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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枪杆子、笔杆子和钱袋子(1 / 2)

?从正月二十八接到通知,岭南东道全体军政要员就汇集广州,恭候节度使大人,这天终于到了,副使郑续、容管经略使何鼎以下三十余人远迎十里长亭。众官有人燕坐,有人闲聊,有人负手观赏风景,不知谁说了一句:“今个二月二啊。”二月二,龙抬头,众官还没琢磨出味来,有人大叫:“来了!”

一队与大唐军红色战服大不相同的黑甲骑兵开了过了来,整齐的马蹄使得地面的颤抖达到了令人惊诧的程度,仿佛开来的不是通报中的二千八百人,而上万人的大军。小鸡了吧,这叫共振,懂不懂?!

到得近处,无人不心胆发寒,这支军队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发出一股叫人寒毛直竖的杀气,仿佛来的是一群杀人犯(诚然),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啊!还好丹王殿下和蔼可亲,竟然下马和众官作揖,拥入官署坐堂接印之后,李允请客,请所有文武官员府中饮酒。

酒菜极为丰盛,主人极为热情,客人极为满意,第二天接着喝,那就有人不撑劲了,有一刺史逃席而去,李允下令关上府门,“他妈的再走了一个客人,本王砍了你们的脑袋!”

于是外人再也和府里的官员联络不上了,只听得里丝竹悦耳,阵阵欢声笑语,想是宾主尽欢。真实的情况却是李允一关府门立刻翻脸无情,要所有武官交出印信,“本王奉皇命总领军马,军队必须置于本王掌控之中,各位只要配合本王交出军权,官升一级,俸禄加倍!”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容管经略使何鼎(李允兼领容州)和岭南东道都将卢琚,武将们都以他们马首是瞻,何鼎冷笑了一声,心想:一个半大毛孩子一点不了解军中事务,却想占位夺权,没了军权几个饷够老子养十几房小妾?!抗议道:“大人刚来就强夺兵权,只怕士卒未肯亲附,一旦激成兵变,大人何以自处?!”

李允针锋相对地道:“不奉诏命,即为造反,有人想谋反吗?!”

好大的罪名!何鼎生硬地道:“下官只是为大人考虑,请大人三思!”

众武将齐道:“请大人三思!”

李允冷笑一声,“有人要造反,就叫他造去吧,黄巢闹腾得凶吧,不也灰飞烟灭了吗?各位只管交出兵符印信,出了事本王担当。”

何鼎道:“这个恕难从命!”一边使个眼色给岭南东道都将卢琚,两人一齐跳将起来,就想离开。李允一声令下:“斩!”何鼎想不到他这么狠,未及拔剑,已给王胡一刀剁下头来,卢琚凶悍善战,比何鼎强得多,拔剑顶住了尉迟一轮猛攻,却被罗兰成一箭洞喉,割下头来,并献席前,惊得步兵指挥刘隐以下无不面色如土,乖乖地交出了符印,取了符印后李允立即用印信传各营主官来节度使府领取新任节度使大人的赏赐,而这些人一来就被好酒好菜软禁在府中,与此同时,尉迟勿猛等人凭印信接管了境内大小八十多座军营,并立刻推行军衔制——普通一兵能胜过两名下士升中士,胜两名中士升上士,佐官得战胜三名才能升一级,校官升一级得战胜四名同级别袍泽,这些做为“标尺”的士官、佐官、校官都是精心挑选的,武艺高而不是太高,正好与其职务相当。

所有军官都会得到相应的军衔,而如果军官认为自己还应得到更高的职务,也可以参加。

从即日起,士兵每人每天一斤菜,半两油,一个煮鸡蛋(或煮鸭蛋),粮食吃饱,军官加一个荤菜,这叫伙食标准。所有官兵从入伍那一天算起,每人授养生田二十亩,每服役一年加一亩田和一两银,但这些田和银子要到退役后才能拿到手,士兵服役期为二十年,军官为二十五年,养生田不纳粮,不缴租,所获全归个人,所以养生也!这样,一个士兵退役后会得到四十亩地,和二十两银子(十五两银子可以买一头牛,五两银子可以买一个老婆,不用交租税,吃着自己田地的产出,搂着老婆孩子,天啊,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这叫官兵待遇。

整个岭南东道的军营都沸腾了,没人再去想那些不见踪影的长官,他们永远不回来才好呢!能者上,庸者下,整个军队都得打乱重编,按照李允的指示,淘汰了四分之一的老弱,这些人提前退出了现役,也得到了相应的田产和银子,但田地不叫养生田,得交租纳税;比这些老弱稍好一点的,并且有家室田产的一部分人转入地方部队,田产和银子不变,但是田地得交半税——这些人血勇衰退,儿女拖累,又有口饭吃,谁肯造老子的反?!剩下的一半都是精锐了,全部并入第一、第二步兵师,骑一旅和骑二旅。

李允坐镇大本营,四方传来的都是好消息,嘴里无厘头地冒出一句:“分田分地真忙!”这些天他也忙,每天给那些文武官员洗脑:“个人利益必须服从集体利益,集体利益必须服从国家利益,你好我好大家好,那不是真的好,国家好才是真的好,皮之不存,毛将安附?!没有了大唐,在座各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纸糊的房子沙聚的塔!大唐就剩一口气了,是到了我们为他作出牺牲的时候了,再不能挖社会……的墙角了!”非法传销他也干过(这是被赶出家门的主要原因,因为他把亲戚朋友全发展成下线了!),知道气场和氛围的重要性,要求所有人对他的讲话都要热烈响应,说到激动处他自己也泣不成声,史书上说:左右莫敢仰视!于是乎府中口号声不绝于耳,众官纷纷发誓:要勤政爱民,文不贪财,武不怕死,死而后已,以后再说……果然言者凿凿,听者邈邈。其实李允给这群老棺材瓤子开政治课,并不是想把这伙老官僚陪养成“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那比赶鸭子上架,母猪扮嫦娥还难!只要有个理由把他们羁留于此,又不使其嚷嚷着回家,就达到了目的。

口干舌燥,刚坐下喝杯荼,杨杰跑进来报:“不好了,有个叫黑齿武的队正,前天打败了四名少校,昨天打败了四名中校,今天又要挑战四名上校!”

李允一摔茶杯大叫:“好哇,有什么不好?!”

杨杰自知说错了,脸皮一红,叉手道:“是。”——他本身是个上校,这黑齿武今天要胜了可就爬到他这丹王老人头上去了。

李允一挥手,“看看去。”

丹王亲临,四名上校使出吃奶的力气比试,对面一黄脸大汉使一口裹了层层棉布的大砍刀,一刀一个,几无一合之将,这四上校也是军中健者了,这黑齿武实有万夫不挡之勇啊!幸好本王规定凭比武最高升到少将,不然怕不只杨杰一人泛酸了。“黑齿武升任第二师师长!”

李允对原第二师代理师长贺大雪作了安抚工作:“你是我的老人儿,有亏就得叫你吃,不过你放心,吃多少亏以后叫你加倍赚回来!”

王爷都这么说了,贺大雪立刻表示:能跟着王爷干就很幸福,不在乎官不官的。

原来被软禁的中高级军官在局面稳定以后获得了自由,愿意的也参加了比武升职,升职的人回到部队,但原来的部队已经不存在了,都到新部队履职。

包括下层军官在内,那些不参加大比武的人被李允认为是无能之辈,都调整到地方部队,刘隐被任命为岭东地方部队的最高长官——兵马提督,但他这个提督大人没有岭东最高行政长官——观察使的兵符,无权调动一兵一卒,必须是观察使的兵符,加上他的印信,才可以调动那有限一点兵马,所以刘隐的工作就是四下视察一下部队,仅此而已。刘隐暗暗叫苦:早先在卢长官手下就不吃香,这位丹王爷看来对本地军人戒心很重,恐怕没有出头之日了。等听到黑齿武升任第二师师长后,他才明白丹王爷是真的唯才是用,马上备了一份厚礼求见王爷跟前的大红人新任观察使杜贤杜大人,杜贤听完了他的建军提议,礼也不收,不管已经半夜,就带着他去见李允。李允立刻起床接见了刘隐,刘隐建议就一个:长枪阵!“卑职对长枪阵苦研了大半辈子,所有士兵都用长枪,经过严格的刺杀、步伐、配合等训练,使动作如一人,则攻不可挡,守不可破,现在四方混战,所有藩镇都在重金招募勇士,使得武将骄横难以驱策,如大王用卑职之法,无论何等猛将碰上我长枪阵,好歹给他添上两个透明窟窿!”

李允相信,太相信了,中世纪欧洲的长矛手几乎淘汰了除弓箭手以外其他所有兵种,明朝四川的白杆兵叫清兵铁骑都没有办法,这刘隐,人材啊。“这长枪阵就没有缺点了吗?”记得白杆兵是叫大炮轰开的缺口。

“大王问的是,卑职正要说这事,长枪手如果身披重甲则运转不灵,不披重甲,弓箭的危胁又太大,也可以说长枪手就怕弓箭手。但是卑职看到大王手下有三千腰开弩手,只要集中使用,专门打击对方弓箭手为长枪手提供掩护,两相配合,那就一无所惧了!”

这和后世集中使用炮火是同一原理,好!“怎么这么年你没练出一支队伍来?”

“卢都将说:从没听说过这玩意,不练!”

这使李允想起了黑齿武,黑齿武勇冠三军却得不到重用,因为他是则天朝被冤杀的大将军黑齿常之的后人,既然是被武则天杀死的,那么中、睿两朝就应该给平反啊,坏就坏在他是被冤杀的,也就是说他是忠于武则天的,所以徐敬业可以平反,他不行,你说人有这么倒霉的吗?!祖上的事到他这已经快二百年了,当然没人追究,但黑齿一姓本是胡人,自安禄山以来,大唐官场对胡人拼了命地打压,黑齿武想出人头地,做梦去吧!大唐啊,你埋没了多少人材啊!

“刘隐,升第三师少将师长!”

刘隐忙跪地谢恩,李允又加了一句:“第三师还没组建,你先任长枪手总教习,把一、二师的长枪兵给本王练好了!”

在李允到任后不久,广州城出了一份叫《大唐义报》的新鲜玩意儿,采用的是一种令所有刻版工匠摇头咋舌的叫作“活版印刷”的方法,发行岭南东道全道,东家虽然不知是谁,但是肯定很有面子,因为节度使大人“亲自”题写了报头,“大唐义报”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广受书法大家赞誉,这义报每天都会贴在各城四门,任人观看。义报头版是时政,二版是理论,三版是诗文,四版是商讯,受众极广。可以订阅,订阅分送报和自取两种,各有各的价格。要看不花钱的,那就城门口站着看去!开版文章就是丹王的十税一和官府钱粮出入帐目公布法,绝对震撼,公布钱粮出入帐,官员要向百姓伸手根本不可能了!大唐实行三十税一,这根本是在放屁,普通百姓的负担已经到了十税六七,只有豪强大族才真正三十税一,三十税一几乎等于不税了,但他们还是要想方设法隐瞒财产,直到几乎一个子不出方才罢休!现在茶楼酒肆都在谈论义报,“听没听说,大王要实行按年实际收成十税一啊,收多少都有账,多收错收革职重办啊,老百姓的日子有盼头了!”

旁边一文士大摇其头:“不可能,朝廷的贡献不能少,文武官员的俸禄不能少,十税一,大王有多少银子往里填?”

“怎么不可能,大王是皇帝的亲弟弟,要多少钱没有?!”

什么亲弟弟,无知之徒!文士转身不去理他了,这时楼下上来一人,老远拱手道:“文博兄,最新一期义报你看了吗,真是奇文啊,非磐磐大材不足为此啊!”

被称为文博兄的笑道:“志坚老弟说的是那篇‘大唐怎么了’吧?”

“是啊,高屋建瓴,深中时弊,深中时弊啊!”

“是啊,其‘论授田与租庸调之崩坏’、‘两税法之走到尽头’、‘新税法之势在必行’论据坚实有力,说理明白严谨,一气呵成,气势磅礴,实在是绝世奇文啊!只可惜用字粗白了些,还可推敲啊。”

被子称作志坚老弟的人笑道:“白兄还没发现?这义报文笔就是这么通俗易懂,这也算一种风格吧!”两人相谈甚欢,不觉天黑,约定明日再会。

第二天义报上又登出了一篇“大唐怎么办”的文章,文章矛头直指世阀官绅,指出天下大乱之根就在于土地兼并到这些不纳皇粮的仕绅手里,国家的负担都压在那些土地越来越少的农民身上,农民不堪重负,大乱只是迟早的事,没有黄巢也有个白巢、乌巢跳出来,这些都是因为那些贪婪的仕绅,他们坐享大唐的保护却不肯出一个钱回报国家,他们使得百姓穷困,百姓穷困商人的生意就不好做,商人的生意不好做,车船百工就没有活干,社会因此百业萧条,这就是那些满嘴道德文章的仕绅的真正嘴脸,大骂他们是大唐的蛀虫,响当当地提出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口号,这回白博文和志坚老弟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一个反对报上的观点,坚持认为仕绅清流是大唐的基石,一个认为不纳粮就不对。白博文冷笑道:“别忘了老弟亦属不纳粮的蛀虫之流!”志坚脸一红,大声道:“小弟已经向刺史大人提出了主动纳粮,请刺史大人代为吁请!”白博文一怔,无言以对,志坚老弟道:“白兄道德文章胜弟十倍,同学时共约热血报国,言犹在耳,忠岂忘心?这大是大非,可要认清啊!小弟劝你看一看头版的时事文章。”说完走了,白博文一心想着今天的辩论,直奔二版而去,真没留意头版,头版是写的是昔日为黄巢掳走,辗转十余年方才死里逃生回到故乡的韶州富商林氏的回忆文章,这林氏说起来是志坚的堂叔,白博文也听说过此人被掳,还以为他早不在人世,没想到这人又活着回来了,林氏在文章里写到了惨不忍睹的“舂磨寨”!写和他同时被掳的富商大族先后被活活扔进臼中捣成血泥供乱兵蒸食,最惨得是循州某某全家被掳,妻女死前还被乱兵玷污。人间地狱啊,大唐何以至此啊?!白博文眼中噙泪陷入了沉思。

象白、林这样的争论在岭东每天都在上演,真理总是愈辩愈明!舆情渐渐向着李允希望的方向发展,有了舆论导向,“摊丁入亩”进行的很顺利(所谓摊丁,就是所有的人都要交一定的人头税,所谓入亩,就是所有的田地都要交十一税),李允采取了比较省时省力的“自报官核”,各人自报的田亩和官员抽查的出入不大。

凡事不可能一帆风顺,偏有人顶风做案——丰江大族陈氏,拒不纳粮,还言称仕不纳粮,自汉及唐,三十税一,国家定制,丹王所为不合祖宗成法,决不接受十税一!

妈的,跟老子比狠!

第二天报上发表了官方态度强硬的声明:皇粮是为了养兵、养官府的,陈氏拒绝纳粮,自当不受官、军之保护!

陈氏不为所动,未做任何反映。

必须实行革命的红色恐怖!李允叫过王胡低语一番,土匪对仕族有本能的仇视,王胡一拍胸脯,“大王放心!不知死活的东西,早就该教训一下了!”

李允把情报部门的报告递给他,“这陈氏聚族而居,圩墙高达三丈,家兵三百九十多人,现在又在大力扩招中,不可大意啊。”

王胡信心十足地道:“大王放心,咱们还用老法子,派人混进去卧底,请大王给小的弄三十份退役官兵证件。”

李允道:“这个好办,内应须得本地人,要小心,别其中有人和陈氏有瓜葛!”想了想又道:“这陈氏私设公堂,鱼肉乡里,穷苦人出身的士兵和他家有仇的应当不少,找出来!大队接应人马全用回纥兵!”王胡一一应下,退了出去。

李允等了十天,第十一天夜里“匪屠陈堡,资财俱尽,鸡犬无留!”报上还说“丹王殿下和四近望族同往吊唁。”吊什么唁,全都死了,一千多条人命啊,血流成河,仕绅们亲眼目睹了这一灭门惨案无不胆战心寒,地方官一口咬定这是活跃在岭南两道的黄巢余孽梅岭“漫天大王”所为,因为“炮烙截指,窖镪发掘,资财俱尽”这是“漫天大王”一贯的做案手法。在仕绅的一再请求下,李允答应马上派兵剿匪。

义报在报道此事的时候耐人寻味地发布了另外一条消息:韶州林志坚身在桑梓,心怀社稷,首倡义举,主动纳粮,兹升任海关关长,正六品。(古人称字不称名,所以“志坚老弟”原名决不会叫林志坚,但本书人名太多,来来回回的看起来挺麻烦的,省了吧,名字统一)

岭东是一个商业发达的地区,和内陆纯农业省不同,按说比较适合实施以商补农的两税制,但大商愈多,其结交官府偷漏税额就愈严重,义报又对他们进行了口诛笔伐,并揭露了某大商偷漏税银的事,不久的后续报道中,大商家财被抄没,本人苦役十年,揭发人得到和偷漏税额相等的一万四千一百零九两四钱银子,揭发人的身分义报给予保密,但他自己跳了出来,得意洋洋地置地买房,其人正是该商人的帐房先生!丹王仁慈地声明:只要以后依法纳税,以前既往不咎,可再要偷漏,新帐老帐一起算,还要在报上公布其祖宗三代,七姑八婆所有亲戚的姓名!

当月商税收入比上月徒涨十倍。

前一段时间一直在花钱,几乎花得李允心虚胆寒,上任一个月,不但带来的钱花得精光,库存公帑也动用了一半,不说退役官兵的田和钱,就是这两师两旅的人马,每天就得吃十万多斤大米,马吃的料豆还不算在内!一个人一天吃四斤白米,一斤菜,一个蛋,他妈的,你们当老子是白痴啊,李允亲自跑到军营吃了一顿,美其名曰:体验士兵生活。然后在士兵们山呼海啸般的欢送声中灰溜溜地走了。妈的,这帮小子可真能吃啊!心里明白:士兵动物蛋白摄入量太小,而自己推行的“人体极限练兵法”,每天一个时辰军体,一个时辰军姿,两个时辰操练,对热量消耗太大了,得想法给士兵增加动物蛋白。可养鸡养猪都要用掉大量粮食,人都不够吃,哪有的喂猪?想获得廉价的动物蛋白,那只有大力发展渔业,可是没有冷藏,保鲜是个问题。不久,沿海渔民得到一个喜讯:丹王将低价赊盐给渔民,渔民可以用来腌制打来的鱼,咸鱼军队按高价大量采购,渔民得钱后再还盐钱。这样,丹王的军队每天又加了一道咸鱼炖豆腐来补充蛋白质,每三天一次猪肉炖海带来补碘,这样,有了充分的营养,艰苦的训练不但没把士兵练趴下,反而他们变得超人的强壮。

一时的财政困难过去了,现在好了,光陈堡掠夺的钱财就足够全军一年的开销,田产还不算——人都死光了,当然充公了,正好安排退役官兵——当山贼真的是一项极有前途的事业啊!更重要的是商税收上来了,虽然不多,但唯有源头活水来,才是过日子的长法啊。

新开财源的工作早在之前就已经展开了,在军营事务刚有眉目时,李允就将州府所有的当铺掌柜请入府中。众掌柜个个都是“剥皮精”,缺德事谁也不比谁干得少,听说丹王殿下是个爱民的好官,一个个战战兢兢,却见丹王急匆匆进来,开口就问:“你们当中谁最有才?”众人毫无疑义地共推一人,此人姓钱名万里。“其次数谁?”乃推李晋升,“谁最精明?”众人所指的褚行,獐头鼠目眼珠乱转,一看便知不但精明,还是那种精明得不叫人喜的那种。李丹一指钱万里:“你当我大唐钱庄总经理,你东家给你多少钱本王给你多少钱,外加正七品文职官衔。”李晋升为副总经理,褚行为财务总监,都是从七品。

七品黄堂啊,光宗耀祖啊!唐朝当官的路有很多条,首重进士,其次明经,不入科场也可以当官,世族单凭门阀就可以当官,叫门资。此外秀才、俊士、明字、明算、一史、三史等等,不一而足,唯“工商杂类,无预士流!”就是说工商业者不能当官!大王这是多大的恩情啊,三人磕头如捣蒜一般。

新部队头天发饷,第二天大唐钱庄就入驻营区,军中张贴告示:大王有令,家在外地的官兵,钱财无处存放者,可以把钱存进大唐钱庄,年利三厘,钱庄有办事人员随军移动,可随时凭存单和指印支取。钱庄承办人员具体介绍手续,很简单:存银子,取存折,在存折和存根上按上左右手的拇指印,存折要是丢了,可以凭指印补领。本人若是战死……“呸!”话没说完给吐了一个满脸花,本人要是……要是那个了,钱可转给家人,军方由政委出面证明即可——当然钱庄方面要收五厘的手续费。

这个好啊,银子多的士兵都攒了十多两了,挂在腰上还怕丢了,存起来还能下崽,存单不怕丢,只要别把手指头丢了就行……“呸!”——又给吐了个花满脸。

雪中送炭啊。师长旅长抢着往里存,那个王胡还借了毕力旅长的钱往里存,显而易见是好事啊!

家在本地的士兵不干了,凭什么啊,他们能存我们不能存?!我们外出打仗出去个三年五载是常有的事(说这话的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几十两的银子都塞裤裆里不成?!要是战死了,还不知道便宜哪个王八蛋了!不行,太不公平,我们也要存!这事最后竟闹到丹王那里,王爷勉为其难地俯允了下情。

唯有大唐钱庄的办事人员一脸的苦相,“存银都过了三十万两了,大王每年得掏上万两的利钱啊,你们这些军爷啊来这么多钱?!”

军爷大眼一瞪:“关你屁事,又不是你掏利钱!”的确有人代亲戚存款,赚顿酒喝。

后来镇府下层官吏也要求一视同仁:“我们跟着大王办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家里有点备急钱也想存进去生一点小利。”

“这个,可——以——吧?可以吧!”

有人自称军属、军烈属,也要存,军属当然可以,你不叫他存他就会让家里当兵的那个帮他存,烈属当然更可以了,不能亏待死人啊!什么,黄巢在这里的时候杀了十多万军民?本王失算,本王失算啦。随他去吧,谁都可以存,这回行了吧!

兵荒马乱的,钱存在钱庄里最保险啊!当乡下土财主们也赶着大车从粮食堆里扒出成袋子的银子时,存银已经超过了百万两。大唐钱庄总经理钱万里——那位“最有才”的前当铺掌柜快要疯了,一年三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支掉了,我的帽子,我的脑袋,我的屁股,总有一样是保不住了,从来替人保存钱财都是抽取佣金的,从没听说还有支付利息的!“大王啊,小人已经想尽办法向外推,可还是控不住,噌噌地往上涨啊!”这都怪王爷下的密令:不管如何推托,当天来存钱的人当天必须给他存上,除非他自己不存了!不过他可不敢把责任往大王身上推。

李允听完大笑,“很好,很好,本王有赏!”他伸一巴掌。

这是要打板子了,还好,这已经是意料中最好的结果了。

“赏银五十两。”

钱万里这才明白王爷是真高兴,壮起胆子问道:“小人还是不明白,咱们每年得支出利钱三万两啊?”

“明天本王就召开商会,大力发展贸易,不久咱们就会以月利六厘七厘八厘的把银子贷出去的!”

这可得问明白,“要是贷不出去呢?”

“那本王就大修水利,整修道路,兴办兵器工场,水利兴农,道路兴商,兵器卖给北方打仗的藩镇,怎么还赚不出这几个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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