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觉得小姑娘挺有意思，微笑道：“言瑜，那你不妨叫声听听。”
“老妖怪。”十九妹轻轻地叫道，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鼓足勇气，又叫了两地声，“老妖怪，老妖怪。”
钱先生道：“言瑜，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同样的事情，言瑾做起来很自然的事情，你这里就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不适合你的事情，但你又想做，就在心里默默念叨就好了，不要出声，什么也不做，或者更好。”
“嗯，我知道了，”十九妹觉得脸有些发烧，静了一下，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先生商量的。”
“我也是。”二十一妹则直接举手。
“什么事情？”
十九妹道：“这一段时间，总有人上门来提亲，都是原来吴国的一些大族子弟，我当年随父在石头城住，都是见过的。父亲曾经许我自择，可我一个也不喜欢。先生以为应该如何？”
钱先生道：“正常啊，女大当嫁。你父亲允你自择，是相信你的眼光。如果不喜欢，回绝了就是，天下如此之大，总有配得上的如意郎君。”
十九妹一喜，道：“先生也认为我该回绝？”
“言瑜，还有言瑾，吴地这些家族子弟，均配不上你们，不要把自己卖便宜了啊。而吴地这些子弟，好比江里的鱼，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你们要有信心：自己一定可以鱼跃大海，随行万里波涛。”
“大事都是男子在管，我们做不了什么的，”十九妹道，“先生觉得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就就行了。”
钱先生想起贾均说的话，不由有了一丝担忧，觉得还是先提醒一下。道：“虽然可能对你们有点残酷，作为大族的子女，除了为自己考虑，还得为别人考虑。甚至会因此付出代价，你们的年龄已经到了，就必须面对一些事情。”
“残酷？作为女子，不是就这样过的吗？”十九妹对残酷二字，倒不在意。“别人随便嫁个人能过，我也能过。先生也会帮我的吧？”
钱先生发现和十九妹想的东西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就摊了摊手道：“言瑜，我希望你和言瑾都有好的将来，我当然会帮你们。”
钱先生不好明言，贾均说的那些事情，过于令人心惊。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也许转眼就有惊涛涌起，将这些如花般的人儿卷走。钱先生想趁着她们明白之前，帮助她们把路铺好。只愿意她们永远不要明白，世间有些事情，糊涂就好。
“言瑾，你是什么事？”钱先生见二十一妹举着手，一直不放，问道。
“我还在重孝期间，但这一段时间也有类似的提亲，并且都承诺，可先定下婚期，待二十七个月期满，再举行仪式。”
“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找族长商量的，可将吴地这些人都拒了，你们放心，总会给你们一个圆满的结局。”
十九妹小心翼翼地道：“能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还可以跟着先生读书，就不嫁人了，这一段一直睡不好。”
钱先生瞪了她一眼，十九妹赶紧将头低下。
“想起那次族中聚会，你们在席间随之起舞，半年多了吧。”钱先生也有些失神，“你们一但嫁了人，可就不能这样随兴了。这样的快乐时光就不多了，珍惜现在的时光吧。”
“先生，这一段时间，我和言瑜又学了一段舞蹈，一直没有人看，跳给你看好不好？”十九妹扬着脸。
“十九，老妖怪，你们可千万别传出去，传出去我就完了。”二十一妹道，“我会被人打死的。”
“早就答应你了，你还说。”
“答应了，又告诉先生，还说不乱讲。”
守重孝三年，有诸多的限制，饮酒歌舞自然都在禁止之列。陆丫作为已经出门的女儿，可不用如此。二十一妹还没出门，是不能随自己兴趣来的。
“好，有机会一定要跳给我看，”钱先生道，“客厅还有人等着，今天你们早点回去。明天我会找伯父商量个事情，这个事情暂时还不能让你们知道，如果处理不好，我怕陆家不得安宁了。”
“我听先生的，”十九妹点点头，“我想不论有什么事情，有先生帮忙，陆家都可以挺得过去。”
“我也听的。”二十一妹也点头。与十九妹在一起的时候，二十一妹就如同一个应声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