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守不住他的田地。
水灾毁了他的田地,还有那倾斜的茅草房。
他看见同样挣扎的乡里人,想起了老父的话。
于是,他做了这个县的县官。
只想让老父,不再受饿了。
“你···”何承默然看着那道长长的身影,不知该说什么。那身影又寂寥了几分。
“没错,我,便是县官。”长汉背着手站在天井里,望着那云朵,“为了当官,我错过了许多。如今,我只想当好这个官。”他回头盯着何承“可你不知道,这官当得多难。”
“你想为百姓做些什么?”他直视着何承,好似逼问他,“可惜,你只是个江湖客。永远改变不了什么。”何承仿佛受了嘲笑,可却反驳不了什么。
今天他救了东家,明天要救西家。可总有穷人在滴血,总有权贵在淫乐。
“改变权贵的只能是权贵。你,现在既没有权势,也没有富贵。只凭一己之力能做什么?”他眯着眼。
“若我背后有千千万万个江湖客呢!”何承心头一热,脱口而出,旋即懊悔。
“那你就不是江湖人了。”他若有所思,“那是朝堂。”
何承垂下头,深感不安,那话,有心人听来何其唐突。若是···
他却突然笑了:“可朝堂何尝不是个江湖呢?”
“九王爷。”
“你!”何承惊得呆若木鸡,张嘴却讲不出话来。
“九皇子,我们该回府了。”话音突响,从后堂转出个跛脚的汉子。低头恭请,正是张狩。
“若有心,何不借此为百姓做些什么?”何承好似提线木偶,跟在张狩身后,天竟教黑云笼了个通透!但有那线光打破。长汉低声自语,何承眼又亮了。
蒋劲不是蠢汉,此刻也恨不得拔尽头上烦恼丝,好教这灵光能毫无阻碍打在脑中。
踱了百余步,蒋劲忽地大叫一声,恍然道:“原来如此!”一把拉过偃人,喊道:“你要剐了我!他说你要剐了我!是不是!是不是!”两手把住臂膀不住摇晃。
那偃人正眯着眼似在打盹,吃了一惊,那两粒铜铃眼咣当乱响,一听答案,讶然道:“你、竟···”却反手去刻字,滋啦作响,倒牙不已。蒋劲只觉千针扎耳,抱头叫道:“偃人!你莫要再写了,直接说便是!”
偃人这才止住,反转过头和手来,嘻嘻笑道:“怎么、受不了、习武之人、怎么能、这么、不堪?”气得蒋劲提拳要揍,早已推手跳开。“且慢、你不要生气、过关要紧、还有下一关!”偃人捂着铜盔叫道。
蒋劲握着拳恼道:“你个铁疙瘩!还有什么?”那偃人却晃到石壁前,探出手沿着敲了一遍,吱呀一声旁边露出个石坑,状似铜铃,偃人摘下一眼一塞,用力按了下去。那石坑竟沉了进去,石壁轰隆震动,徐徐退开条道,仅容一人通过。
偃人当先钻了进去,蒋劲紧跟而上。
走了百余步,洞渐宽阔,豁然开朗。两壁光亮却渐渐明灭不定。
忽然两边皆一暗,伸手不见五指。
“偃人?”蒋劲急急往前探去,摸了个空。
“考验开始!”冰冷的声音在空洞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