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巧儿附耳叽叽咕咕一阵,然后说:“此法可好?”
白兔怪想了想,这跟我在爱情星上跟澳洲兔玩的把戏一样,说道:“试试吧,我约他到海边去,钻草棵。”
焚香念经咒到第三天,学员们已经被弄得头晕眼眩,精神恍惚。灰巧儿提醒白兔怪道“可以实行饥饿法了。”
白兔怪宣布学员不准回家,必须在此二十四小时焚香念咒,睏了睡在地毯上,饿了喝清水吃青草。这样,实行了两天,就有些学员吃不消了,回家不干了,但是,歪死缠、闷棍李、时万财三人并没有打退堂鼓,一来他们原是叫花子不怕挨饿,二来他们是受老大之托,为了在生意场上骗人,让他们来改变形象的,不完成任务是不敢轻易退出的。这样,白兔怪没法,便与贾宝玉暗里约会。
这天早晨,众人在花厅里奉着香念着咒,花厅乌烟瘴气,人们昏昏沉沉,白兔怪把贾宝玉悄悄叫到门外。
贾宝玉问:“白小姐,干什么?”
白兔怪笑道:“效果如何?”
“不错,我觉得变得年轻了,歪死缠他们也觉得不错,变得有些像我了,所以,他们再饿也不愿离开呢。”
白兔怪:“你跟他们不一样,不必在这里挨饿,我到外面教你另外秘诀,包你青春恢复如初。”
宝玉高兴极了,便跟她到厨下,吃了蛋糕奶品,喝了云雾茶,然后骑上马,一起去东海边观景。白兔怪曾在草原小路上奔跑,觉得两边草高浪起,现在,她骑在马上忽然感到自己高大了许多,在迎着朝阳奔驰的过程中,身子如腾云驾雾,心情真是舒畅。
他俩来到东海岸边,下马徒步,朝阳把沙滩染成红色,绿柳在海风中摇摆,一群白色鸥鸟在翱翔。白兔怪立于绿柳下,问:“贾公子,你看我现在变得像谁?”
宝玉见她明眸皓齿,脸如桃花,腰似杨柳,十分姣美,又眯着眼睛迷人地笑着,便说:“你有些像黛玉。”
“你说我像林黛玉是吗?我太高兴了。”白兔怪拍手,高兴得眉飞色舞。
宝玉脸色冷峻,有些伤感:“唉,她不幸早逝了。”
“你想信她不在人世了,不会的,她是神,怎么会死呢?”
宝玉点头:“我也这么想的,可我千里来找她,至今也没看见她呢。”
白兔怪挑逗说:“你不要失望,在这里有多少人经过修炼,会变成林黛玉啊。”她给他打媚眼:“我也在焚香念咒想变成林黛玉呢。”
宝玉喟然而叹:“但你们不是林妹姝呀!”
白兔怪觉得他在说呆话,想赶紧脱离这个话题,指着清水塘说:“我想洗澡,你洗不洗?”
宝玉脸红,吞吞吐吐说:“这个这个,男女……”
“这有什么,我们和衣而浴。”
“不妥,不妥。”
白兔怪嗔道:“贾公子,你脸背过去,我要洗澡了。”说着,她脱了长裙,鞋子,一跃跳入清水池,漾起一阵涟漪。这把宝玉吓呆了,后来见她从水中浮起,才把吊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放到肚子里。白兔怪洗好澡,换了衣裳,抹着湿漉漉的头发跑过来,脸色红里透亮,十分性感动人。
宝玉说:“起风了,海浪打到堤上了,我们回去吧。”
白兔怪说:“你可是见过我洗澡的人,回去不要跟别人说,这可是我们两人的秘密!”
“我什么也没看见。”
“两人有秘密,就有了人家攻不破的堡垒。”
宝玉一脸茫然:“白小姐,我不明白你的话。”
白兔怪是有准备的,她背出吕纯阳的诗:“有一首诗是专指这样的男人的。诗曰:独立高峰望八都,黑云散后月还孤。茫茫宇宙人无数,几个男人是丈夫?”
宝玉晓得她怪他刚才没有脱衣进水塘,缺少大丈夫勇气,实际上并非如此,她若是黛玉不进水塘,他也早把她揽在怀中了。他说:“白玉小姐修炼时,学了不少仙诗吧?不过,我听不懂,我们回去吧。”
白兔怪并未上马,问道:“贾公子,你看我还有哪里不像林黛玉呢?”
宝玉一向有呆气,这时呆气又上来了,这明明是她在挑逗他,他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她一遍,然后说道:“你好像眼睛比黛玉大点,腿比黛玉长了几分。”
“好的,我会改变的,你等着,用不了几时,我会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林黛玉小姐站在你的面前。”说着,她跃身上马。
两人并辔而行,然后飞马而回。
白兔怪第一回合的进攻,她认为基本成功。这多亏在爱情星上的锻炼,那次在澳洲兔钻草地的过程中,一举交媾,今天,遇上贾公子他不会那样粗野,所以,没能一下子把他弄到手,心里有点失望,有点惆怅,不满足。
回到原上草堂,白兔怪左思右想,感到她对贾宝玉的性感引诱法,不如胡媚儿瞒天过海法,胡媚儿冒充林黛玉使贾宝玉立即上勾,她用性感引诱他就推三阻四,说什么非黛玉不爱。不过,他这话是真是假,得找个人试试,找谁合适呢?她走进花厅,里面香烟缭绕,嗡嗡的念咒声,白兔怪在花厅里巡视,见多数人迷迷糊糊,只有小菊比较清醒。她觉得小菊单纯幼稚,可以利用。于是,她把小菊叫了出来,拉她进了小厅,问道:“小菊姑娘,你想变成林黛玉那样的美人,你感觉现在变得怎么样了?”
小菊是**花精,她的道行较浅,虽然能幻化成人形,但要变谁像谁功底不够。她想古诗云“人比黄花瘦”,她是黄花,变成林黛玉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而且小姐妹丹丹小姐形态富丽,她不能变成与她一个类型,因此,她选择了变成林黛玉那样美丽的想法,但是,她想变成林黛玉形像,并没有像白兔怪那样想去与贾宝玉恋爱一场。
“我看很像,你话脱脱像林黛玉从画里走出来的。”
“是吗?”小菊十分惊喜:“我心诚,心诚则灵哪!”
白兔怪告诉她焚香念咒变美人,这个功夫浅,变了美人后一般三个月到半年又会褪变回原形,你要利用现在变成这林黛玉美人的形像,赶紧去与贾宝玉恋爱,或许会成功的,她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要抓紧哪。”
小菊虽道行不深,幼稚单纯,但她机灵,对白兔怪的话表示怀疑,她怎么会教她去与贾宝玉恋爱?笑道:“白姐姐你也在祈求变成林黛玉的形像,你现在也变得差不多了,为什么不去与贾公子恋爱呢?”
白兔怪心计多,早就料到小菊会问这个问题,她笑道:“我是受太虚幻境的花神和月宫里的嫦娥之托,办班做善事,现在这里一大摊子人在做功课,我能走得开吗?你不用多想,你去找他去吧!”
小菊想了想,她想到丹丹小姐常有与宝玉恋爱的表示,她若与宝玉接近,会不会引起丹丹的怀疑,她问道问:“丹丹小姐若问我为啥不回家,如何交待?”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对她说你在这里帮忙,暂时回不去了。”
小菊又要开口,白兔怪阻止说:“我晓得你要问到哪去与贾公子约会是不是?”她见小菊笑了,便说:“贾公子回去后,他每天要从大湾镇寺经过荷下街去紫竹院公干,又会经过燕云楼酒家到大运河边去查看装盐货船,码头上装盐进仓,你在路上等着,准能等到他。”
小菊想白小姐想得如此周到,她这是真心帮忙,可以一试。她便打扮一番,着装素雅,云鬓高耸,金钗上戴一朵玫瑰花一朵野菊花,找贾宝玉去了。
白兔怪见小菊打扮一新,傻傻地去约会,从心里笑出来。她想,贾宝玉是真的因为她不是林黛玉而拒绝她,还是嫌她眼大腿长而不喜欢她?小菊去一试便知端的。
小菊不知就里,她想与贾公子恋爱这主意不错,便找了几个心腹,雇一顶兰花小轿在大运河堤上一棵老槐树下等候。白兔怪跟踪她,她躲在离老槐树不远的灌木丛里观察。
到了下午太阳甩西时分,贾宝玉一行骑马从码头上走来,小菊带来的婆姨上前说:“贾公子,我家小姐听说你在这里,特来相见。”
歪死缠感到奇怪,问:“你家小姐是谁?”
婆姨向轿里一指:“是林黛玉小姐,贾公子的表妹。”
贾宝玉一听,赶紧下马,这时小菊也从兰花小轿里出来了,宝玉上前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林妹妹,你怎在这里,叫我好找啊?”
小菊装得也像,立刻眼泪哗哗地流,哽哽咽咽地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会馆去吧。”
闷棍李觉得事情来得突然,有些蹊跷,便说:“九弟,还是到紫竹院吧,那里宽敞。”
歪死缠与闷棍李一对眼,也说:“请小姐上轿,上紫竹院。”
小菊上轿,他们下运河堤,往紫竹院去了。白兔怪从灌木丛出来,一脸无奈,她想贾宝玉确实是嫌她不是林黛玉,现在他以为见到真的林黛玉了,便立刻就迎进门去啦。这以后会怎么样,不要弄巧成拙,成就小菊一桩好事,我白兔怪费了如此大的心机,到了倒是一场空,她又担心起来。
宝玉一行人到了紫竹院,把小菊安排在后花园里,派了丫头嬷嬷服侍。吃过晚饭之后,歪死缠要宝玉好好跟黛玉谈一谈,追究根底,看她是真的林黛玉,还是像胡媚儿冒充的假货。宝玉点头。
一轮明月挂在中天,后花园十分宁静,宝玉令丫头将桌椅搬到园中,上几盘水果点心,一壶酒一壶茶,促膝与他心中的林妹妹谈心。他说:“妹妹,你仙逝之后,云游到哪去了?”
小菊心里欢喜,他把我当成林黛玉了,便说:“宝哥哥,你知道我是绛珠仙草下凡,是不会死的。我脱了凡胎后云游天下,听说你南下在找我,我就来了。”
宝玉问:"妹妹,你吃酒还是吃茶?”
“我吃茶。”
宝玉替她倒了一杯茶,又问:“你听谁说我南下来了?”
“众说纷云,街上贴着官家的告示呢,说你从考场出走。”
宝玉觉得她两个问题回答得无懈可击,林妹妹一般是不吃酒只吃茶的。不过,小菊不知他在试探她,她只是照实回答罢了。
宝玉闻到园中飘来的月季花香,他晓得黛玉对香味是很敏感的,便问:“妹妹,这是什么花香?”
小菊望那小桥对面百花盛开,在月光下暗香浮动,她嗅一嗅便笑道:“宝哥哥,这是玫瑰红月季花香,宝哥哥,我们好长时间不见,聊聊家常忆忆过去吧?”
“你说。”
“你在大观园里最喜欢谁,最恨谁,最怨谁?”
宝玉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话题,便打马虎眼说:“爱谁,恨谁,怨谁都谈不上,大家都喜欢我,捧着我,我怎能怨恨他们呢?如果硬要说我恨谁,倒有一个是我最怕的那就是我的父亲大人。”宝玉觉得,说说过去是考她最好的话题,他说:“你记得有个丫头投井,她后来葬在哪里吗?”
小菊想这宝玉尽找没相干的话来搭讪,那丫头从井里捞起来后葬在菊园里山丘下,她是亲眼所见,便说:“宝哥哥,你怎想起她来,她葬在菊园土丘下,你是……”
对这件事知道得如此详细,宝玉觉得她是黛玉。他喝了口酒,问道:“我之所以说那丫头,是我受了冤屈,挨了毒打……好,不说了,我们说些美好的事吧,妹妹,你还记得你写过的诗吗,背两句给我听听?”
这可把小菊难住了,她不知林黛玉所作的诗,她转了转脑子,说:“拙作不堪入耳,我背一首张九龄的《望月怀远》吧: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竞夕起想思。”
宝玉觉得她此时此刻背这首诗非常贴近他的心情,令他心意摇荡。突然,他想起歪死缠警告他的话:“你吃胡媚儿的亏还小吗,不要再来个胡媚儿喝你的血?你要好好考考她!”他望着中天明月,又饮一口酒,念道:“篱畔秋酣一觉清,和云伴月不分明,登仙非慕庄生蝶,忆旧还寻陶令盟。”
“这是谁的诗?”
“这是你做的《梦菊》呀,你怎么忘了!”
小菊惊恐,但她机灵,立即转舵说:“我做的诗怎么会忘呢,不过是后来伤心的事多,也就把那赏菊品蟹会乐事给一股脑儿忘了。”
小菊己露出破绽,但宝玉是个呆子,他想你说这事忘了,我提个旧事看你知不知晓,他说:“我有个丫头叫袭人,她本名叫什么,袭头之名是谁所起,是何意思?”
小菊她那里答得出来,知道他是怀疑她,便想法脱身。一会,她忽然蹙眉,说是受凉,要回房更衣。宝玉令丫头送她回房间,她一进房间便从后窗溜了。小菊从后窗出来,立即戴上黄色大菊花,舞起长袖,蹬动双腿,在空中飘荡,回到牡丹园丹丹那里去了。
这一切都被躲在不远处的白兔怪看得清清楚楚。她晓得小菊这一逃走,必是怕被贾宝玉识破,贾宝玉确实是在寻找真的林黛玉,不要假货。她抓耳挠腮,这可怎么办?
歪死缠闷棍李和时万财在厨房喝酒,忽听婆姨来报,说是那黛玉说是回房换衣,从后窗逃走了,众人听了大惊失色。歪死缠笑道:”我叫九弟试她,不要像上回上胡媚儿冒充林黛玉的当,你们怎么说的?你们不是说我多事,说我歪死缠在搞缠人的事,没事找事。现在,你们说怎么办?”
闷棍李说:“二哥,我们哪会有你那脑子会转弯儿,还能怎办,去九弟那里问个究竟呗!”
他三个带着跟班的赶到后花园,只见宝玉坐在那里喝闷酒,对月长叹。歪死缠说:”九弟,大哥派我们兄弟几个保护你,说只要你留在盐行,他就可以打你贡生的牌子,与官府衙门拉关系,做生意。现在倒好,骗子屡屡骗上门来,你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宝玉这才回过神来,说:“我也闹不清,她们会变成黛玉模样来骗我,她们为啥要这样?”
闷棍李说:“坊间不是在传吸你血吃你肉会变成情狂情痴的吗,她们想吃你呗!”
宝玉笑了,一脸苦相,摇摇头。
时万财说:“我在燕云楼听人说,有些候补官员会散布谣言,攻击候补官员贡生,使他们得不到补缺,自己就可以顶上去。九弟是贡生,又是官宦人家出身,更是那帮东西攻击的对象了,我看这吸血吃肉的无稽之谈就是他们散布的。”
众人说四爷说得有理,官场倾轧是普遍现象。
歪死缠觉得这个谣传对宝玉是有害也有益。有益方面是使他成为名人,有害的是他会被人陷害,因此,他说:“我们要对九弟加强保护,对胆敢加害他的人进行报复。那个化妆成林黛玉的肯定是白玉小姐,只有她的仙术才能做到这点,现在,大家看怎么去报复她?”
众人说对,出了不少主意,可是,一一被歪死缠否决了。时万财笑道:”二哥,你是有名的主意罐子,你拿个主意吧?”
歪死缠抹抹嘴脸,笑道:“你们说我们兄弟几个跟谁一个样?”
他们在焚香念咒变美男时,都按老大的要求以贾宝玉为模特,变成与他一样,以便做生意时趟浑水,让对方认错人,受骗上当。现在,经他一提,他们互相观看,都变了模样,三人都跟贾宝玉相像。歪死缠本来生得白净清秀,眼睛又大,与宝玉形象接近,他经过焚香念咒变得简直与宝玉一模一样,闷棍李骨骼大,壮得像头大叫驴似的,变得就差一些,但与宝玉外形差不多,时万财身材瘦小,脸盘又小,鼠眉鼠眼,现在,他脸盘也变整齐了,只是那瘦小的身子与两条箩筐腿放不大拉不长,他最不像宝玉。
大家都说二爷变得最像宝玉,歪死缠撩起裤管说:“与三弟、四弟比较,我似乎更像九弟模样,不过你们看,我小腿上有胎记,一撮毛没脱掉。”接着他说:“我为啥问要哪个变得更像九弟呢?我想派个人冒充九弟去与白玉小姐搞婚恋,让她出丑如何?”
众人称好,这个恶作剧对兄弟们有益无害。
歪死缠说:“那个去好呢?四弟变得不像九弟,不适合去,三弟变得像九弟,你去与白玉姑娘勾搭纠缠一番吧?”
时万财见闷棍李眨眼着慌,笑道:“三哥老实,只会使棍不会说话,我看如此重任还是九弟自己出马为好。”
宝玉摆手:“不行,我弄不来。”
“嘻嘻,你跟她上床有什么弄不来的……”
闷棍李制止时万财说下去,他说:“四弟,不必多说了,我看二哥去最适合,他能言善变,口吐莲花,非把白小姐骗得晕头转向不可!”
宝玉也说:“二哥,你去整她一下,我以后就安全多了。”
歪死缠想他绕这么一个大弯子是客气,现在他们不愿意去他也不客气了,落得便宜不占是傻子,他笑道:“我这个歪死缠也缠不过你们,那我就去试试看吧”
歪死缠剃头刮脸,买香水,做衣衫,想说词,准备去原上草堂。
而白兔怪自从小菊逃走以后,她就想以林黛玉的身份去与贾宝玉风花雪月一番,她想的说词是她要告知宝玉实情,那个逃跑的是宝玉的崇拜者,不必去追究,她才是真正的林黛玉,希望结束两人有恋爱无婚姻的痛苦生活。接着,她想如何把贾宝玉引得来呢?办变美人培训班已经办了,跟他在海边卖风情黏糊也做了,派美人小菊去试探也玩了,还能怎办呢?她转脑子,回想在爱情星上获得的经验。
就在这时,冒充贾宝玉的歪死缠来了,他说识破小菊的诡计,认定原上草堂的主人才是真正的黛玉小姐,所以他找上门来了。
白兔怪喜不自胜,令人杀猪宰羊,张灯结彩,准备结婚。
在吃过晚宴之后,白兔怪与歪死缠在花厅闲聊。她问起歪死缠为啥在东海边不与她下水塘同泳同浴?歪死缠想,我一向缠人家,她现在倒先缠起我来了,他张嘴傻笑了一阵子,说不会游泳,不敢下水,接着,又说与姑娘在一个水塘里同浴,虽是求之不得的美事,但我自小娇生惯养,养成害羞的毛病,不敢见脱了外衣的女子。接着,他把话题一转,说是我们两人感情发展不成熟就同浴于水塘,怕人家闲言闲语,说我莽撞冒失。白兔怪听后,呲牙一笑:“宝哥哥,你是恋爱老手,在大观园里有多少女孩被你弄得神魂颠倒,现在怎么又变得如此文雅多虑了,还是不是从前的贾宝玉呀?”
她这一问,歪死缠倒是一惊,他对台上的铜镜一瞄,并无破绽,脸如银盘,眼大风流,玉树临风,身材健美,完完全全是个贾宝玉的形象。他笑了笑说:“白小姐是交际花魁,凡与人交际分步走;一是黏住,互相交好,二是交往,相谈情生,三是进入洞房,结婚生子。我觉得我们已走了第一步第二步,现在是走第三步进入洞房了吧?嘻嘻。”
白兔怪一听心花怒放,这才是风流的贾宝玉真面目,那天他对小菊盘问必是受人教唆,不去想他了。现在赶紧拉他上床,养个人兔儿子来,创造出世间奇迹。她这样想着,喝退丫头人等,携手歪死缠步入洞房,洞房里红烛高照,红木床上,纱帐和鸳鸯枕杭缎被褥透出温馨,诱人上床躺下。歪死缠进了洞房,闻到香炉里飘出的异香,便已醉了,白兔怪此时浑身舒坦,眼睛迷离,东瞅西瞅,腿脚扑朔,小动作不断,歪死缠把她抱到床上,白兔怪说:“你也上床吧!”
歪死缠说:“你先脱衣。”
白兔怪脱了外衣,露出小衣和乳罩,脸上现出桃花红,娇滴滴地说道:“你先脱衣,再来替我脱去小衣。”
歪死缠十分激动,立即脱了上衣,褪了裤子,爬上床来就与白兔怪亲嘴摸身,白兔怪跟他贴上,忽然摸到歪死缠左小腿处的胎记毛,惊问:“你这里怎么有一撮毛?”
“那是胎记毛。”
白兔怪穿上衣裳,跳下床来,抓住顶门杠子喝道:“好大胆,你是哪个?敢冒充贾宝玉来欺侮本小姐,打死你!”
歪死缠一骨碌爬起,摇手说:“白小姐且莫动手,听我说。”
“快说!”
歪死缠十分狼狈,晓得不得入港,便穿长裤说:“我是受人之托来报复你的,你派小菊姑娘去试探宝玉,宝玉朋友要我帮忙试你是否真是黛玉,想不被你识破了。”
“小菊试出贾宝玉真的是在寻找林黛玉,非林黛玉不娶。你来试我,是想占我的便宜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现在明白,你真的是林黛玉小姐,化名白小姐在等待贾宝玉的到来。”
白兔怪转着脑子,她想他把我当成真的林黛玉,这很好。她说:“这几天内,我要用白小姐的名义,准备抛绣球招亲,看贾宝玉来不来?”她认定眼前的这个人必是贾宝玉的结拜兄弟,她这是在撩话,让他把话带回去。
歪死缠笑了,说道:“抱歉,失陪了。”
白兔怪举起顶门杠子:“滚吧,快滚!”
歪死缠走后,白兔怪想如何办招亲活动。第二天,她把昨夜事实真相告诉驼子爷,并令他准备在燕云楼前抛绣球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