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斐迪南其实压根也不打算搭理英国人，总不能让英国人从埃及进攻土耳其来帮助保加利亚吧？先不说英国人的陆军质量，就是打，英国人有必要拉起这么长的补给线为了保加利亚的利益而如此兴师动众？
“斐迪南殿下，贵国确实是一个有发展潜力的国家，但是目前保加利亚在经济领域上没有太多的共同利益，我们必须考虑到风险与收益的关系，而现在的保加利亚……”
史莱利抿了口手中的红茶，不屑与傲慢就差写在他的脸上了。
“不值得大不列颠来冒这个险。”
“阁下可知道，在遥远的东方古国有一句古语——善兵者必善谋，善谋者瞻其宏远，不因小失大。”
斐迪南向后躺坐，一瞬间把氛围和气场拉回到自己这边，威严从眉间散发出来，典雅和尊贵的气质让史莱利瞬间感到高强度的压迫感，仿佛眼前的斐迪南换了一个人一样。
因为是白天，弗拉纳宫会客厅的吊顶灯并没有打开，阳光从斐迪南椅背后的晕染琉璃墙照射过来，丝丝缕缕的光线掺杂着阴森的幽紫和诡异的墨绿，那仿佛来自阴间的气息让史莱利不寒而栗。
“……殿下，那么保加利亚能为大英帝国提供什么呢……？”
史莱利公使明显有些错愕，他的额角冒出了些许冷汗，颤抖的左手从左胸上衣摸出了一张干净的白手帕，虚虚地摆动着伸到额头上，摇晃着擦了擦。
“一个国际上友好的盟友。”斐迪南双眼突然变得犀利有神，他像是眼镜蛇一样紧紧地盯着史莱利的双眼，那双利刃仿佛就架在了史莱利的脖子上，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着，似乎一不小心就能在下一刻割破公使先生那臃肿的脖颈。
“这……好吧，殿下，我会向伦敦方面提出您的诉求，大不列颠愿与保加利亚保持友好的外交关系。”
史莱利现在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他放下了原本傲慢的身段，规规矩矩地摆出了一个外交官该有的礼节。
“贵国素来以世界工厂闻名于环球，世界各国无不羡慕贵国之工业技术，我保加利亚尚且独立百废待兴，愿向贵国派遣留学生促进两国文化交流，不知阁下意见如何？”
斐迪南的说辞是一套又一套，可人家英国人也不傻啊，你说派遣人家就收吗？
嗨呀，没钱的时候肯定是不会要的，可要是这留学生的学费由政府出资呢！
英国佬那肯定是不会吝啬于所谓的机密技术外泄，毕竟所有英国人都不会相信作为一个农业小国的保加利亚能造出什么些机枪火炮，也指定盖不了百来米高的摩天大楼！
就别说追上英国人了，就是能超过比利时、西班牙这种二等列强国家，那也是痴人说梦！
“这件事情的相关事宜我会与贵国首相密切探讨的，还请殿下放心，我国一直以来是以包容开放的国际态度对待各国留学生的，相信贵国的留学事宜一定会得到我国政府的支持。”
“有公使先生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希望你们能与内阁商量出一个双方满意的方案来。”斐迪南起身伸出手示意。
史莱利还以为是要与他握手，结果起身刚一伸手，斐迪南便把手给收回去了。
“慢走不送，公使先生。”
他一边用手势示意一旁神经紧绷着的皮洛希马克不要上前，一边微笑相送。
肥硕的公使尴尬地收回了手，在侍从的陪伴下尴尬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