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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莫顿花园里的意外发现(1 / 1)

我头一次起的比鲁克司早,你可以从老伙计那惊愕的脸上看出他对这一举动做出的反应是多么的强烈。他的思维敏捷是众所周知的,这一点从他看出我睡眼惺忪而发出的一番言语就可以证明出来。

“你对昨晚我决定放弃对杜鲁斯的探查这一举动着实有些捉摸不透是吧,以至于整夜都在开动你的大脑发动机,最后你以一个高明画家的姿态将这幅无精打采的人物素描活生生的呈现在我的眼前”这一番无比惋惜的语言以一个文学家的口吻加以修饰的讲出来。

接下来的对话终于让我那紧皱的眉头舒缓下来“蒂娜的丈夫,充其量算是个合租室友,就是那个杜鲁斯先生,显而易见的是,婚后他两的生活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么恩爱无比,只是在外人面前装成一对模范夫妻。分床是明摆着的事实,你从昨天就可以看出那个杜鲁斯是个荒淫好色之徒,衣柜小空间里的多半是他那些情妇穿的衣饰。”

“那不是可以假设为杜鲁斯瞧见了那天蒂娜和一个陌生男子亲密进入小屋的一幕,勃然大怒之下杀害了她吗”脸上的疑惑之色微微泛起。

“这个猜想很不成立,和被害人同行的宾客会对一场活生生的杀人一幕而无动于衷吗,显然并不可能。你也许会说是那个男子走出房间后,杜鲁斯进入小屋将其妻子残忍杀害,从时间紧凑这一点上来讲,也并不成立,侍应生去卫生间的时间根本就不能将这两个步骤囊括在一起。不过你能提出杜鲁斯瞧见被害人和凶手进入房间的这个假设已经让我深感欣慰了,至少不会让你显得和那些榆木脑袋一样,对妻子所戴的面具都一无所知”最后这句话在我听来有种极其不舒服的韵味。

紧接着他又说道“衣柜里藏着的服饰可以推出鲁克司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其妻子面前和别的女人厮混,我从旁打听到他是一个极为吝啬,爱惜钱财的人。所以,如果他看到蒂娜女士和别的男人亲密来往,他也许,不,是一定会高兴无比。因为如此一来,他将在法律和道德层面上取得制高点,此时,他再提出离婚,就能保证自己的财产损失最小化,并且开始他那堂而皇之的荒淫生活。杰克,你认为我这段推理如何?”老伙计对自己的推论似乎颇为满意的眨了眨眼睛。

“谈不上完美,但至少也是有迹可循吧”我不愿看到老伙计一贯在听到别人赞美时露出的那副飘飘然的神情。

“行吧,我们接下来去放松一下这几天整日运转不停的大脑吧,即使是夹碳钳子也得时不时的浸浸水降降温,何况我们这血肉之躯呢。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场所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到不远处的莫顿花园赏赏秋光吧,那里的黄色枫叶恰巧也赶上这几天铺满在树下的鱼塘里了,往年也是如此”尽管他每次都不曾等待我的回应就接上那个每次都去的而确实百看不厌的树木繁茂之地的名称,但我由于能够放松一天而扬起的嘴角便把这丝不满早早隐没在皱纹最深处了。

穿过斯坦福大街,拐入蒙特弗兰商业大道,最后沿着一段人迹罕至、万籁俱寂的乡间鹅卵石幽径,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简单的、由几根干涩的枯树枝搭成的公园门。这里常是附近居民夏季避暑的不二之所,但到了秋天这里就显得孤独寂寥、毫无人气了。我总希望能有一两个热情活跃的青年能够来这里散步的同时顺便过来和我聊上几句家常,因为坐在我旁边的这位绅士又将眉头揪成一团在深思着某个绞尽脑汁的问题。

四处裁剪有条的花圃散布在池塘的周围,相邻过道的草坪上冒起一簇向日葵,成片的百年香樟上挂着标示牌,鹅卵石走道的尽头有座古朴、典雅的尖顶凉亭,凉亭下四张石凳环绕着中间的石桌,长满青苔的梁柱边搭起了一排排木制板凳。

我一个人毫无拘束地漫步在池塘边的鹅卵石道上,向下延伸而环绕花丛的走廊边上有一些长版石凳,这些休息之所隔着两颗香樟便能看见一处。悠闲自在的踱了半个小时的步子,突然间,我瞧见五十码开外的不远处石凳上坐着一对举止亲密、动作稍带轻浮的年轻男女。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顺着过道传进我的耳朵,我赶忙回头一看,鲁克司那熟悉的脸上不再布满愁思,改换成了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他张开的嘴唇看起来本想和我闲聊几句,随即看到前面的两人后便立刻拉着我的衣袖朝一旁花圃躲了进去。他蹑手蹑脚地朝前行进着,甚至连回摆的枝叶他都用手把它拦住推回,脸上是一副许久未见的、像是猫即将捕获老鼠的那种表情,激动、谨慎、欢快、一丝不苟交加在一起,活脱脱的一个马戏团表演者在展示节目时的工作状态。

踱步到紧挨着椅背后面的枝叶时,鲁克司纵身一跃便到男人的跟前“奥托特·拉迪斯先生和摩多女士,想必我二人没有惊扰到你两的嬉戏打闹吧!”紧接着,我从后面的密林中钻了出来。

男子因为情欲被打断深感恼怒“你是谁啊,这么不礼貌的举动让我身旁的小姐不高兴的话,如果她那美丽的脸庞上出现一丝愠怒之色,我想再选择报警抓人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搅了老娘的美梦,你们谁也别想安然无恙的离开”这个庸俗的、浓妆艳抹的女子本以为还能在男子对她的优雅称呼下故作一番蕙质兰心,没曾想粗鄙的言语和泼妇般的口吻直接让其原形毕露。站在旁边的男人不由得把身躯往远处挪了挪,脸上表情也逐渐略显不自然起来。

“好了,那我们就长话短说,前些天为什么没有应从弗里克将军的号召前往摩奥多酒店配合关于蒂娜女士被杀一案的调查”侦探先生周围一种让人不由压力剧增的磁场效应在男子脸上体现得一览无遗,其身旁的女士也受到影响说话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警察先生,我们当时正坐在从斯特堡出发开往比弗兰岛的火车上呢”女子喃喃道。

“这位是大名鼎鼎的鲁克司侦探,改改你那有眼不识泰山的臭毛病”男子面露鄙夷朝着女子吼道,随即一眨眼的功夫,朝老伙计瞅去的那道目光变得那么真诚,脸上无不是满满的讨好之色。紧接着男子又回道“先生,正如她刚刚所说的,我们当时就没在这座城市里待着。”

“这么巧,恰好赶上我们盘问的时间,有人证明你们当时的行动轨迹吗”鲁克司半眯着眼睛直视着面前这位身价不菲的年轻人,嘴角微微扬起(每当他想以此来击溃一些意志薄弱的罪犯的心理防线时,他总会亮出他这个独门的法宝),随即露出一道似有似无的微笑。

“一位集美德与富贵于一身的绅士怎么会撒谎呢,我当然相信你所说的话,杰克,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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