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想了想。
正色道：“夫子，既然要成儒士如此艰难，那我便做儒圣吧！”
啥？
张夫子微微一怔。
随后眨了眨眼睛。
然后猛地坐直身体，盯着陆九渊。
“小娃，你刚刚说什么？”
陆九渊用脆生生的童声道：“夫子，我要成圣人！”
张夫子愣了愣，难以置信地失声道：“因为做儒士太难，所以你要跨过去，直接做儒圣？”
陆九渊望着激动的张夫子，忍不住摇摇头。
“夫子，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您要注意形象了。”
张夫子哼道：“岂有此理！九渊！岂有此理！你竟嫌儒士难而要成圣！
圣人是那么好成的吗？”
陆九渊望了一眼张夫子，点点头。
童声清脆，道：“应该不难！”
张夫子老脸一垮。
“九渊，你给为师解释解释，你看我一眼后，才说成圣应该不难，是什么意思？”
陆九渊干笑一声，道：“没什么意思...师父，咱们不要说这个话题了吧？”
张夫子激动道：“为师当然要说！
你小娃若是单单说成圣不难，为师最多也就说你狂妄而已！
现在你看完我才说成圣不难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为师很差劲，所以你觉得成圣很简单是吗？”
陆九渊笑嘻嘻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夫子，这可是你自己说过的话！”
张夫子：...
不行。
自己可是被历代君王封为至圣先师，泥像还被各国建设祠堂宗庙供奉的人物。
再这么激动下去，可就一点夫子形象都没有了！
当年，自己被大秦皇帝拒之门外，都没有气成这样子，还不是风轻云淡，率众弟子浩浩荡荡潇洒离开。
虽然心里记挂着，但可从来没有在面上显出来！
可是。
这小儿一说起话来，怎么就这么气人呢？
那些天人降下这小子，不会是想让他气死自己，而不是来争儒家气运吧？
一时间。
张夫子头脑也凌乱起来。
良久。
张夫子总算是控制住心神，瞪着陆九渊，道：“老夫一生弟子无数，如今更是遍布天下！人人都尊老夫一声至圣先师！
他们中，有一人而乱诸国的纵横家！
有一言而定兴亡的王佐之才！
有周游万邦，万民敬仰的大儒！
更有桃李满天下，人人尊崇的书院山长！
可从未有弟子如你这般狂妄！
小小稚童，书读不过十万卷，一里路未行便要成圣！
成圣哪有那么简单！
如老夫，当年弟子三千，也是游历诸国，做了几国宰辅，更以仁感动君王，以礼教化百姓，这才得了圣人之位！
你凭啥？”
这句话一出。
张夫子几乎是吼着说了出来。
你凭啥？
陆九渊想了想，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话音落下。
张夫子忽然遍体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句诗，他之前从未听过。
此时，听到陆九渊吟出。
心中忽然望见了一幅画面。
陆九渊人虽然稚嫩，但却一心求道，坚定无比。
纵然前途慢慢，艰难险阻。
却难以阻挡他的向道之心！
逢山开道，遇水搭桥！
如此诚恳，如此坚韧！
既如此。
又有何事不可成！
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心志，成圣，难道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