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丫睡着了,看着那吹弹可破的面容,感受着那均匀的呼吸,钱先生轻轻地将陆丫抱起来,起身放到床上。然后,把脚伸进床底,墙根处有一个微微的突起,用脚尖轻轻地抵住,左右各转了三圈。床竟然动了,缓缓地平移,最后,竟然被收进墙里边去了。
这是钱先生在家里做的机关,为了防备不测,把所有的大屋内,都砌了夹层。宅子刚买下来的时候,钱先生亲自动手,一手一脚,做好了机关。机关做得很巧妙,如果不是有心人,不经过计算,从外部是发现不了的。那时,新婚在即,加上身上有莫名的力气,钱先生如有神助。
钱先生在刚才床的位置放了张软席,盘腿坐在上面,静静地等待。
风越来越大,窗外,竹枝摇动,不远的江面上,传来阵阵波涛的撞击声。
“客人既然到了,就进来吧。”钱先生蓦地高声叫道。
“哈哈,不愧是兵家传人,这么大风,这么大的雨,竟然能知道老夫来了。”有人笑道,屋外的大竹上,赫然有一人,腿盘在竹竿上,随之起伏摇摆。
钱先生默默地将手抚在怀里的圆盘上,再试了一次,发现确实发不出去。暗道:“真的遇到相克的了,他究竟拿了什么东西?”
那人化作一只大鸟,嗖地一声,撞破窗棂,闯进了屋。
“有门你不走,你坏我窗户做什么?”钱先生皱眉。
“我们龙虎山的人做事,向来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觉得窗户好进,就从窗户进,你有意见?”
“洪发,还是叫你纯阳子吧,你空有这么大的身子,却似乎心不够用啊,”钱先生回道,“你的事已经败败露,不是应该赶紧逃走,还敢来?”
来人正是洪发,初进来时身上有水,只是数个呼吸,身上雾气蒸腾,衣服已经干了。身上穿着粗葛,就如一个普通的老农。
“老子什么都不怕,我龙虎山做事,向来是不含糊,天王老子都不怕,还怕你小小的兵阵?你以为你可以布置兵阵就可以横行天下了,在老子眼中,远远不够。”洪发自觉做了充足准备,“你手里有个玉盘,叫作什么天玄玉盘吧,没有那个东西,你布不了兵阵吧?”
钱先生一愣,心想:“这他都知道?”自觉这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对谁都没有泄漏过,连陆丫都没告诉过,没想到,洪发竟然知道。这洪发,表面上看起来粗鄙,说话简单,谁知却有直接掀桌子的本事。
“这是自然,龙虎山门徒百万,遍布天下,奇珍异宝,什么没见过。”先夸了一下山门,然后道,“能够占龙虎山便宜的,不是没有,但只怕不是你们兵家的人。你那个什么玉盘,在我眼里就是个屁,我这里有一物,直接管上你的玉盘,让你所有的兵阵,都形同虚设,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你说的是什么物件?我能不能看一眼?”钱先生是真的有些好奇。
洪发自觉占了上风,立刻显出一副高人的模样:“这不能够,此物乃是镇山之宝,岂是谁想看就看的?再说,你压箱底的功夫都没用了,你的兵阵都完了,你有什么说话的权力?把你的那个天玄玉盘献上来,然后将我仓库的东西都还回来,或者考虑饶你不死,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说着话,一手突入,直奔钱先生的喉咙而来,直如一道闪电狂劈过来。钱先生这几天身体的机敏程度远胜往昔,在间不容发之际,侧身躲过。
“好,竟然躲得过,再来。”洪发一招得势,步步紧逼。“能够躲得过我的乾坤霹雳手的,天底下,也没有几个。能够在我纯阳子手下截胡的,都不会有好下场,今天要是不随了我的意,非弄死你不行。”
屋中如同遭到了洗劫,洪发所过之处,都如雷劈一般,直接毁掉,桌子断成两半,椅子直接碎了,墙角的衣柜被一掌轰塌。陆丫最喜欢的衣物,如破烂般散了一地。
钱先生从来没有遭遇过如此困境,这洪发的功力确是非同凡响,钱先生估计,如果拼硬实力,自己所见过的成名高手,都不一定是其对手。
洪发的手似乎有种魔力,一时间,钱先生只觉得眼前有万千条闪电纵横,不知该往何处去躲,暗道:难道真的小瞧了天下英雄,今天要交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