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彪一觉睡到后半夜。他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好多了。头上的大包也消肿了。他拿出了嘴里的纸团。
他居然看见老贾从衣服上抓虱子往嘴里扔。老贾光着的上身瘦得皮包骨。戴着高度近视镜。范德彪看见外面没人。他掏出二十块钱塞给老贾。
老贾没来及说话范德彪走了出去。十几个保安抓住范德彪一顿暴打。范德彪跪下给他们磕头叫爷爷。
老贾站在门口说：“打死他谁给杨树林送肉菜。”这些人听后叫范德彪赶紧滚。
范德彪一路小跑来了大院门。看守院门的三个保安扶住他进了岗亭。看见他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们只能帮范德彪擦洗擦洗脸上的血。
“我今天背啊。”范德彪说：“谢谢哥几个。”
“赶紧回家吧。月梅妈来找你三趟了。”
一个保安借给了范德彪自行车。范德彪一路骑行一路流泪。他恨破天都改变不了现实。
他骑车来了四毛胡同主街二号院门外。看见常月菊站在门外的门灯下像个野鬼一样盯着他看。
“你看我的脸全明白了。”
“谁把你打成这样！？”
“杨青山。”
“你惹他干什么。你搞得我现在进不了家。好像饭盒我给了我妈。”
“明天双份。只能这样了。”范德彪看见月菊进了院门关了门。他想哭忍住了。
范德彪骑车进了院门。看见院里的人们包围了他。“怎么了！？”他惊慌失措。看见男人们都被打了。
月梅妈说：“你家被砸了。你的录音机、收音机、我抢下来了。其余东西全被砸碎了。咱院里男人打不过他们。他们来了四十号人。”
范德彪扔了自行车赶进正房。看见家里面目全非。只有一些书扔在地上还能看。
月梅抱来了录音机。月梅妈递给他收音机和十几盒磁带。
月梅放下了录音机。对范德彪说：“你别去厂里了。在外面干点零工能养活自己就行。”
“你和赵大千熟吗你帮他说话。你还是性格不稳。砸了你的家显然是开除了你。你再去没你的好。”
范德彪点了点头谢过她们母女。
“舅。”长青叫他。
他站在门口回过头看见长青赶来递给他两个大饭盒和一瓶白酒。他看着长青完好无损的样子他忍不住掉泪了。
“我不在你身边守护你你指定出事。你赶紧吃饭喝酒睡觉。”
“你就这么把我打发了。”
“你打架长胆量不是个坏事。打得你急了你自然会还手。你虽然个头不是高的，但你是胖子啊，你身上全是劲儿。”
范德彪盘腿坐在地上吃喝了起来。长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了婚礼现场。范德彪听得津津有味，他也幻想过长青和他的婚礼。
“舅。我今天才知道金佳悦的姨妈是总统夫人。舅。潘培是谁。”
“省工会主任。新娘子漂亮吗。”
“新娘子一般般比杨启发大六岁。杨启发的小姨子是仙女下凡叫潘志玲。”
“比车清畅好看啊？”
“比袁立都好看。”
“那估计不是亲姐俩。你是不看见高元英了。”
“她没来。”
范德彪看见长青又伤心了。“是你的人跑不了。你得给人家个考虑过程。”范德彪看见长青开心了：“真他妈好骗。”
“钢子不动作吗？”
范德彪忙说：“你别挑拨钢子。你为小翠想想。”
“我看他也怂了。”
“我们和他的关系不要露出来。舅现在指望他帮忙回去上班。”
“家都砸了你还能回去呀。”
范德彪笑道：“你姥爷为啥不许我供奉他的灵位。就因他有先见之明知道会被砸。”
“咱们干白事也行啊。我不想你回去当孙子了。”
“舅想过这事也赚不少。只是咱不会拉胡琴。马大帅饭馆开多少年了，不可能回过头再干白事。”
“你啥都学了你咋不学拉胡琴。”
“你个小王蛋敢质问我。”范德彪从地上站起身吓跑了长青。
“舅。啥是质问啊。”
“就是怪罪我。没文化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