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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谈论诗词(1 / 1)

?云台山派所处的位置是一座坡度比较缓和的山峦,门派的名字“云台山”正是由这座山的名字而来。门派正院位于半山腰处中峰所在地,一路从山脚上到这里都有可供马车行进的大路,九曲十八弯,大路两边虽然也有小道从山脚下笔直地通向位于山腰的正院门前门前,不过因为车队的后方十几辆马车里运载着较多辎重。因此,一路到正院之前,车队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而是沿着曲折的山间大路,缓缓地朝着云台山正院所在的方形行进。

虽然是大路,但毕竟还是山路,因此,这一路上负责护卫的云台山弟子都比之前仔细了许多。守在楚子桓他们三人乘坐的马车两边的弟子忽然说道:“这三个人真是,刚才居然还在车里打闹。”

话音刚落,那名说话弟子身边另一名骑马的弟子说道:“算了,他们是雅兰收的弟子,连广成大师伯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嘘。”而先前那人说着作了个叫他保持安静的手势,接着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后面的马车。”说着这两名弟子一起放慢速度,等到后面的货车跟上来,才又保持和车队相同的速度前进,但之后,他们再说些什么却听不清楚。

马车里,楚子桓,柳千晨和慕容紫玫三人却都再没有说话。紫玫性格高傲,败给柳千晨以后一直扭头看着一旁漆黑的窗帘。而柳千晨一直侧身坐在马车里,一手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有时,千晨会将转向慕容紫玫,但他脸上始终是一副平淡而显得冷静的表情。

楚子桓伸手拨开车窗上的帘子,才发现守在马车门前的云台山弟子已经离开了。这时马车正行走在山路上,一边靠着林木,而另一边却是高崖,虽然坡度非常缓和,但楚子桓透过小窗,却仍可以看到窗外的景物一点点朝着下方移去,云彩仿佛越来越近,大地却越来越远。

“我们上山了!”楚子桓高兴地说完。只见慕容紫玫把头扭过来,看了他一眼,跟着又面无表情地将脸背对这楚子桓和柳千晨。而柳千晨始终神态平静,一副任何事都与己无关的模样。

看着冷战中的这两个人,楚子桓尴尬地笑了笑。毕竟三个人当中,自己无论修为还是背景都是最差的那一个。被马车里压抑的气氛憋了太久,楚子桓只想专心地欣赏窗外的景色。在过去的二十一世纪里,虽然子桓也没少游玩和爬山,但是像这样坐在马车里上山还是第一次,子桓不由便想起历史上那些古人:像李白,白居易那些唐代的诗人,每到一处都会留下有名的诗句。

此情此景,若是子桓自己会写诗也要跟着写出两首。似乎想得有些忘乎所以,子桓不知不觉中念出一句自己从前听过的名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王焕之《登黄鹤楼》)

楚子桓不知道柳千晨是作诗填词的高手,这首诗与眼前的景象毫无关系,但后两句却是非常好的名句。千晨听完,居然将目光移向楚子桓说道:“这首诗你是从哪里听到的,不错。”即使是在说这样夸赞的话时,千晨依旧是一脸平静的表情。

楚子桓这时才想起,周文慧曾经问起过他听没听过柳千晨这个名字,子桓那时还不明其意,但现在想起,这个柳千晨说不定是文慧喜欢的诗人,于是问道:“千晨,你也会作诗吗?”

却见柳千晨淡然一笑,随后低头笑着说道:“作诗有何难?”似是,在笑楚子桓小瞧他柳千晨了。跟着,千晨一脸认真地坐起身,放眼朝窗外望去。

此时,已近黄昏,正对着云台山所在的山脉,西面的天空下方,夕阳正在缓缓接近地平线,橙色的云彩和赤红色的夕阳将整片天空染成了金黄色一般。千晨略加思索,随后念到:

“一笔红绸天际穷,水天一色落阳红,箫歌远和飞鸿志,火映潮霞漫长空。”

楚子桓虽然不懂写诗,但在二十一世纪的教育中,他读过的名篇却也不少,他隐约知道柳千晨这首诗四句当中:前两句写景,“一笔红绸”用了比喻的手法,而“飞鸿”通常是指建功立业一类远大的志向,整段念起来也很有“诗”的感觉。子桓跟着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随后赞道:“好诗。”

而柳千晨却是一脸的不屑,随后对楚子桓说道:“你懂什么?这样的句子随手就能写几千几百首,算得上什么‘好诗’。”柳千晨说完,目光仍望着窗外缓缓向下方沉去的云霞,跟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低声念到:“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才是好句子。”

过了一会儿,柳千晨又回过头看向楚子桓问道:“你刚才念的那首诗是出自何人之手?”

楚子桓神色紧张,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这首诗是我从前听别人念才记下来的,至于作者名字,应该早就没人知道了。”他当然知道那首《观黄鹤楼》是唐代诗人王之涣的名篇,当时还有不少人在黄鹤楼留下诗句,只有王焕之这首诗在做成的以后令许多人惊赞。只不过子桓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有没有唐代和王之涣这个人。

这时,只见柳千晨一脸失望的样子,跟着低叹:“竟然连作者的名字都没留下来,实在是可惜了。”随后千晨又一副认真的模样看向楚子桓说道:“你只听了一遍就记下了,倒也有些天分。”

尽管还是第一次单独和柳千晨对话,但自见面时起,楚子桓便觉得千晨非常高傲。此时,千晨跟楚子桓说话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说起诗句,楚子桓确实自愧不如,他记得的几句名篇都是中学小学课本上记下来的。子桓随后显得几分谦虚的模样,而柳千晨转而又一脸认真地追问道:“你那几句诗是在什么时候听谁念得。”

楚子桓在心里暗暗佩服,因他见柳千晨一副紧张的样子,看来名句就是名句,懂得诗词的人一眼就能看辨出真假。不过随后,楚子桓脑子里又想起另一首名篇,他想再考考这柳千晨的见识。

“我是几年前在上郸城里一家酒楼里,听到有人念这首诗的,不过他说诗不是他作的。”

“可惜。”千晨听完摇了摇头,跟着说道:“如今上郸城内的文人多是附庸文雅之徒,能在一起谈论这首诗的想来也是同道中人。”柳千晨说完,又看向楚子桓,似乎想起什么,跟着开口:“我再念一首你听听好坏。”

“一生一世一双人,斜倚寒窗笑红尘。一生只见一人笑,一世不闻他人泪。这一滴,犹存。”

楚子桓根本没有真正学过诗词,不过见柳千晨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他仔细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像总觉得这一首里面少了点什么,不过第一句写得很不错。”

柳千晨听完却哈哈一笑,笑声更加显得傲慢和放肆。之后,颇有几分取笑的样子念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可惜作这句子的人家中三妻四妾,只是因为在**之中见到旁的女子哭泣,一时兴起便随手写下这段。”千晨说道此处,一本正经的样子继续讲道:“言不由衷,甜言蜜语便是穿肠**。作诗就和人说话一样。

一旁慕容紫玫原本听到楚子桓和柳千晨讨论诗词,好奇地听了两句,但这时又突然一脸讽刺的样子看着柳千晨说道:“你这般年龄就混迹**,原和那些纨绔子弟一个模样。”其实,柳千晨的诗词在上郸城中早就被许多人知晓,那慕容紫玫自然知道他的诗词都是最先在**中被风尘女子们传唱之后流传开来。

柳千晨却像似突然才发现紫玫还在一边,一脸惊讶地朝紫玫看去,随后轻轻一笑。比起紫玫和楚子桓,柳千晨在这个世界上的阅历显然要高出许多,只见他说话时闭着眼睛,似是在回想什么事情,随后说道:“那些有钱人家见到年轻貌美的女子便强抢回家作妻妾,自是不用去**这种地方。比起这些,小公主你怕是还未见过寻常百姓是如何生活的吧。”

慕容紫玫被柳千晨这样的人教训,心里更加不服气,但她一时又不知道怎样分辨,生气道:“谁说我没见过。”

柳千晨不与她争辩,只轻轻一笑,看着慕容紫玫就令紫玫觉得一阵心虚。这时,两人却又听一旁楚子桓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唐代:李绅《悯农》)。千晨,你觉得这首诗怎么样?”

那柳千晨看着楚子桓,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是将楚子桓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遍。

这些名句在现代人看来,像儿歌一样普遍。但试想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传媒做媒介,想要同时听到几首不同的传世名句,当真需要一定的福运。何况还要听到的人懂得辨别诗的好坏然后再记忆。

现在在千晨觉得,这楚子桓如果不是真傻,那一定是个和自己不差上下十足的怪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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