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没时间吃了。
回学校的路上，沈云婉一直都心不在焉，纠结着什么事情。
她也没有想到。
只是一中午的时间，不光是捅破了两人间的那层窗户纸，还要考虑搬去燕京。
这让他毫无准备，更是一时难以越过心中大山。
一路沉默。
到了校门口。
顾言要下车时，问道，“云姐，早上你说有事情想要听听我意见，是什么事？”
“？？？”
沈云婉迷茫了一下。
而后才想起来。
她眉心微蹙，“我想送司年去国外，但是他坚持不肯出国。
想听听你的想法。”
还真是这事儿。
顾言笑问道，“国外眼下的医疗条件，应该对他的问题也没什么帮助吧。
那云姐执意要把人送出国...
是怕他发现我们的关系，还是想要他出去避一避风头，担心纸包不住火，事情让人知道，反告伤害罪？”
沈云婉听着顾言的话。
本来还娇媚的轻锤了顾言一下。
可听到后面，也是惊讶，“你......怎么知道他是自作自受？”
“演脱了的英雄救美对吧？”
“！！！”
沈云婉张张嘴。
这下更肯定。
顾言知道傅司年落得现在这样的前因后果，心中也是诧异万分。
不应该啊。
虽然顾言给她的印象有着不同于年龄的稳重和安心，可到底还是个学生。
哪来的这门路？
“云姐，要是连这事儿我都不知道，又哪来的底气承诺为你填渊平山。
不会你一直当我是说大话，哄你开心吧？”
沈云婉面上笑容僵了那么一下。
虽然她信顾言的承诺。
可到底还只是个学生，也只当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从来没想过顾言真的能填渊平山。
比如平掉压着她的那座大山。
顾言大抵也能猜到沈云婉是怎么想的，不过，全当没猜到，道。
“要是不愿意出国，就留在国内吧。”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他先是演了一出不靠谱的英雄救美，又执意不肯出国避风头。”
“后面再生出什么变故，也不是你的错。”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讲缘分，更遑论是没有血缘的亲情，不要过分渴求。”
“以免伤身伤心！”
顾言指肚摩挲几下沈云婉的眉骨，那里本该会留下一道狰狞的疤。
不少于七针。
直接导致好看的眉毛都断开。
如今那道疤痕在顾言的胳膊上，还缝了足足十七针。
这让顾言不禁想起来，上辈子介入方竹清和傅司年的命运中，最终付出生命的代价。
人呢。
真的要学会尊重他人命运。
擅自介人他人命运，就要做好承担代价的准备，或早或晚，迟早的事情。
“要上课了，我回学校了，跑上注意安全。”
顾言也不在多说，下车示意沈云婉打电话，挥挥手就回学校了。
而在顾言挥手的那一刻。
沈云婉看到了顾言袖口滑落，露出一角狰狞的伤疤，下意识抬手也轻抚自己眉骨。
正是顾言先前摩挲的地方。
没来由的。
她就能肯定，如果那天没有顾言的阻挡，眉骨的这个位置将会留下一道疤。
“或许你说的对。”
“亲情也讲缘分，有些人无关年龄，不分早晚，一眼便是终生。”
“有些人......”
“哪怕养了十年也养不熟！”
“......”
沈云婉内心有种极为强烈的直觉。
如果执意要送傅司年出国，未来或许还有更糟糕的情况会出现。
所以......
她选择听顾言的介意。
傅司年自己做出的选择，自己去承担未来的代价。
......
“沈！”
“难道是......”
“沈家，沈泰！”
回到学校以后。
顾言也没有忘记，沈云婉谈及燕京时候的讳莫如深，不可言说。
他回忆其中门道，终于在草稿纸上写下四个字。
【沈家沈泰】
记忆中沈云婉的地产公司，经过多轮融资，最终的股权分配她自己只占了百分之四十。
还有百分之二十分给几位重要合作伙伴。
而剩下的百分之四十股权，则是在从来不干预决策的沈泰手中。
“南方沈家。”
“民国早期起势。”
“到如今屹立近百年。”
“当代最为重视的应该就是沈泰，沈家未来当家做主的人。”
哒哒哒！
顾言屈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心中则是回忆所有关于沈泰的料，谣传还是真事，来者不拒。
“政商两开花的沈家。”
“确实是一座大山。”
“但是......”
“也不一定就不能平了！”
“......”
长达十几分钟。
顾言想起来许多，终于脸上的表情从凝重变为张狂，眼神更是无比的疯狂。
重来一遭。
有什么好怕。
只要沈云婉认定了他顾言。
即便前面有沈家这座大山阻挡，对上了，必不折手断的摧毁百年沈家！
......
自上次跟沈云婉逛过超市以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电话也没有通过。
只有寥寥几条问候短信。
那天的亲密好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方竹清也正如所想，一场英雄救美已视傅司年为无人可比的白月光。
学校里面遇到了连个眼神都不给，完全无视顾言。
每天中午和晚上放学后，更是直奔医院，风雨难阻，一定要去医院见一面傅司年。
顾言全看在眼里。
沈云婉他不催，留给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方竹清的无视更是乐见其成，再满意不过的结果，来世愿为陌生人嘛。
转眼间已经回来一个月了。
结束了高三下半学期的第一次考试。
对于成绩。
顾言心中大抵有些谱。
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太短，哪怕是过目不忘，也只是学习完初中三年的课程。
高中才刚开始看。
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结果不出所料，考试过后的第三天，各科成绩就陆续出来。
他的成绩果然是预想的那样，一塌糊涂。
除了英语显眼到扎眼，满分150的卷子，拿了138分以外。
语文才刚过及格线，150分只考了91分。
理综及格线的零头都没摸到。
三门共300分的试卷及格线是180分，而他只考了56分，距离及格线的零头还差24分。
最后一门数学......
真就应了那句话。
数学不会骗人，你不会就是不会。
满分150分，他考了9分。
“嘛的！”
顾言拿着认真做答的数学卷，看着又红又大的9分，忍不住都骂娘了。
“撒把米抓只鸡上去啄，怕是都不止9分。”
温舒听到顾言的气话，默默将129分的数学卷，揉成一团丢尽了桌洞。
想了两分钟都不知道怎么安慰顾言。
最后......
她抬脚放在顾言的怀里面，“顾言，你不要心情不好，我给你玩脚。”
“再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