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问起林可龙的职称评定进展情况，林可龙叹了口气，道：“论工作年限、专业水平，我有希望评上中级职称，但也不是百分之百就一定能评上。”
“哦，是名额有限还是需要打点？”林毅道。
林可龙点点头，道：“潘课长前年评副高，我们都觉得没问题，最后却没评下来，据说是送的礼份量不够，被其他人顶掉了。”
“有这种事？现在不是在整风吗？”林可欣道。
林可龙道：“工作作风整了好几年，渐渐流于形式。礼尚往来都在私下进行，只要拿不到证据，就很难杜绝。”
柳依琴道：“请客吃饭，送送礼还算好的。有些人为了评上职称，使上的手段根本拿不上台面。
我们单位有几个刚刚达到条件的女技术员居然评上了中级职称，听说是因为她们身材好，脸蛋漂亮。”
张晓惠道：“有证据吗？私底下议论的事也不能全信。”
柳依琴道：“直接的证据倒是没有，但我们研究院有过类似的事。
一个副工评上高级职称，当时没有人质疑，但上个月，有同事碰巧遇见这个副工和负责职称评定的主任在舞厅跳贴面舞。”
张晓惠眉头紧蹙，道：“跳跳舞也说明不了什么，我们不要在背后谈论他人的是非。”
柳依琴道：“关键那个副工年轻时就是院花，结婚后，她的丈夫常年不在家，惦记她的男人可不止一两个。”
林可龙道：“利益是罪恶的源头，如果没有评职称、涨工资、提干、分房子，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会少很多。”
林毅道：“是啊，C国社会，办什么事都讲人情世故。
如果没有评职称、涨工资、分房子、提干调岗这些利益纷争，我们的社会风气会好很多。”
林可欣看着吕奉先，道：“奉先，企业、科研机构存在的这些问题，你们清不清楚？有没有解决办法？”
吕奉先道：“这些问题，中堂府也注意到了。品德办、纠风办也在重点监察企业、机构中的不正之风。
我们一方面通过举报箱、举报热线收集违规违纪线索，另一方面也在通过监察系统侦察各行各业的风纪、查办各行各业的违法乱纪行为。
只是受制于人手和查处进度，还不能及时发现可龙他们谈到的这些违纪行为。”
林可龙道：“请客送礼、权色交易、权钱交易虽然隐秘，但有关部门依然有迹可寻，有些更隐秘的利益交易，如果不是当事人承认，监察部门根本发现不了。
比如，我们研究院新进了几个专业不对口、学历也不够的新同事，有一个同事不小心说漏了口。
他的父亲和我们人力资源部的胡总监是同一个军区后勤保障中心的战友。
听说这个同事的父亲在京城财政署任副署长，而胡总监的女儿去年正好进了财政署，这里面不排除有利益交换的嫌疑。”
吕奉先心情沉重，道：“你说的这种利益交换可能比较普遍，也是最难监管的盲区，需要多管齐下，才能监管到位。”
张晓惠见气氛有些压抑，道：“今天是吕助理第一次来我们家做客，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餐饭，不谈国事。”
林毅端起酒杯，道：“欢迎吕助理在百忙之中走进寻常百姓家，来，这一杯酒祝吕助理事业进步，生活愉快。”
吕奉先、林可欣、林可龙也举起酒杯，相互轻轻碰杯。
此后，一家人专心用餐，推杯换盏，未再谈论公事。
晚餐结束后，吕奉先被林可欣拉进她的闺房，呆了半个小时，他才起身告辞。
吕奉先回到中堂府官邸时，时间到了晚上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