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颂的记忆中,士夑的书房他没来过几次,前身性格软弱老实,面对士夑都不敢抬头,何况是进他的书房独自面对,这事是从来没有过的。
士夑身为一方大员,平日里多于应酬少于管教,虽说溺爱这些儿子们,但很少真心实意的交流,就算是亲人一旦少了交流和沟通,双方自然就会产生一种陌生感。
士燮正房去的早,长子和二子又是先后离去,剩下的都不是嫡子,在这个等级森严长幼分明的年代,庶子是没有资格继承家业的,虽然溺爱,他们之中却隔着一条很难跨越的横沟。
士颂生长在高科技年代,思维不同,想事情的出发点也有所不同,加上他两世为人阅历丰富,至从上次战败而归以后,他对士燮的看法改变了,这便宜老爹似乎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的冷漠,自己这庶子,逆子,在他心中好像还存在着一丝的地位。
血肉相连,或许只能这么解释了。
步入书房,空气中流传着一股别样的香气。
士颂深吸一口气,整个身心都得到了舒展,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再暴躁的人在这一刻似乎都能放松安静下来,整个天地好像就剩下他一个人一样,很奇妙的感觉。
他心里一惊,这感觉好熟悉,前世经常看到的那些白色粉末似乎和这效果差不多。
又深深体会了一下,感觉到了其中的差距,他心中松了一口气,似乎是自己想多了,这里怎么可能出现那种东西呢,只不过是一种奇特的香料罢了。
士燮很专注擦拭着古玩,房中进人似乎都没惊动他。
此时的他手中换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拳头大小,闪烁着微光,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士颂整理一下衣物,低头拱手一拜。
“你怎么来了。”
士夑抬头,发现是士颂,心中疑惑,问道:“我儿不去准备招兵士卒和筹备粮草,来这里有何事?”
“父亲,孩儿是为军资而来。
“为父早就说过,军资粮草的事情交给了杨从事,你只管向他索要就行了,不用来我这里。”
“孩儿所需军资巨大,先向父亲秉明。”
“军资巨大?。”
士夑有些不解,他停下擦拭的动作,招手道:“且过来坐下说话。”
平心而论,士燮一直都看不上士颂,原因无他,太过软弱了,他依稀记得,以前似乎都不敢抬头看自己,每次面对都唯唯诺诺,做什么事情都笨手笨脚的,加上排行老五,更加难以得到自己的重视。
不过,自从上次落水以后,他整个人好像改变了许多,青江县的鸿门宴,瞒着自己私自招兵,最后的败退而归,若是换成别人,他或许还会相信,对于士颂他打心里难以置信。
是什么让他改变了这么多。
婢女之子的身份在族内终究没有出头之日的,软弱的性格更加上不了台面。
如今,他的性格似乎发生了转变,强硬,有头脑,更加有胆色,让士燮感到匪夷所思,自己并不看好的幺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很好奇,好奇的想要问问是什么让他改变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连自己都感觉到了陌生。
士家在交州多年,从自己继承家族以来都是平淡无奇,在交州这一亩三分地里一住就是几十年,自己的才能自己清楚,不过一县之才罢了,能够在太守这位置这么久也是多亏了一些世家们的支持,这年代如果没有世家的支持是很难生存的,盖因世家根深蒂固非常的强大。
交州地处偏僻这是致命的硬伤,人才匮乏的严重,只要稍微有点才能和眼光的人都不会来这里发展,世家自私自利,族内有人才自然不会外送,反而会索要一些官职做些地方的父母官好为家族谋利。
士燮三个儿子不上进,文不成武不就的,这是他的心病,若自己百年过后,说不准士家就落魄了。
家丑不外扬,他的心病自然不能对外人言,只能埋在内心深处。
而如今似乎让他看到了一点曙光。
“是。”
士颂应了一声,移了几步坐在他旁边中规中矩的目不斜视。
在士颂的记忆中,这老爹是不折不扣的“严父”,以前不拿正眼看自己,如今却让自己陪坐,这做法让他想不通,不过今天有目的而来,就算坐如针毡也要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