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拿不出资料,臧局拉出一排表格,俗不可耐地说道:“迟先生,你再看看,这些数据教我如何帮你?”迟暮阳不像从前,只要臧局开口,必定心内忐忑,侧耳恭听,指哪看哪。臧局挺生气地说道:“每次都是你来,又拿不出新的资料。”
臧局说着,不再理迟暮阳,自个拿出一摞资料,又翻来覆去。
迟暮阳关上门,先从包里拿出痔疮药。
那药果然非比寻常,还没出殓,就散发出一种清雅淡香。
臧局满脸疑惑,像受到致命威胁,仰靠在座椅上,手指着药奁说道:“这什么玩意,这么难闻?”
“痔疮药。”
“你这是干嘛?”那臧局见条件,讲反射,大方地挪了挪屁股。
“送给您的。”
“少给我来这套,”臧局义正言辞,命令道:“给我拿回去。”
“这是好东西。”迟暮阳提醒道。
臧局不说话,瞪着眼,将靠椅向后向右滑行了三四米。
迟暮阳不然,从包里拿出古玩街的证书,一手提包,一手将证书递给臧局。臧局伸长着脖子,眼珠子逛了逛,余气未消地说道:“别动,放在桌上。”
臧局坐正身姿,将椅子移了移,身子倾向纸,又适才挪动椅子,双手拿起证书,如获至宝,转悲为欢地叨念道:“迟先生,你本事不小。”
“臧局过奖了。”
迟暮阳说了句套话,这话又必不可少。臧局这才打开药盒,只见十二颗大罗金丹,灯光闪烁,整齐排放在一起。论品相,像是刚从老君的卦炉里出土的。
“古玩街的那家药店?”臧局指着药匣,征询道。
“是的。”
“确定?”
“证书在。”迟暮阳不多废话。此时话越少,药效才最佳。
“什么成分?”臧局敦促了一下,情绪方才缓和下来。
“来自昆仑山的肉苁蓉。”迟暮阳小声小气地说道。
至于“地龙”和冰蚕,迟暮阳万不敢开口,要是不明就里地吓到臧局,即是太上老君的金丹也会让人肠胀腹泻。
“这是好东西。”臧局又问道,“有那功效?”
“药到病除。”迟暮阳恨不能咬牙切齿地说。
“迟先生,你这人挺地道的。”迟暮阳楞了一下,又见臧局说道:“其实迟先生给我证书就好了。”
看不出臧局也会说客套话。谁不知鱼乘于水,鸟乘于风,草木乘于时,乘症下药才治病。而那张纸,让臧局看来,不仅是一剂药方,更是一副护身符。
臧局拿起证书,翼翼地放进抽屉,一沓地闭上药丸的盒盖,才嗅得梅雪一块香,何须寒彻骨。看来:说甚龙争虎斗,说甚良药苦口,说甚纸短情长,臧局有胜算的地方不仅仅在尻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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