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自己啊。”景毓秀苦笑,“你和她一样,以为我会到萧家是因为廖万亭带我去的吧?其实恰恰相反,最早是我听说萧良毅有个在军校任职的亲戚,就想接近他,看看能不能请他帮忙让我去军队见见我未婚夫,但廖万亭根本不搭理我,我实在没办法,就想到萧良毅对小臻有好感,然后用我是小臻最好的朋友的名号,让廖万亭对我感兴趣。他们早就知道小臻和你走得近,想利用我把你们拆散,我是明知道他们的目的,仍然愿意逢场作戏的,所以最终出了意外,也是我的报应。”
沈嘉树惊诧之余也有些恍然:“可是我没打算去啊,因为李臻邀请我我才去的,邀我的时候我也没留神听,我压根忘了那天是生日宴。”
景毓秀摇摇头:“小臻说,就算她不邀请你,你也会去的,因为我也去。”
“她胡说!”沈嘉树激动得跳起来,“我根本不知道你也去!”
“你没明白。”景毓秀淡然又哀怨地望着他,“重点不是你怎么想的,是她怎么想的!小臻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为什么接近她,也一直认定你最在乎的人不是她。”
“我怎么不在乎她?!那天我没帮你挡酒就是因为更在乎她啊!”沈嘉树试图争辩,“我也知道我的目的早就暴露了,但是我后来也后悔了!我没想对不起她!我、我……”
景毓秀等他嚷完了才说:“小臻说,她也看出来你试图把重心转向她,但那也意味着她是在逼你放弃我,他觉得你追在我后面那么久,要割舍掉珍贵的心意,一定很难过。”
“她、她这是找借口,她就是嫉妒!”沈嘉树已经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了,“她一想到我心里有过别人就不痛快!难过的人不是我,是她!是她要放弃我,因为她觉得我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她吗?你在乎她,觉得有愧于她,不想辜负她,这都没错,但是你喜欢她吗?”
沈嘉树被问得呆在原地。
相识以来,他关注着、在意着李臻,只不过是为了找出她的弱点,投其所好。
他只不过是知道李臻在买了旧书之后还要亲手用牛皮纸仔细地包上书皮,他只不过是知道李臻在吃到合口味的点心时脚尖会翘起来摇晃,他只不过是知道李臻虽然写得一手好字却完全没有绘画的天赋,他只不过是知道李臻在对方没听懂一个外语笑话的时候必定要执着地解释出笑点为何……
他脑海里也只不过是留下了这样一堆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只不过是在得知她喜欢他之后,才开始满心地想她念她,气恼她埋怨她,后悔没有珍惜她。
这不能算是喜欢她。
“我不喜欢她。”
听见他给出答案,景毓秀并不责怪他,反而如友人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虽然我劝你坦白,但是也用不着了,她老早以前就答应了要去给驻外大使馆的舅舅当秘书,昨天晚上已经坐船出发了。”
早就答应?难怪轻易就说今后要当点头之交,原来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才不觉得光打招呼会尴尬!沈嘉树很愤慨,直想掀几张桌子发泄怒火,可是他一点力气都抽不出来:“国外的事,她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
“她也没跟我提过,今早我才看到她留的信。”景毓秀看着他满脸的失魂落魄,也有些想哭地笑了,“要不是她走了我也不敢跟你说这些呀,万一你想让她留下,我们国家少了位优秀的外交官,损失好大的呀。”
她会为了他留下吗?
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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