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城外大营。
管起坐在临时建起的营帐里,光着膀子在大吃大喝,营帐内有十余名小头目作陪。
这时候外面来了一名手下,拱手道:“首领,在外面抓住一名奸细。”
“奸细?”
管起仰着头灌了一口,放下酒碗道:“带上来。”
“快走,老实点。”
两名手下押着一名黑衣人走了进来。
管起歪着脖子打量着所谓的奸细,只见他全身黑衣,连面目也看不清楚,只留了一对眼珠子,倒是有做奸细的派头。
“首领,在下不是奸细,而是带来了密报。”
不等他开口,那黑衣人已经先开口。
“密报?”
“放开他。”
管起眯着眼睛,心里莫名的想到了什么,询问:“莫非你是李。。。。”
“首领,小心隔墙有耳。”
黑衣人连忙打断管起接下来要说的话,左右扫视了几眼。
“什么狗屁隔墙有耳。”
管起粗暴了挥手,道:“帐内皆是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你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再啰嗦小心老子剁了你喂狗。”
黑衣人心下微惊变了面目,好在蒙面看不出表情,暗道果然是一群贼人,动不动就要死要活,自己何必与他啰嗦呢?
“我家主人说,城内以火为号,到时候有人接应,首领再差千余人去北门等候,到时候内外夹击,一举拿下县城。”
黑衣人说完,双手递上一封书信,他只是个传话的,至于书信写的内容,他也不清楚,只要话和书信带到就算是大功一件。
管起接过书信,一目十行,心下明了,他笑道:“好,好,这办法不错。”
“那在下先行退下了。”
黑衣人拱手退下。
管起叫来两名心腹,让他们跟着黑衣人去记住入口点,同时派一些人打点四周可疑人物,一旦发现立即擒拿。
一顿安排下来,他继续和手下放开肚皮吃喝,只到夜上中天才各回营帐休息。
县城离营帐只有十里的距离,若是骑兵转眼就到,步兵虽慢,若是有心要夜袭,这点距离也不算啥,要说管起心大没心没肺,其实早已经做好了安排,各营帐夜间都有人轮班巡视,在营帐两侧更是立了瞭望楼,一发现外面的动静就可以示警,何况营帐数百步外还有壕沟,拒马等阻碍物。
不是他心大,而是早有准备,才肆意和手下们醉酒。
管起在打打杀杀这条路上混迹十余年也非全靠蛮力,寻常的布置还是门清的很,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除了同行的角力,还有朝廷的围捕,没有点心思怎么可能稳坐首领这位置这么久呢。
如今这封书信更是让他吃了定心丸一样,原本白日交战的时候发现对面将领武力不弱,害怕一时半刻拿不下县城,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些事情李家已经全部为自己安排妥当,自己只需卖点气力就行了,他放下心思休息,只等明日再大战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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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一群贼兵早早起来埋锅造饭,等吃饱喝足后,跟随管起攻打县城。
县城内有陷阵营的士卒日夜轮流巡逻,贼兵一动,他们就将消息上报府衙,一听贼兵大清早的来搦战,士颂洗漱一番匆匆忙忙的吃了点早饭就坐马车来到了城墙上,走上城墙,却见所过之处,士卒们各个精神饱满不见丝毫的紧张和害怕,他暗中点头,心说这高远真是一员难得的良将,若再给他几年时间,这批士卒就可以称的上是精锐了。
士颂上了城墙,看向下面的管起,他有些纳闷,对左右言道:“昨日初来不知城内深浅,不敢攻城也是情有可原,今日为何不攻城偏偏要找子季单打独斗?”
左右不得要领,皆是摇头,蒋虎双目闪烁着精光,道:“来得正好,某下去会会他。”
“子季小心有诈,若不能胜就回来。”
士颂怕他有失,忙叮嘱一句。
“大人放心,今日必将那小子擒来献给大人,某去去就回。”
蒋虎龙行虎步下了城郭,令人开了城门放下吊桥,他嘴上说得满满,心里也是小心,亦不敢托大,令士卒们摆开昨天的阵势,巨盾在前,人在后,弓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