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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时的因(1 / 2)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的生命里,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

楔子

黄泉路旁长着血红的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永世不得相见。三生石屹立不倒,刻着血红的字,前世,今生,来世,我没有看那些字,我只知道,不管有缘无缘,来世一定要再见到他。我径直走向孟婆,不愿喝下孟婆汤,不愿度过奈何桥,看着忘川河中饱受折磨的孤魂野鬼,纵身跳下河,我愿承受千年折磨以不忘记他。

身上剥皮蚀骨般地疼痛令回忆历历在目,思绪回到年仅百岁的自己。

“你那双红色的眼睛呢?你是火族人。”声音再次响起。

于我的宿命,从现在开始

第一章:那时的因

我依旧记得母后的死,是铭记,烙在心上,隐隐作痛。我看见她捂着心脏,痛苦地惨叫,倒在地上,四肢痉挛,嘴角渐现鲜血,嘴巴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跪在旁边,眼泪如珠串。她最终用左手握住我的手,颤抖中却有很大的劲,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在手上。右手在我的手掌上滑动,滑出一个斜写的“十”字,再画出一个“恨”字。

我依旧记得父王抱起母后出寝宫时,母后手上的扳指摔在地板上清脆的响声,映得满满是人的皇宫显出寂寥和悲凉。有侍女从地上拾起扳指给母后戴上,我坐在地上怔怔地看遍地哀号,有真的伤心之人,也有滥竽充数之人。

樱把我揽入怀中,低低地安慰我。那时,我对她是有防备的,无论她怎么说我都只是愣愣的,一声不吭。我虽还年幼,却是知人情冷暖的。心知她是权臣的女儿,母后一薨,父王即立她为后,我与她虽不是敌人也不是友。出乎意料,多年来她虽贵为后却深居简出,声称为国节俭,首饰衣物极少,日日吃斋念佛,冰族百姓无不称赞母仪天下的王后。

那日是我百岁的寿辰,变为母后的忌日。我几月未说话,脸色惨白,吓得父王请了一群太医日日夜夜守着我。日后,我重变得像个话篓子,上蹿下跳,父王一颗心才算放下了。但,只有我知道心中有些东西化为了粉齑,消散在冰族的苍茫冰原上。

期间,樱带着女儿弥和表弟冥来陪我,那时,樱表情很复杂,我不懂,有伤痛有悔恨。冥比我小两岁,樱却把他推到我面前,说:“璃儿,叫冥表叔。”我转过头去不说话。樱的语气严厉起来:“璃儿。”“他比我小,凭什么叫表叔!弟弟!弟弟!弟弟!”“你不要以为你母后不在了,就没人约束你了!”我想樱是真的有点恼了。我抬头瞪着樱,我想那时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我听见自己的牙齿被咬得发出了响声,我一字一顿地说:“你还不配管我!”没人说话,时间就好像凝结住了,我抬手飞出几个冰锥,我并不想伤害樱,冰锥从她的身边擦过,栽在身后的墙上。我破门而出,疯了一般地跑。

我从来没有像那时那样恨过这个冰原,冰雪填满整个天地,无论我怎么跑,我都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没有边际,没有尽头。在这个世界上,母后只有一个,贵在稀有。那时,我总不愿安心学习,整日爱溜出宫去做我的“侠女”。每每被父王发现后就被罚面壁思过,过了亥时才能回寝宫。我每次被罚都是狂奔回寝宫的,因为母后就站在寝宫门前等我,下雪的晚上,冷得刺骨的风刮在她的脸上,手里拿着为我准备的貂绒披肩,还亲自端出不知道热了多少遍的银耳羹,每次我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悔得肠子都青了。每次。可下次我还是会犯。如今,她倒在我面前,像是风筝断了线,没有联系,没有了站在宫门前等我的那个人。我还能说什么呢?哭着说我后悔了?可她听不见了啊!

冥跟在我后面,他跑不过我,在后面气喘吁吁。体力与灵力息息相关,我自诩灵力排在冰族前十,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就像我与生俱来对读书的讨厌是一样的,可论武力,我绝对能与父王匹敌。

“璃,璃儿……”冥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地叫我。

我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他:“弟弟,谁准你叫‘璃儿’了?叫姐姐!”

“可是……”他的表情羞涩而倔强。

我的手里瞬间凝出一个冰锥,指在他脖子上,道:“不叫‘姐姐’就等死吧!”

我本来只是吓吓他,可他却抬头倔强地看着我道:“不叫!”

我被他的正经弄得又好笑又心疼:“随你!但是说好了,我不叫你表叔,你不准叫我侄女!”

他点点头,对我露出了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我就叫你名字好吗?”

从那时起,我就感到冥太过倔强太过固执,或许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格外心疼他。

我没想到,仅仅比我小两岁,冥居然还不会凭空凝物,这就不叫天资平平了,应该属于较差的那种。我开始教她,他也格外认真努力,努力到丑时睡卯时起。

父王的寿辰那天宫中有很多人在一个极大的台子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凤冠霞帔,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像在比剑,像在翩翩起舞。结束后,我兀自品味着戏子的美,兀自心里暗暗鼓掌。

我和弥坐在宫殿室内的人工湖边喂鱼儿们,说是人工湖,其实就是凿开的一个冰窟窿,里面有鱼儿在欢快地游着。我常在想这些鱼儿一定很坚强,在这么冷的冰水里也可以游得这么自在。

弥儿优雅地将手里的鱼料一点一点洒向四面八方,引得鱼儿们扭动身躯争相逐食。我看着着急,将合拢的两手松开,“哗啦”一声全倒进湖里了。鱼儿们一拥而上,急得尾巴齐齐扭动,想往里钻。我看了哈哈大笑。

弥也学我把鱼料一齐洒进湖中,微微一笑道:“姐姐又取笑妹妹了。”

“弥儿,我怎么会是在取笑你呢?”我歪头看着她。

她只是微微转头,轻轻说:“没有就好了。”

我听着她有些责怪的语气,心里咯噔一下。弥精通琴棋书画,女红更是一流,而我虽是略懂,却是不能称精通,反而在武功方面造诣颇高,整日像男孩儿一样窜来窜去不会累。虽人都说我比弥长得略胜一筹,弥却是十足的淑女。但我却不太爱与淑女打交道,一句话便可惹得她不悦了。因为她天生娇弱,对她,我爱怜极了,有着天生的保护欲,可却难以哄得她开心。

“弥儿,你不要想太多了。”我知道她有些不悦。

“姐姐说的什么话,做妹妹的哪敢……啊!”

我立马转身,在见到飞来的冰锥的同时,扑倒弥儿。在倒地的时候,我整个人抱住她,极力躲避危险,冰锥还是从我的手臂边擦过,划破衣袖留下一条不深不浅的伤口。

我来不及多想,将自己凝出的冰锥甩了出去。

“璃!”

竟然是冥的声音!我看见自己的冰锥直直地朝冥射去,直穿眉心。而他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

“笨蛋!”我暗骂一声,跟着冰锥的方向整个人就弹了出去。伸手,再努力一点,再快一点,我摸到的同时抱住冰锥在地上滚了两圈。

有惊无险,我从地上蹭地一下站起来,真心想指着冥的鼻子开骂,一看他无辜又被吓坏了的样子一下子心又软了。憋了半天说了一句:“你疯了?”

“我只是……想试一试新学会的招数。”他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请你看准机会好吗?你知不知道你会伤到弥儿的,我只能扑过去救她!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本能反应很有可能会伤到你的!如果我不扑过去接住冰锥,你已经躺下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让人担心啊!”我一口气说完,有点喘不上气。

“可……最后……是你受伤……”他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的伤口,人却开始摇晃不定。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左手臂正火辣辣地疼着,血浸湿了小半截袖子。因我是特殊体质,伤口不能像其他冰族人一样快速愈合。事实上,因这一能力,冰族人又有永生人之称。冰族之所以能与被称为魔鬼的火族敌人常年抗衡,并不是因为冰族强大,恰恰相反,冰族势力不到火族的二分之一,而是因为我们冰族人能迅速愈合不足以瞬间致命的伤口。可我偏偏没有这样的能力。

我撕开衣袖,露出冒血的伤口,把袖口扯断,捂住伤口。

“我,我去叫太医。”冥紧张到结巴。

“站住!你想受罚吗?”我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冥的眼神开始涣散,身子越摇越厉害。这是什么意思?道歉?这个固执的小孩儿走的路线很奇特嘛。然后,我就看见他身子一软,倒在我面前。

一直照顾我的侍女——袭看见我的时候,看我的脸色知道我又出事了,赶紧命所有人退下,又命冥出去,拿出纱布和药。摁着我坐在桌边,让我把左胳膊放在桌上。

“清洗伤口的时候忍着点儿。”袭故意扯了扯我的胳膊,伤口又是一阵疼。

“你轻点。”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处,烈酒倒在伤口上痛得我倒吸凉气。

“让你长点儿记性,你才多大呀,整日像个男孩子一样野!这次又是怎么弄的,是不是又跑去民间跟你所谓的兄弟打架啊?还把冥也带去。”袭故意把绷带扯紧,让伤口又疼了一下。

“我的好姐姐,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是真的痛。”

“你还知道痛!这还不算严重的,伤口深了止不住血就要用火烧了。”我听得出来袭严厉中带着心疼的语气。

“袭姐姐,我的好姐姐。没事的,不用担心。”我拽着她的手臂摇呀摇。

她又气又笑地看着我。

“麻烦你去告诉冥我没事了让他离开,让他去安慰弥儿。”我啪地一声倒在床上,“我累了,睡会儿。”

“是。”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冥有晕血症,在看见我血染半袖时,他犯了病。我当时吓傻了,只是弥已经在我身旁吓得颤抖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顶起半边天让弥去叫太医,自己先溜回寝宫,等待消息。可没想到我还没会寝宫,冥就醒了,追上我,低着头委屈又倔犟地说:“我,我有晕血症。”还是结巴。

我跟他说没事儿,晕血症可以治好,捂着伤口回寝宫。可他还是默默地跟着我走,低着头,不敢看我,也有可能是不敢看血。直到我进了寝宫他都还是默默地站在门外。

犟!犟得人心疼。

晕血症!他真是运气不好。出生在武将世家,却晕血,老天爷要他怎样立足于家族?天资平庸,晕血症,样样都直击要害。但他却像只还未长大的狼,站在山巅发誓要做头狼。

我没有再理会门外的动静,转过头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做了个梦,梦见有人站在我的床边,静静地看着我,缓慢的呼吸声离我越来越近。我听见他笑了一声,仿佛又蹙了蹙眉。

一看天色已是傍晚,我郁闷地快速换好衣服,遮住伤口,趁袭姐姐不在冲了出去。这一睡,已经晚了一个时辰。虽觉得他不可能再等在那里,可迟到了还不赴约,实非君子所为。

我在人头攒动的街上努力地跳着,远远地,我看见翎站在街口,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温文尔雅地看着来往的行人。他完美的脸庞透出一股温柔而不可侵犯的气息。

“翎!”我跳起来挥动右手。

他转身对我无声地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不小心睡过头了。你在这儿站了一个时辰了?”我不停地道歉,又惊讶于我迟到了一个时辰他居然还在。

“嗯,不完全是。”他犹豫了一下道。

“有点累,睡了一觉,没想到睡过头了,对不起,对不起。”

翎没有说话,还是笑着。良久道:“受伤了?”

我一愣,半天才道:“没。”

他捏了一下我的左胳膊,疼得我呲牙,我狠狠地说道:“真是神通广大啊!”

他是我很久之前认识的朋友,我把他看做可以推杯换盏的兄弟。我不问他的身世,他也从不向我解释,也不问我的身世,只是约在宫外见面。

翎回头看了身后与他年纪相仿的黑衣女子一眼,黑衣女子默默地退下了。翎带着我走在大街上。街上与宫中不同,到处都是叫卖声、嘻笑声甚至吵闹声,可我却觉得异常心安。久而久之,我也就喜欢往宫外跑。

我感觉有一个灵力异常高的人就在我们周围,这个人释放出的灵力压得我有点心慌了:“你感觉到有个异常灵力者在附近了吗?”

“嗯。”翎只是敷衍地回答了我。

我抬头看他,他神色有些慌张。

“怎么了?”我伸手握住他,只觉他惊得一抖,“没事的,我的灵力应该可以凌驾于他之上。”我只是在说谎。这个人的灵力几乎是我的两倍有余,而却越压越重,我却不见其他人有任何反应,可见是冲我们俩来的。但我却从未见识过翎的灵力,他从不在我面前使用灵力。有一次遇到危险他宁愿用身子去挡,也不愿用到灵力。我问过,他却只回答说不想随便使用这种造成伤害的东西。

这股灵力压得我快站不住了,我开始从身体里调用灵力反抗,却发现这股力量深似大海,可以将我的力量化解。这个人应该在不远处,我像四周看去,很快我便发现了这个灵力者。

因为他站在人群中太显眼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美得摄人心魂。我只觉他的脸与翎很相似,气质却是完全不同,邪魅而正气,复杂而矛盾。泼墨似的睫毛下血红色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深似大海。疼痛侵袭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双眼睛,一双永远忘不了的眼睛。很多年后,再次看到,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双眼睛。

“你是火族人!你是火族人!”

“你血红色的眼睛呢?”

“你不应该留在这里!”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像水一般钻进我脑袋的每个角落,大脑的疼痛让我全身发软而站不住。翎接住我,一直轻声问我怎么了。

这种疼痛在我脑袋里游荡了一小会儿就消失了,睁开眼时刚好对上翎的眼神。一样的眼睛,却没那么邪美,只是沉稳大气之感更强,有种让看者臣服的气宇。

我挣开他,想再找到刚才的男孩儿,:“没事,只是忽然头疼。”其实,从那时起,我就感觉翎有着我想不到的身世和故事。但我没问,他愿意告诉我自会说。今天接连出的两件事,让我有点小郁闷,很快,我们就分开了。

无人的深巷里,他把他抵在墙上:“再动她一下试试!”

抵在墙上的男孩儿摄人心魂的血红色眼睛里深藏着愤怒,与刚才说话的男孩儿有着惊人的相似面庞,他的眼脸下方逐渐出现血红色的血丝,牙齿因为咬紧而发出响声,他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那个人把他的衣领狠狠地揪起,将他整个人狠狠地砸在墙上:“不要再见她。”那个人喉咙里传来不合年纪的深沉的声音。

墙上的男孩儿又动了动唇,顿了顿,说:“是,哥。”

第二年,生日。

就像在说,明年的今天。后面应该接——忌日。

我的生日,是母后的忌日!

可就在那一天,我第一次开口叫另一个人母后。

直到那天,我都没有真正相信过樱,那个坐在后位上的女人。我想去捉弄她,在她的饮食里混入腹泻的药,小儿科的把戏。可整个宫殿烧起来了,烧塌了房梁,把我困在殿内,不知道为什么,这火,用灵力扑不灭。我钻进床底,在里面悲哀地想我会死在里面,孤独地,被烧成灰烬。我能听见屋外的声音,人们急切地灭火,想要进来救我。原来,有人想要进来救我啊!我有点高兴。

那个女人从天而降,把我从床底拉出来,把我护在她身边,穿过重重屏障。奇怪,整个宫殿,只有我和樱两个人。

她右手护着我,将我的头埋在她的侧腹上怕我被烟呛到。我听见头顶的房梁“吱吱呀呀”地被火侵蚀,像唱着魔鬼的歌谣。那个女人抬头望了望头顶,发力想要冲过去,如果不抓住机会,我们就再也出不去了。她扑出去的同时,房梁塌了,不可抵挡地坠落。她旋即一个转身将我甩出,房梁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左臂上。

那个女人撕心裂肺地一声惨叫。

我仿佛听见骨头撕心裂肺地碎了,女人的□□声此起彼伏。

“璃儿,过来。”她使劲全身力气说,“凝出刀。”

我很听话,从没这么听话,颤抖着凝出刀,不知道用处。

“砍。”她淡淡地说,像赴死的英雄。

“砍……砍哪里?”我带着哭腔说。

“将我的手臂斩断,这样我就能活着出去。”

“不,不,不……我做不到。”我跪在地上再也不想站起来,我想,我宁愿死在这里。

“璃儿。”她的语气很喘,却异常平静,“曾经,我做了错事,我发誓会保护你以弥补这个错误。不要怪自己,这一切都与你无关。这,”她顿了顿,“是我对自己的惩罚,可我不能死,因为,我还要保护你啊!”

“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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