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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章 奇兵(1 / 1)

?(这么长时间没更新,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理解,理解万岁啊!)

李允在剑门外得到了一封战报,不过不是李厚轻取黎州的喜讯,(李允以军鸽传递情报虽然快速,但终究不军鸽不是电报,而且也不能从黎州直送剑门军营,必得后传到南诏,再从南诏传到黔州,再从黔州传到襄州,从襄州折走长安、汉中才能送到军前,怎么也得是十天以后的事了)而是尉迟勿猛报告朱全忠大军犯境,进攻淮南淮北。朱全忠会来拉后腿,这早就是意料中的事,不然李允至少会带三十万军伐蜀,现在华州有张训的第十一军坚守,后备力量有毕利的重骑军和许德勋的第八军;长江防线有第四军坚守鄂岳;淮河南北有第二军、第十军和王胡的轻骑军,都可一战,李允也没太往心里去,招众将会知此事,众将也都认为以扬州行营的兵力能够支撑足够长的时间,现在主要任务还是攻下剑阁,直插益州,消灭掉王元膺小朝廷后再回师解救不迟。李允同意众将的看法,下令加大进攻力度,但也是也要严格控制伤亡,黑甲军再也承受不起前番葭萌关大战那种损失了!同时令侦察兵四下寻找有没有可以绕过剑阁的小路。

关下地形窘促,兵力展不开,各军只能轮流冲击,各军长搅尽脑汁想出各种办法,满心想人前露一手,却纷纷给王宗裕挫败,灰头土脸地退了下来。大队步兵接近不了关下,空中突击就无从谈起。侦察兵寻找到几条小路,但也都被土石垒死,且有兵凭险据守——这些就是蜀主王元膺派来的老弱兵士,用来守卫小路正合适。李允闻报叹息道:“世上没有无用的士兵,只有无能的将军!王宗裕真是个人才啊。”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李厚的第三军身上。

回过头来再说说李厚,李厚率第三军以冯涓为向导潜入蜀境,冯涓曾代王建出巡川南防务,对守军情况洞若观火,领大军尽择山僻小道而行。小路的好处是没有守军,坏处是崎岖难行,陡峭处人都难走,第三军为了长途行军,加配了一万五千多匹驮马,这时只能两个兵伺候一匹马,一人前头拉缰绳,一人后面抗着马屁股,好在这些马都是南诏土马,善行山路,这才能勉强通过。

这一日行到一绝险处,山峰壁立,山路如天梯一样直立在面前,上头的人一个失脚,能砸下一串人来!将士见此,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依前两人一马,慢慢通过,先还顺利,忽有一马爬到半山说什么也走了:俺是马,又不是猴,爬山不是俺的专业!任士兵前拉后打,就是不肯挪窝,要知道马是驴的表兄弟,也是有点“驴脾气”的!

连队政委听说,觉得这个时候需要做做政治思想工作,从人石间隙中硬挤过来,冲着那马大谈了一番人生理想(应为马生理想),然后大喝道:“我们是大唐的脊梁,我们是百姓的子弟,没有我们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我们翻不过的山!——而且,爬过山去,有粟有豆,让你吃个够,滞留不前,莫不成你留在这里吃石头?!”

那马听到政委把它也算作革命队伍中的一员,非常感动,长嘶一声,双蹄奋力扒了两扒,终于翻上山头,后面大队,这才得以通过。士兵们无不慨叹:这思想工作真是他妈……

第三军一通过险要地形,马上猛虎下山,轻取黎州。大军进城,买卖公平,说话和气,黎州地产稀薄,大军以用盐巴换取各种所需物资,歇息一天,而后全力挺进益州平原。

冯涓令人做了数十面大旗,分别上书“大唐王师”“参军冯涓”“护国保民”“皇税十一”,分发到各旅团。沿途百姓闻听“冯参军”领兵到此,莫不奔走相告,担酒牵羊来慰劳王师。按说现在是“大蜀国”了,冯参军和“大唐王师”本不该搅在一块,并不是百姓意识不到这个问题,百姓傻吗?不,百姓有百姓的智慧——“大蜀国”建立才不到三个月,又无恩德惠民,怎么能叫百姓抛弃传承了三百年的“大唐子民”的身份认同,而自认为是“大蜀国”国民呢?现在大唐军队来了,杀气腾腾的队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护国保民”、“皇税十一”好哇,不抓丁,不派粮,好哇,这说明王师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实力十足,拥护是对的,反对是找死!

王师所过之处秋毫无犯,各州县官民闻风而降,第三军兵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指益州。

王元膺也不是聋子瞎子,黎州初失,他就已得报,只不过前头得到黎州失陷的报告,后脚就有人报称:大唐第三军数万人马已逼近眉山,距益州不过二百里地了!吓得王元膺差点尿裤子,忙问计百官,百官皆噤若寒蝉,没一个回答的,急得王元膺大骂道:“你们劝寡人登基,原来只要各图富贵,把寡人扶上屋子就不管了,这不是上屋抽梯吗?!”

韩昭谄媚道:“请让臣带上大量钱物去贿赂唐军统军大将,来挽救大蜀的命运。”

王元膺看来还没傻到家,说道:“事到如今,寡人的确不敢吝啬财物,可是这么做能让敌人退兵吗?”

韩昭沉默半晌,道:“大概不能。”

百官都缩着脖子偷偷笑:何止不能,简直是犒劳(敌人的)军队!

宰相韦庄是王建从中原地区好不容易挖来的人才,还算有点见识,说道:“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地掩。大将军王宗阮极有胆略,先皇(王建)在日,也多用其计,向者先皇出征,其因病未能相从,今病已痊愈,何不招之统军御敌?——一面可急召剑阁大军回援。”

王元膺大喜,道:“韦爱卿所言,正合孤意!”一面派人给剑阁王宗裕送信,要他全力回援益州,一面令人延请王宗阮到殿议事,又令韩昭马上派人就城中搜罗兵员。

王宗阮入殿见驾,大哭道:“臣非无效死之心,奈城中已无可用之兵,臣单枪匹马何能退敌?”

这时韩昭满面流汗,意气风发地回殿报告:已收集到五万大军!原来韩昭极善搜刮,把城中小市民及大户人家的家奴全部征召来了!大唐之富庶地,号称“扬一益二”,益州城中成年男子为数当然不少,但是这些人都是些商贩奴仆,哪里能上阵打仗!韩昭却顾盼生姿,俨然立了大功的模样,王元膺也“龙颜大悦”,似乎自己有了这五万人马,李厚三万大军已不足道了。王宗阮哭笑不得,说道:“这些人皆乌合之众,驱之上阵,不过是一群牛羊,白白送死罢了!”

次相张格不服,道:“铅刀尚可效一割之用,岂有五万人马不能一战的?何况就算不能主动出击,也可坚守城池,以待援军,那时里外夹击,必可尽歼敌人这一支孤军!”群臣都随声附和。气得王宗阮大骂道:“屁!守城什么都不能靠,只能靠将士决死之心!我请问,先皇围攻益州长达三年,城中百姓饿死七八,饿殍塞室,弃儿满道(弃儿满道,没人吃吗?可见当时城中尚有秩序,难得),事情过去不过八年,怎么敢要求百姓同我等守城!臣来的路上,已有百姓闻风夺城而逃,要是敌人围攻城池,我怕百姓就把我们君臣捆起来送到敌人军前了!”

韩昭道:“城诚不可守,便当主动出击!”

王宗阮瞠目道:“守尚不足,何能攻乎?”

哪知群丑出于“把敌人挡得远一点就好一点的”的心情,众口一词,皆要王宗阮主动出击,王元膺也道:“寡人加卿为勇王,望卿勿惮辛劳!”群臣于是齐贺王宗阮晋爵为王,王宗阮简直觉得自己进了“疯人院”——对了,那时代还没有疯人院,我们不妨说王宗阮快叫这群人逼疯了,百般无奈,只得领兵出征。

手下这群乌合之众,早上集合,下午才列队出了城门,而且走了十里路用了两个时辰,到天黑开出城外只有十里!王宗阮也无可奈何,天黑了,只得扎下大营,埋锅造饭,全军吃饭完饭睡觉。这支“军队”能打仗吗?王宗阮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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