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里地,一处密林。
烈日高悬,天气闷热,空气中流传着一波又一波的热浪。
行了十里,一众人就走不动了,昨夜大战到天明,滴水未进,肚中没货压低,饿的难受。
好在军纪严明,没有人抱怨,两千多人的队伍拉的长长的。
眼看体力吃不消,士颂下令休息。
号令传达,一群士兵们纷纷躲进密林里纳凉,这太阳太过毒辣,好像将人架在火上烤一般的难受。
陷阵营原本千人,一战之下剩余七百人,先登营的没死多少人,而留守县府的几乎全军覆灭。
这个仇不可不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都记在心里。
只是现在没有粮草辎重,打仗肯定行不通了,只能回苍梧再做打算。
士颂靠在一棵大树边闭目养神,脑海中想着事情。
小翠走近,递给他一个水囊,“公子,喝点水解解渴。”
“不渴,你自己喝吧。”
士颂闭目回了一句,突然睁开眼睛,又道:“让人去山林中寻些猎物填饱肚子,太阳毒辣,饿着肚子可不行,大伙好好休整下,没有追兵,我们也不急着赶路。”
小翠心灵手巧,出逃的时候带了一个包裹,她虽卖身士家,但没有怨言,只恨世道艰难亲人无情,她服侍公子有几年光景了,以前的公子脾气差容易打人,最近有了好转,她就更加贴心,免的公子又转了以前不好的脾性,做事也是尽心尽力,她知道公子心情不好,也没有多劝,放下水囊,又开始帮他捶脚。
蒋虎和高远徐皋三人带士兵们进山林寻找猎物,另外一些人去捡材和,还有寻找水源。
潘濬和步华低声交谈了几句,来到了士颂身旁,潘濬先行开口,道:“成大事者,历来都是经过磨炼,突破层层困难,方能成就一番事业,大人以为如何?”
士颂听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小子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对方年轻小,士颂完全没有轻视,反而有些依赖,盖因脑子比自己好,转的快,这话说的没毛病,他就点了点头。
人活着本来就是一种磨炼,人生道路上困难是在所难免的,有些人选择轻生逃避,有些人想尽办法克服困难,人生不同,道路亦是不同,有些人出生即是巅峰,有些人出生就要从零开始,不能一概而论。
“此番交战,敌众我寡,又是出其不意,我方大败,更是丢了城池,不知大人心中作何感想。”
潘濬说话的时候眼睛直视士颂,静待他的回答,这话问的直白,正中士颂的心窝,他算是主帅,打仗不利,他肯定是有责任的,虽然这次大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无法推脱责任。
此时心情不佳,这事情占了大半。
士颂坐直了身形,看着眼前两人,一时摸不清他们的想法,不过回答的还是很肯定,他的想法很简单“整军再战,誓死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他说的大声,身旁的士兵们都围拢过来,一双双眼睛看着他,这些勇敢的士卒们此时虽落魄,但绝对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熄灭他们心中复仇的怒火,袍泽们在他们身旁一个又一个倒下,他们历历在目铭记于心。
“吾本武陵一无名小卒,幸大人不弃,长伴左右嘘寒问暖,在县中虽不足月余,然,深知大人爱民如子,仁义之名世人皆知,如此仁义之主,世间少有,又常听文康先生说起,大人素有大志,若不弃,小子愿拜大人为主以效犬马之劳。”
潘濬说完,退后一步,九十度大弯躬拜倒在地,口呼:“拜见主公。”
步华连忙退后一步,整理一下衣物,跟着拜倒在地,显然他们已经商量好的。
士颂一愣,忽的惊喜交加,古人重义气,若是拜了主,除非逼不得已,不然很少有叛变的,不似前世那些人嘴上一套背后一套。
他连忙扶起两人,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打了败战收了两名谋臣,可谓福祸双至,连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以前是上下级关系,今后就是君臣关系,他真是欣喜若狂,自己总算有了牢靠的班底。
一众士兵见了,纷纷半跪着身体,口中齐呼:“主公。”
“都起来吧。”
士颂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说好听点这些就是自己私兵,说难听的就是县兵,太守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解散,但是今天过后,他们将是自己手上的王牌,能够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的那种,他激动的伸手虚扶,面上笑开了花。
“主公,以属下之见,此战大败,似乎与城中世家有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