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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一次陷入僵局(1 / 1)

万籁俱寂的清晨被一道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所打破,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还是让我的脸上挂满了一副由于起床气而无法消却的抱怨之色。

一副胡子拉碴,方正而棱角分明的熟悉脸庞映在了我初睁的双眸之中,老伙计的脸上格外分明的还是由于昨晚推理出来而有待验证的猜想带来的激动之色。

“快快快,你应该为你赖床的行为写一篇自我反省的检讨,于我而言,你对不起每月准时必发的固定薪酬,虽然从未保障过你的生活质量,一直以来也没给你派发过福利。但是,更为严重的是,于社会而言,你这是让一个像定时炸弹的穷凶极恶之徒在充斥文明气息的国度中散发其独有的恐怖气氛,我希望你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好了,杰克,快起床”最后这句话带有咆哮的成分在里面,面容也稍显扭曲。

一位面布阴云,嘴巴时刻嘟囔着的绅士坐在一位神色肃穆的大汉旁,顺便提一下,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夹杂着恼人的喧哗声,透过布帘隙缝瞧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可以断言,这辆颠簸不止,红幕尖顶的马车行进到了最为繁华的布朗克大街。这里时常作为那些无所事事而又看似整天都在“劳碌奔波”的贵绅子女的来回游荡之所,正是如此,这条繁华的青石“长龙”在金钱的洗礼下更是日渐兴盛起来。两旁青石堆砌的低矮砖墙早已修缮成了能与古堡内嵌相媲美而高高悬起的花岗岩,店铺外的枯木招牌也换成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一座散发着肃穆庄重的气氛的宏伟建筑矗立在马匹的跟前,就在路过这个犹似圣殿的由青灰土砖披露而成的建筑物门口时,老伙计让车夫止了步,随后他径直奔向了里面,过去五分钟左右,他又回到了马车。“最近的电报费用又涨了,尽管我一直希望在你面前保持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可是我极为痛恨浪费每一分血汗钱的行为,期翼回复的消息值两便士吧”他那令人为其感到悲哀的痛苦表情绝对会使一个对其一无所知的人以为他听闻了什么噩耗。

再一次来到案发现场并不能让我对这里发生的惨绝人寰的不幸事件所引起的闲言碎语做到充耳不闻。这一次召集了酒店里所有的人员,一张张脸上已经浮现出的是这件事发生后对他们所造成的难以避免的影响而带来的烦恼情绪。

“先生,虽然不知道你再一次召集我们是为了什么,但我发誓过了今天我就彻底离开这个恐怖的充斥人间邪恶的地方,真是见鬼,这两天因为这事都搞得我神经衰弱了”语气中的强烈不满似乎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一时之间,窃窃私语传进了不远处将军那圆瘪尖耳。挺拔的军姿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一张狰狞扭曲的面孔预示着刚刚说话的这个男侍应生或许在不久后就会遭到的严厉惩罚,他原来不满的情绪已经随着颤颤巍巍的双手隐没在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底下了。

“好了,问你们几个问题,如果谁清楚,就请你们知无不言,尤其是先生您,如果你能说出什么让我眼前一亮的陈诉之词,我相信,将军不仅会原谅你刚才的不忠之言,还会对你进行一番褒奖,众所周知,这位绅士从来不会套牢自己的钱包吧”鲁克司的眼睛朝着小伙望去。

将军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下来,顺带把赞许中带有一丝钦佩的目光投向这个聪明机智的侦探先生。一句话就把两把火给浇灭了,这显然也是他必不可少的本领之一。

大家随着我的伙计来到那间空气中至今还夹杂着久久弥散的血腥气味的昏暗小屋,一对粗糙干裂的手掌朝那一片陶瓷拨弄着,开口问道“有谁清楚这些瓷器原来有多少摆放在这里,或者换个说法,注意一下这些东西少了几件没有。”

大伙都将目光整齐一致地投向那一片瓷瓷罐罐中,有点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有的眼睛瞥向别处似乎还在思考自己的工作事宜,最让侦探先生期许的是那些紧皱眉头,深陷思索的一小簇人,也许咱们等待的就是他们拨开迷雾见朝阳的时刻。

一个头发棕黄,眼中透出丝丝机灵的小青年惊叫道“一个,对,就在这个位置”边说着他的手指指向两个青瓷花瓶中间“这里原来有一个精美无比的青花瓷盘摆放在中间这个位置,占了挺大一块空间,当时我打扫房屋时还纳闷为什么不找个地方收起来呢,印象中就只少了这块盘子,其它倒是都还在”兴许是想到将军褒奖自己的场面,小伙子情不自禁的把嘴角扬了起来,就连指尖也按耐不住的摆动起来,说实话,我对这小伙子表现出来的天生的聪颖有种莫名的好感。

另一边那个侍应生脸上一副懊恼的神色,随即眼中还透出一股憎恶朝那个机灵小伙瞥去,兴许是瞧见这一幕,老伙计原想帮其求情的,半张开的嘴唇又合了回去。

“事实如我们预想的一样,至少这个环节没有出错”本以为能从他脸上瞧见的激动神色却换上了一副懊恼的外衣。

紧接着的话对他表情的变化做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解释“我虽然一直不曾忽略被撬开的保险柜的这个线索,并将调查的重任落在另一帮人民英雄的手里头,但现在它突然夹杂在我们做出的推理结果当中,这样一个意料之外的穿插又给我们制造了新的难题,就好像刚选择三条道路中的一条,走着走着就又到了另一个三岔路口,烦呐”他把那粗壮而有力的手越过脖颈朝着仅剩几撮枯燥黄发的头顶抓去,真担心造就一个秃子的不朽功绩是从他自己的手下完成的。

“杰克,你知道我陷入什么样的迷途中了吗?”

这一番询问虽然不曾得到我的回答,但紧接着他又说道“保险箱被撬开说明什么”

“除了受害者和凶手外,也许还存在着一个第三者”我的回答似乎令其有些满意,从他稍缓的眉梢可以瞧出这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不是也许,哦,对,也可能是也许”我对他这一前后矛盾的言语给拨得晕头转向了。

“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三种可能,我先讲讲第一种,也是最为广传的,互相搀扶进来的男女,可能在后面的某件事情当中出现了意见不合,从而爆发了争吵,瓷盘先不管是谁打碎的,总而言之最后是被收拾带走了,从伤口来看可以得出凶手是因为情绪暴怒下造成了这一悲剧,伤口太不专业了,或许这个词有点偏颇,但你只要看看验尸报告就知道,刀口上还有微微搅动的痕迹,明显是男子发现这一惨剧已然发生时的手臂发颤造成的”

“保险箱呢,保险箱呢”我情绪有点激动,像是发现了一个数学家竟然把小学加减法的题目都搞错了急忙去纠正从而炫耀自己那般。我为自己发现老伙计犯这种细枝末节的错误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可后面我发现自己搞错了。

“我还没说完呢,这个罪犯倒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从旁边看到有个保险箱,即刻便想到营造歹徒入室偷窃被发现而情急杀人的场景。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罢了。”

“现在我们作第二个推论,在侍应生去卫生间的时候,男子刚巧从房间出来的同时,女子也便要紧随其后,还没出房门的女人听到身后传来了瓷器碰倒在地的声音,后面的小偷出于情急便把蒂娜残忍的杀害了,于此同时他还得把关房门的动作做到行云流水,当然,这时间得把握的非常精准。其次,保险柜还没开呢,所以,地上拖拽的血痕就是为了防止鲜血过早流出门外从而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那蒂娜身上的价值不菲的项链呢,这难道不比那保险箱里一眼望去的些许碎银值钱吗?”

“杰克,你可以这样想,当一个人第一次杀人后会不会内心恐惧万分,我觉得他撬开保险箱窃取碎银都是出于他小偷的本能下才完成的,至于从被害人身上拿走赃物,我敢以脖子以上的部位发誓,这里我提一句,你清楚脑子对我的重要性,他绝对没有那个胆量”这一段说辞很是掷地有声,不知道是出于对自己的绝对自信还是对人性的深刻了解。

“第三种猜想呢,是否也如前两种那般合乎逻辑,最后,我想说,这里就只有我两在充当正义的审判者了,其余的人都被万恶的资本主义驱使着他们那如同机器运转时铿锵作响的膝关节离开了”我的眼睛瞧着刚离开不远处的那些侍应生们。

“最后一个想法从我脑子里晃荡出去后,我想我们也该踏上夜雾缭绕的归途,回到我们的温馨小窝去了。杰克,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追寻真相的道路总是令人期待不已,精神亢奋的。”

他的眼睛闪着光,讲出来的最后一个猜想却是三个当中最枯燥无味而且无从下手的。

“面具男子合谋入室盗贼共同杀害了可怜的蒂娜小姐,说是盗贼,但也许只是在我推论中扮演的角色,他两肯定是认识的,这个假设对于被害人来说是最不利的,反过来想,对凶手来说是最切实有效的,他们两个人可以分工合作,时间上可以说是完全足够还略有余呢,而且行事上也不会犯下独断的过错。就是这样,我讲完了,杰克,你的眼皮看起来像是沸水上的锅炉盖子啊,虽然说,动作毫无二致,但是速度上却有着天壤之别呐”

至于回家的过程我就不多费笔墨了,想必呈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背一个儒雅书生模样的绅士这样一幅画面总归是有点不合时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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