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散去，一直疯狂轰击虚空的杜真终于感到拳头砸在了实物上，他反应过来，与他直接接触的，是楚天蓝的肩头。
可是现在他的全力一击，并不能向之前那样轻易就让楚天蓝骨断筋折了，依旧跪坐在地上的楚天蓝仅仅是晃动了两下，脸上冷漠的表情甚至没有丝毫变化。
杜真自然是听到了楚天晴献祭前说的那些话的，虽然他不曾知道有什么能力居然要有那么大的代价——因为通常的能力发动只需要提供能量就行——但他根本不信那所谓的“最高位阶”的描述，能力的诞生都是随机的，这是真理，真理之所以被无数人信奉，就是因为不可能有人能跳脱出它的范围。
“你真的以为，天晴的生命换来的能力，是那么无足轻重的东西吗？”楚天蓝抬起头，面色阴沉似水，看向杜真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暴戾杀气。
杜真虽然很明确自己并不怕楚天蓝，但还是被后者那炼狱炙烤般的眼神所威慑，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稳住了身形，挺直胸膛面对的同时，暗中则调动了浑身的能量，给自己的铠甲做了一层又一层的加固。
楚天蓝冷眼旁观，并不阻止，他知道脑海内的那枚文字与众不同，形状与其他文字相仿，晶体内部却一直有个纤细的虚影，仿佛沉眠的睡美人一般一动不动。
“粒子”，这就是楚天蓝的词缀。
“怎么，不敢动手吗？”杜真嘲讽，事实上在没有探明对手的能力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此时纯粹是想激楚天蓝先手。
楚天蓝如他所愿，但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意念一动，杜真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黑色胄甲莫名开始崩裂。
“不可能，这是我的皮肤所化，注满了我的精神力量，怎么会这样轻易地被你破坏？”杜真慌了神，他之所以在亡灵帝国能有那样高的地位，皆是来源于他这个“伪装”的词缀能力，他在变幻他人相貌的基础上开发出了外骨骼装甲的效果，必要时他还有拟物迷彩的能力，不但能轻易潜伏在任何人尸团体中，还有攻防一体的超强战斗力，故而被亡灵之主委以重任。
然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的皮肤还存在的基础上。
楚天蓝看着这个被自己分解了外壳后剩下的仿佛肌肉标本一般的“人”，看着他拼尽全力想要在法则级的破坏力中扭转局势，看着他从刚才不可一世的嚣张跋扈中跌落尘埃，惊慌失措地寻找一线生机。
楚天蓝觉得恶心。
“杜真，你也一直没变。”楚天蓝全身都被进化时逸散的庞大能量治愈了，但他的衣服上依然是大片大片的血渍，灯光映照，衬得他如同一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