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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道士(1 / 1)

东晋十六国时期,北方山河破碎,衣冠南渡后国家被世家大族所把控。葛洪目睹政治黑暗,时局动荡,感到人生苦恨无法排解,渐有了遁世修仙之心,于是辞官而去,欲访名山修炼金丹。途经罗浮山,自感此地有仙缘,便决定留此处归隐修道,从此不问世事。

面对熊熊炉火,葛洪甚是欣慰,这炉金丹再过几个时辰就大功告成。道童来到他身边,“师父,已经子时,辛苦一日了您去歇息吧。这里由我来照看就可以。”葛洪没有丝毫倦意,摆手道:“再过一阵金丹就炼成,最后关头这炉火不能有差错,为师不累,你去休息就行不必管我。”

道童刚想离去但又转身问道:“师父,徒儿有一事不解,做神仙真有这么好吗?您成了神仙之后是为了做什么呢?”葛洪看着炉火缓缓地说道:“做神仙好不好?等做到了自会知道,如今不必多想。”

道童半懵半懂地点头离开,留下葛洪独自一人,他站起身不再对着炉火,走到庭外的水池边洗了把脸。看着水池里映着一轮满月,思索起刚才道童说的问题,抬头望月他想起了从前的往事……

他原本是东吴时期的士族,三分归晋后家道中落,随着父亲的离世,家景变得愈渐清苦。幸而家里托得关系,他拜郑隐为师得以钻研学问。适逢中原王之乱,郑隐预感会波及江南,打算携众弟子退隐山林。但葛洪拒绝了师父,他当时认为有学问之人,应该济世安天下,国家危难之际怎可以顾自己退隐逍遥?他果断地加入吴兴太守的军队,希望用自己的学识报效国家。

不久后,江南地区遇洪涝,水过后疫病频起,农民收成都成问题,当地士族却仍不忘盘剥,从而引发农民起义。军队的将领都是士族出身并不懂得民生疾苦,他们越是镇压起义军越是扩大。而且士兵与农民军作战后,军营里也有不少士兵感染疫病,葛洪精通医术调剂了草药竟帮士兵们治好了病。他向太守反映,老百姓身受疫病,缺食少药才不得已造反,希望太守可以拨款赈灾。

太守听从了葛洪的意见,任命他去救济百姓,葛洪把调好的药免费发放给染病的灾民,而且免了灾民当年徭役。灾民生命有了保障也褪了造反之心,起义军不攻自破,葛洪再出兵讨伐剩下的不愿投降的残军,叛乱逐渐平息。

平叛打了胜仗加上为士兵治病有功,葛洪在军中威望很高,太守见此故欲封他为“伏波将军”。岂不料引起了军中士族将领的嫉恨,他们容忍不了寒族凌架在他们之上,然后决定买凶在葛洪探望灾民时将他杀死。幸而有一小军士受过葛洪治病之恩,得知刺杀的消息后,在葛洪出巡途中向他告密,让他脱离队伍,出巡队伍后遇上山贼全部被杀,只有葛洪一人得存。

经过此事,葛洪看破了俗世,虽有济世之心却难敌制度之险恶,渐渐明白了师父为何退隐山林。葛洪在太守的极力挽留下毅然辞官而去,为了能重新追随师父,他决定去洛阳搜集修道奇书献给师父,却不料王之乱愈演愈烈,北方凶险无比,他一直在诸州间流落去不得洛阳。得知师父仙逝,他只好放弃了去洛阳搜书,最后为避乱辗转来到广州……

回想这一生真得太苦了,废寝忘食去炼丹想成神仙,其实是为了不再有世俗的烦恼,只求神仙的快乐。正在他思索之际,天空划过一颗流星,流星朝着丹炉房的方向袭来,他察觉情况不妙,赶紧跑远趴下躲闪。流星撞击地面引发强烈的爆炸,冲击波将丹炉和房子全部掀翻。眼看快炼成的金丹功亏一篑,葛洪心痛欲裂,“这是天要亡我吗?”他无助地呐喊道。

他不顾安危地冲入废墟中,想寻看丹炉是否损坏,无奈丹炉已破碎。这时地面上有东西在发光,走近一看,是一个椭圆形的器物,这器物约一孩童高度,“这器物从未见过,不像人间之物,莫非是刚才那颗从天而降的流星?”葛洪壮起胆来,用手去触碰那器物,谁知一碰那器物便自动打开。里面有流光溢彩投射出来,在葛洪的眼前显现了一段影像。

光芒过后,葛洪在器物中发现有一颗白玉般的圆丸,他笑道:“原来这是天人之物!有此玉丹我定能成仙!”他拈起圆丸放入口中咽下。不一会儿,道童和他的妻子鲍氏闻声赶来,鲍氏见瓦砾遍地丹炉尽毁还在担心葛洪的安危,不料葛洪捧着那椭圆器物向她跑来,她赶紧抚摸葛洪周身问有否受伤?葛洪欣喜地说:“我好的很,没事。你知不知上天被我修仙之心打动,特为我送来一颗白果仙丹。”“那白果仙丹呢?”鲍氏问。“我怕上天反悔收回去,于是赶紧服下了。”葛洪说道。

鲍氏的心又提了起来,“那吃下后你可有仙感仙力?”“夫人稍等。”葛洪原地跳了下,并无腾云驾雾之力,失落道:“好像没有。”鲍氏责怪道:“不知何方异物,可别吃坏了身子。”葛洪摆手道:“为夫并无大碍。”可话音刚落,他感到身体里如水银迸裂,冷汗直冒,又感到头目眩晕,他无力地瘫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葛洪睁眼醒来之后,发现妻子正守在床边便问道:“夫人现在是几更天?”鲍氏泪痕未干,“你已昏迷三天三夜了,我以为你要早我仙逝。”葛洪猛地坐了起来,微微搂住妻子,“若我成仙定会回来也助你成仙。”鲍氏欣慰地点点头,又担忧道:“夫君现在身体可有不适?”葛洪起了床,“一觉睡醒我只感觉神清气爽,没有不适。”尔后的日子里,葛洪只发现自己精力充沛,上下山路健步如飞,但并没仙感仙力出现,那从天外而来的椭圆器物又在他昏迷时被当成不祥之物,被道童丢到不知哪处的山崖再也寻不回。使他怀疑那个惊奇的夜晚只是一场南柯之梦,渐渐淡忘了此事……

话分两头,在江东地区有个叫袁时的亦是个修道之人,他在北方本有祖产,但自从中原易主后,携家眷南渡,一路祖产散去大半。来到江东后又不甚经营,越是穷了下去,妻儿也在贫病交攻下相继去世。他除修仙论道外并无一技之长,最后只能乞讨为生。这天他不想再苟活了,便寻了个山郊野地自我了断。正当他要悬吊自尽时,背后一阵阴风刮来,他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紫袍的老翁,老翁说道:“袁时,上天被你这些年修道之心感动,派我来渡化你!”袁时化悲为喜,“我等这天已经太久了,请仙人赐教。”

老翁说:“你需要舍去凡人之躯与我即可。”袁时没有多想便喊道:“我愿意舍去,请仙人渡化我!”老翁满意地笑了,化作一团紫烟灌入袁时口中……

不久后,江东地区疫病爆发波及甚广,得病者无药可治,病死者十有九。葛洪收到丹阳老家的紧急来信,原来是叔父写来的,信中写道叔父的儿女都已不幸染病身亡,叔父如风中残烛感到命不久矣,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的身后事却已无人操办,希望葛洪能帮其收尸不致于暴尸荒野。葛洪读毕信后不禁落泪,与妻说道:“我自幼丧父,全受叔父照料才得苟活,如今他有难相求,我誓必要回老家一趟了。”鲍氏用手绢为洪擦拭眼泪,“修道之人哪有不救死扶伤的,我也与你一同前去吧,到时与乡亲看病也有个帮手。”葛洪欣慰道:“那有劳夫人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打点行装出发吧!”

于是他们马不停蹄赶往丹阳。还没到丹阳,来到周边郡城发现疫病早已肆虐开来,城外尸横遍野无人掩埋。行车时马车像是被石块绊住,马夫下车查看竟失声惊叫起来,葛洪闻讯下车才发现绊住车轮的哪是什么石头,而是一个骨化的头颅。

行至天色将黑他们就近在附近的小镇驻下,葛洪想在此落脚,可是这里十室九空。所幸远处隐约有些烛火,葛洪赶紧向前拍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葛洪说明来意希望可以借宿一宿,不料却遭男人拒绝。男人一讲话便咳了起来,他用手帕捂嘴,舒缓了一会儿才解释:“吾已深感疫病,恐传染外客,你还是另找去处吧。”葛洪看到店家手帕上的血迹,说道:“我们一路过来都见不到有人烟之处,你不收留我们就没地去了,荒郊野岭尽是野兽,而且车上还有女眷,求你行个方便。我亦精通医术,可以帮你瞧病报答。”男人犹豫了会儿最后答应了。

葛洪将夫人和仆人安顿好,便与男人看病。葛洪讯问病征得知,得病者先是低烧不退,不久后转为咳嗽,再是咳血,最后呼吸衰竭而亡。葛洪开好药方递给男人,男人接过后随意一收又说:“这病大夫治不好,有不少大夫帮人看病谁知也染上,最后自己也治不好一命呜呼了。我一家七口,如今就我一人得存,不过也命不久矣。”葛洪劝慰了他一番,并留给他一些银两,希望他能抗过疫病活下去。

第二天天明,葛洪告别男人继续赶路,来到丹阳时才知为时已晚,叔父在大半个月前就已病逝。所幸有葛氏族人帮叔父料理了后事,族人告诉葛洪,叔父临终将老宅和里面的行头细软都交由葛洪继承。葛洪悲恸中感动不已,与妻说道:“虽然我没有见到叔父最后一面,但是我的族人们却没有因此独吞叔父的遗产,还帮我为叔父尽了孝道。我打算留下与族人一同抗疫,疫情不退,我就不走。夫人若是想回去,我可以……”鲍氏打断他的话道:“夫妻自古都是同心的,哪有分离之道,夫君在哪我就跟到哪。”葛洪热泪盈眶地将夫人搂在了怀里。

葛洪夫妻开始走访族人,为其看病。鲍氏更是发明了一种除疫的方法,她将晒干的艾草焚烧来熏家居器物。经过夫妻二人的努力,患者病情有所减缓,而且疫病扩散也变慢了,但仍然无法根治这种疫病。就在葛洪为解决疫病一筹莫展的时候,江东地区开始流行一个叫替天教的宗教,传闻即使再严重的病患只要入教后就能马上全愈。有一叫葛平的族人恰好入了此教,归来后大病全愈,这一振奋的消息在族里沸腾了起来。葛洪决定去拜访葛平,一探解病的方案。

葛平家中聚集了很多族人,葛洪来到时,他正向其它族人大肆宣传替天教,“替天教的袁时道人是真神仙下凡,他只是一挥手我的病马上就好了。这次回来我决定变卖全部家产,举家去追随袁时道人。各位族兄族弟,你们和你们家人若不想再饱受疫病煎熬,就与我一同前往吧!”族人们听完后七嘴舌地围着葛平,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希望葛平能为他们牵线入教。葛洪根本无法接近细问,只好先行回府,走到苑落时,他隐约听到苑落深处有妇人的啼哭声。

于是他赶紧闻声寻去,哭声是从一间被大锁锁住的房里传来的,“屋内何人?”妇人止住哭泣,冲到门缝边说道:“吾乃葛平之妻,请族兄救命!”葛洪纳闷道:“既是葛平之妻何故被锁于此?”“族兄现在所见的葛平,根本不是我的夫君。从替天教回来后,我就发现此人言行举止皆于我夫君不同,我拿我夫妻之间的事试探他后,更是确定此人不是葛平。于是我将此事告知族长,不料被这假葛平拦了下来,他将我囚禁于此,准备到时与我家产一起一并献给替天教。请族兄一定要信我,救我出火坑!”

葛洪此前为葛平看过病,深知为人忠厚并且夫妻和睦,断不可能囚禁爱妻,于是抽出清霜宝剑将门锁劈开,放出妇人。携妇人悄悄离开葛平的府弟,带回到自己家中,妇人向葛洪夫妻娓娓道来事情细节,鲍氏提议:“不如报官处理。”葛洪摇头道:“官府会问他不是葛平那他是谁呢?就靠葛平发妻一人之言,何以为信?而且葛平奇迹病愈,在族中已有声望,族人皆有求于他。大家都被病痛折磨得失去理智,有谁会察觉他是假冒的,还会反过来帮他说话。报官等于自投罗网。”妇人下跪求葛洪相救,葛洪思忖再三说道:“葛平很快会发现你逃走,当务之急得先送你离开丹阳,待我查明真相,再禀告官府还你公道……”

话音未落,只见仆人慌忙来报,葛平带了一干人已来到府门前。葛洪大惊,他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推断出是我带走了他妻子?鲍氏连忙说:“夫君你赶紧带她从后门离开吧,我前去拖住葛平。”事不宜迟,葛洪带上妇人来到后门,马车已来不及套了,随手牵了匹马风驰电掣地往城外赶去。

葛平白眼相对,“我闻得葛洪将我妻子带走,请他马上把人交出。”鲍氏镇定地说:“我夫君正在外地采药并未在家,说带走你妻子真是无稽之谈。”葛平不客气道,“既然如此,那让我搜寻你府上以证清白吧。”说着也不管鲍氏是否允许,便派人进府搜寻。葛平也进府转悠了一会儿,出来时阴险一笑与鲍氏说:“我妻子果然不在府上,是我误会族兄了,等我寻得妻子改日再来府上赔罪。”说完未等鲍氏反应就迅速带人撤离了。

因为仓皇出逃,行路半天,葛洪他们已是筋疲力尽,人仰马翻。太阳落山后一轮血月升起,葛洪叹道:“血月代表着人间正气弱,而邪气旺。”受疫病影响,一路驿站都已关闭,他们只得寻个荒村歇下。他将葛平之妻安置好,为了避嫌他自己则住在隔壁房子,约定天明再赶路。葛洪用茅草简单拱了个床,将清霜宝剑放在手边,疲倦地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得一声惨叫,葛洪猛得惊醒了过来,不容多想提起剑便往隔壁冲去。这时天已蒙蒙亮了,他来到房门前喊了一声,并无人应答,耳贴房门竟又听到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连忙将房门踢开,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葛平的妻子喉咙被咬断血流一地,她躺在血泊中早已断气,葛平竟然在一旁正啃食妻子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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