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淮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近,全没有避嫌的意思,苏婳忙退到了曲槿凉身后。
曲槿凉的脸色这才稍作缓解,他脱下身上的月白色披风,冷着脸将披风递给了苏婳,沉声说了句:“穿着。”
苏婳眉眼低垂,一脸无辜地接过披风。
秦绯一行人个个面面相觑,似乎谁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看到这样一个画面。
只有秦淮,一脸意味深长。
“我差点没认出你来,比起上次你那一身素衣打扮,姑娘今日真是让秦某大饱眼福啊。”秦淮似乎并不把曲槿凉那一脸的防备和隐忍放在眼里,照旧一口一句姑娘地称呼苏婳。
“兄长和苏姨娘竟是旧相识吗?”秦绯假作惊讶地问秦淮。
秦府宾客盈门,这几人却都闲情逸致地站在那里话家常,在秦府门口迎宾的秦翰看见了,小跑了过来,刚好听到秦绯问秦淮这话。
“秦翰见过子荣哥哥,见过各位姐姐,”秦翰状似乖巧地打了招呼,瞧见苏婳这一身打扮,也是看痴了,一旁的秦绯暗暗掐了他一记才回过神来,然后便问秦绯,“姐,谁和婳姐姐认识?大哥哥吗?”
“婳姐姐?”秦淮听了,一脸惊艳的神情看向苏婳,“姑娘芳名可是苏婳?婳,倒是应了姑娘这不落凡尘的模样。”
秦绯惊异地看了秦淮一眼,心里暗想,秦淮怎么就一准料定苏婳姓苏,他回来玉城日子不多,上哪知道曲太夫人赐她姓氏一事?不是前些时日还在拐弯抹角打听曲槿凉院里有几位姨娘吗?
曲槿凉挡在秦淮面前,“秦大少爷,注意分寸,否则别怪我坏了你的兴致。”
“子荣你好生小气,从前便是这般,但凡惹你青眼的,总是藏着,半分也不愿与旁人分享。”秦淮话里有话地说。
苏婳变了脸色,暗想这个秦淮难不成他真的认识自己?可除了曲槿凉和曲明熹,她小时候在玉城也未曾招惹过谁啊,难不成是跟着那个人在外行医时,见过秦淮?也是了,她那时候被殷空诓着学了医术,后又被迫跟着那个人行医施药,期间都是戴着面纱的。
思及此,苏婳又往曲槿凉身后藏了藏,躲开了秦淮的视线。
“你成天惦记别人东西的毛病也该改改,少不了来日又要惹祸上身。”曲槿凉面不改色地冷声威胁。
说完,他转身从苏婳手里夺过披风,负气似的亲手替苏婳穿上,边还冷着脸低声呵斥苏婳:“回去把这身衣裳烧了,不许再穿。”
这时,又一辆马车缓缓停在秦府前。
云兮婼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一身金丝织锦礼服,将她衬得颇为高贵;在她身后,林雨瞳也从马车里探出身。
见状,曲槿凉大步走了过去。
林雨瞳由曲槿凉搀扶着从马车上缓缓走下,她一袭绛纱水雾裙裹身,头绾倭堕髻,肤白如玉,美眸含笑,顾盼生辉;往来的宾客无不惊为天人。
“嫂夫人真是倾城之貌,这玉城果真无人能及。”秦翰感叹道。
秦绯瞪了秦翰一眼,他才敛起一脸轻浮的笑容。
苏婳也忍不住多瞧了几眼,打心眼里感叹这位夫人的天姿国色。她原本是站在曲槿凉身后的,自林雨瞳出现之后,他就像是忘了有苏婳这么个人似的,不曾多看她一眼。
秦淮也大肆称赞了一番,相较于对苏婳的那几句恭维,也可谓是云泥之别。
又寒暄了几句。一行人才进了秦府,女眷皆由秦绯领着去了后院。
苏婳跟在人群后面,她手指不停搓捻着曲槿凉那件披风上的纹络,一整颗心都悬着,脑海里反复回想起方才秦淮临走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看她那一眼。
她总感觉秦淮的目光有些熟悉,他像是知道她的底细一般,神情也是既轻浮又冒失。
不一会工夫,她们随着秦绯进了棠梨苑,那位寿星夫人的住处。
苏婳站在门口,距离得远,但依稀也瞧见了,那位妇人头上戴着镂空飞凤金步摇,身上那件湖蓝的广袖裙上还绣着几朵娇艳欲滴的富贵牡丹,那妇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显雍容华贵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