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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大结局·山河永慕卿(2 / 2)

房中颤抖立着的男子眼中仿若嗜血,咬牙反问:“与你们何故?呵,我倒要问问你们,我那未出生的孩儿又碍了谁的路!”

严氏被他的气势怔住,周慕赢终于哑着声音出口反问,“二弟这话什么意思?如此莫非你以为那匪贼是我派去的?”

周慕筠走近他,薄唇扯出一个鄙夷的弧度,俊美双颊上泛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大哥需不需要我请人来对质?”

他坚定的语气令人真假难分,堂上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周慕赢,众目睽睽。

周慕赢拧着眉一时也无法确定是否叫他抓住把柄,一瞬沉默过后方道:“无中生有之事,我不怕对质!二弟尽管拿那贼人来,我倒看看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嫁祸于我!”

其实那伙贼寇半数没了踪迹,另一半更是死无对证,周慕筠这么说不过是炸他。周慕赢方才的表现虽无破绽,可若有心人细究下去,却也不难发现那丝隐秘的心虚。

周慕筠看见父亲眼里快速划过的疑虑心中冷笑,他明白,这一回,他赌赢了。

面上重新戴上悲恸,缓缓退开,颤声道:“你这么说,无非是知道已然死无对证!”他站在厅堂中央,慢慢转身,所有人都看得见他脸上恍惚的悲伤,像是极痛的疲惫。

而后,他终于垮下肩背,重新看向周慕赢,“你想要的,我从不会争,这一次,也一样。大哥……你何苦如此心狠手辣!”语气中恰到好处的颓唐弥散开来,如一颗尖锐的石子投进所有人心中,剖开那些喑哑的欲望与怀疑。

周慕筠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已然撕扯揉皱了的单衣,上面的血污清晰凸显,轻轻添上一抹苦笑。

而后,一步、一步走向门口,一头扎进漫天雪地里。

周慕筠计算好了每一脚踩在雪中的深浅,每一个转身回眸的用处,甚至每一个趑趄摔倒的轻重,他都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这场戏,是他用上半辈子的隐忍做的铺垫,等到这个恰好的时机,倾尽全部心力而成。

所以,这根刺,他必须种在周沛遗心里,分毫不差。

*

厅上,周福垂着头悄悄打量座上一言不发的总统,在他身边三十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总统的心思,这张波澜不惊的面孔下,恐怕早已翻腾起滔天的骇浪。

良久,周沛遗起身走人。

周福紧紧跟在他身后,脚底的积雪发出吱嘎的声响,身前如今万人之上的总统大人缓缓开口。

“你觉得,这事情是慕赢做的吗?”

周福一如既往地规矩作答:“事关重大,奴才不好妄下结论。”

前面的总统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却在分岔处拐个弯径直入了湖心亭。

急忙跟上,试探道:“老爷要去清平斋?”

路边的松针因着过路人的动作颤颤掉下一线雪来,周福看着总统在锦园门口短暂停顿过后目不斜视直直进了清平斋。

风雪愈发大起来,浓云厚沉,压住刚点起来的万家灯火,迫在心口,比枯枝更加狡狯。

房中酒盏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拖泥带水地破碎掉。父与子之间极少见的对峙与妥协轮番上演。

周福觉得膝上的风湿愈发疼了,支退了门口的小厮,缩进脖子守在门口。

风声里,他听见总统这样说:“祭天那日,你与为父一道。如何?”

这是任何人都听得懂的暗示。

然后是二少爷仿若戏谑的叹息,“怎么,父亲要拿这补偿我?”

“是与不是,重要吗?”

周慕筠笑,“不重要。”

一阵沉默过后,周沛遗出门。

周福静静跟上,“老爷,可需查查那群匪寇?”

默默走了一段后,忽听得前方人迟到良久的答非所问,“周福,是不是慕赢做的其实压根不重要。”

周福顿住脚步,呵气成冰的夜里寒气钻进脑子,冲开了仅有的一点疑虑,霎时清明过来。

是了,有谁比大伤过后百毒不侵的二爷更适合那个位置?

转眼腊八,周家二少生辰。

米仓巷周府后门口静静停了辆马车,夜灯恍然,照着个清瘦秀丽的少妇下车。

堇色披风穿过双生门前的琳琅花影,燃起清平斋门口久不亮起的流苏灯。

半柱香后,戏台上换下一曲《贵妃醉酒》,原本该在桌上吃酒的主角二少拎着酒壶不见了踪影。

清平斋的墨色珠帘被这醉鬼撩开,“怎么,这便急着走?”

“周慕筠,这便是你的痛不欲生?”

“再痛又如何?我总不能随他一道去了……你说呢,梅儿?”

二少奶奶反手一个巴掌甩上去。“拿亲生孩子的性命做筹码往上爬,周慕筠,你可真好……”

一阵沉默后,趴墙根的周总管听见“哐嘡”一声巨响,冲进门,“二爷,二少奶奶有何吩咐?”

却见二爷立在倒翻的书柜前,吃了口酒红着眼在笑,声音很慢,“去禀告父亲,我要休妻。”

门口霎时跪倒了一片,“二爷三思。”

周福躬身去劝,“总统登基在即,二爷是否再作考虑?”

二少爷贴近他,“福叔,这便是我的考虑,你难道看不出来?”

这一夜,前朝太后保媒的二少奶奶青州顾氏拿着一纸休书,消失在这茫茫雪野。而一贯隐身幕后的周家二少走出幕前,军中猜测,比起大少爷,总统似乎更属意这位庶子。更有传这位二少爷不日便将同恩师次女成婚,继承大统,指日可待。

正月初十,国民总统周沛遗率领百官举行祭天典礼,宣布承受帝位,改年号为“洪武”元年。正月十五日,入主紫禁城,正式登极。并在经纬堂接受朝贺,分封爵位。

是夜,天阴无月。

皇帝在经纬堂宴请百官,此共襄盛举之际,堂中惊现逆贼刺杀新帝,所幸刺杀失败,逆贼被顺利拿下。

重刑之下,逆贼招供,主使者竟是皇长子周慕赢。

周慕赢当即反驳:“无凭无证,如何定我大逆之罪!分明是有人居心叵测栽赃嫁祸!”

此言暗示意味明显,皇帝多疑,命武义亲王黎忱暗中查探。一月后,却意外发现城外护国军少帅写给周慕筠的亲笔信!

信中直言两人将合作刺杀新帝,一旦失败便嫁祸给皇长子周慕赢。

原本这时便该尘埃落定,事情却又一波三折,护国军少帅正式攻城,命人送来一份劝降书。孰料到,皇帝对比密信发现两者笔记截然不同。

案情一时扑朔迷离,而正此悬案未解之际,南部新党以飓风之势卷土重来,北洋军措手不及,一时军心不稳。

广东徐闻联合护国军讨伐周氏复辟帝制,皇二子周慕筠主动请缨,随军南下平叛。同年四月,陷入护国军圈套,死于山东克色山,尸骨无存。皇帝大恸,各地连发之护国电文、通报,尽数指向紫禁之巅,旗下将领倒戈相向者亦不在少数。北洋军军心涣散,颓势显而易见。

五月中,护国军攻破北京城,皇帝周沛遗一病不起。不过数日,便溘然长逝。据传,最后陪在周沛遗身边的不是皇后,亦非最受宠的贵妃沈氏,却是鲜少露面的惠妃金氏。多说这金氏原为朝鲜国郡主,从前亦是周沛遗发迹之助力,皇帝临死不忘金氏,恐怕心中依旧想着能东山再起罢……不过,诸如此类,不过市井小民之闲谈猜测,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呢……

至此,洪武帝长达一百五十三天的帝制复辟最终陷于一场闹剧,草草终结。南北军阀圈地为王,互不妥协,中华大地从此进入各地军阀混战的动荡时期。

*

六月初柳方沁,上海郊区一辆汽车缓缓前行,在这江南暮春中驶离一片柔肠百结的香樟树林。

身着新式旗袍的夫人靠在丈夫肩头浅眠,车子经过一个浅坑,轻轻震动。清梦被扰,女子微一皱眉,便见身边男子立刻支起身子环住她,一手盖在夫人眼上,一面亲声吩咐,“开车稳些。”

前排司机笑着点头,轻声回答:“是,二爷。”

只是话虽如此,郊外路不好走,到底还是吵醒了睡着的夫人。周慕筠揽着妻子轻声细语:“再睡会儿罢,过会子便到了。”

子虚摇摇头,眼里的思念竟有刹那的荡气回肠,“一想到就要见到岂岂,还如何叫我睡得着。寒云,你说岂岂还认得我们吗?他会不会忘记了爹娘?”

周慕筠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抚,“不会。他若忘了,咱们便再重新认识一回,往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

子虚点点头,有这一日重逢已是奇迹,她如今只求岂岂万事安好。

此刻她全然醒了,将手抽出来,轻轻抚上身旁男子的脸颊,一切来得这般不真实,有多少次她在梦中惊醒,恍惚还在清平斋,他们声嘶力竭的表演了一场分离,步步心惊。

他亲亲她的掌心,“怎么了?”

她唇畔带笑,却摇摇头没有说话,又过了一会儿,才道:“寒云,当初你为何要费那心思编排那出刺杀的戏码?”

周慕筠一时沉默,而后缓缓将头转向窗外,“彼时有鸿祚园那一场,父亲心里已经对周慕赢有了怀疑,若再加上一次扑朔迷离的刺杀,那么,纵使我不在,他周慕赢这辈子也休想再坐上那个位置。”

她沉默着去看他,下颔轻绷,光影里的侧脸有着极素澹的凉意,她清楚记得那时他在护国军营帐抱着她发抖的模样。

看样子,那一回的事,他到底不能轻饶了周慕赢。

子虚抽离思绪,将手环上他的臂弯。

顺着他的眼望出去,一转头,窗外春~色正浓。

心中慨然,这世间本应伧俗,怎奈,却有那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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