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 > 古代言情 > 长锋记 > 第一章 暗夜(二)

第一章 暗夜(二)(1 / 1)

正在这时,一阵狂风吹来,似从越积越厚的黑云处刮来,狂风夹着灰土,吹得众人眼睛几乎都睁不开来。风越吹越大,越刮越猛。只听一道闪电接着一声巨雷砸向地面,“轰”地一声,被砸地面灰土弥漫,炸出一个十米左右的坑,数名胡兵连人带马被震得腾空摔落在十余米之外,或断手折骨惨叫连连,或已被震得晕厥。随后又一道巨大的光柱伴着轰隆地声响从空中透过黑云落在炸开的坑里,并迅速收拢消散在地面。黑云和狂风也逐渐消散,天色竟然明亮起来。刚才被奇异景象惊呆的众人,又回过神来。赵伏波与北胡骑兵又厮杀起来。顾柳氏从地上爬起,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把钢刀,拼命朝前跑去,弯腰刚拿着刀柄,还未起身,刀面就被追上的胡兵踩在脚下。胡兵又是一把扼住她的喉咙,顾柳氏身体发软,被一把提起扔在地上,胡兵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扑将上来,把顾柳氏压在身下,双手一下就把她胸前衣衫撕开,露出雪白的肩脖肌肤和内衣,顾柳氏拼命去抓胡兵的脸,被胡兵一巴掌扇在脸上,几近晕厥。胡兵哈哈大笑,手指一用力,扯断顾柳氏内衣的颈带,顾柳氏现在已是待宰的羔羊,想要咬舌自尽却已使不上力,意识模模糊糊却还是流下了屈辱、绝望的泪水。不远处的小女孩见母亲受辱,心如刀割,无助而痛苦,大声地尖喊着“娘”。

突然,小女孩看见一个人影从刚才被巨雷炸开的土坑中腾跃而出,疾速奔向正欲施暴的胡兵,那胡兵见一人飞速而来,刚想起身提刀。那人已到其身前,瞬间抓其颈部,身体却在空中一跃,转至其背后,只见其双手在胡兵头部一扭,“喀”地一声胡兵颈断气绝。小女孩马背上那胡兵一把扔下小女孩,纵马提枪直刺那人。却不料对方快如闪电,侧身抓住枪杆,借力一跃就已翻身上马,手中不知何时已拔出一短刃,在胡兵脖子上一抹,胡兵倒下马来,已然气绝。

小女孩从地上爬起,迅速跑向其母亲,母女俩抱头痛哭。那青年从不远处找来逃难百姓丢落包袱里的衣服,向母女俩走去。离得有十米时,喊道:“小妹妹,快过来一下。”说着扬了扬手上的衣服,小女孩十分聪慧,知其用意。跑过来拿着衣服,说了一声“谢谢大哥哥”,跑回母亲身边,让母亲穿好。这时,青年才快步走了过来。顾柳氏见恩人走来,百感交集,拉着女儿一起跪地感谢:“感谢恩公大恩大德,救我于禽兽之手,使我免遭屈辱。请受我一拜。”说罢和女儿一起磕头。那青年连忙上前扶起:“夫人不必多礼。此等禽兽作恶,我岂可袖手旁观。”顾柳氏道:“请问恩公高姓大名,我们要为恩公立长生牌,为恩公祈福。”青年拱手回道:“夫人不必过于记挂,我叫……嗯,在下陈长岳。”顾柳氏道:“恩公恕我冒昧,看恩公气宇非凡,但从着装和口音看似乎不是我们中原人氏。”陈长岳略有点神秘地一笑,道:“我是南越人氏,着装和口音跟中原人氏有些不同。正打算到京城投亲,途经此山谷,见贼人正在残杀百姓,所以杀了几个贼人。”顾柳氏听陈长岳要去京师,连忙说:“京师已经被北胡兵攻陷,据说皇上都已被害。北胡兵在京师烧杀抢掠,现在京师已是一片焦土,如同地狱一般。我们就是从京师逃出来的,几次命如累卵却侥幸逃脱,家夫也死在乱军中。今日原本以为要受辱丧命于此,却天幸遇到恩公才得逃大难。京师已不可再去,请恩公三思。”说罢,想起亡夫,哽咽了起来。陈长岳听罢,陷入短暂的沉思,知道自己已身处百年乱世,自己的前景既有些让人惶恐,又让人有些许的激动。他知道他要找寻的那个人就在这乱世之中,他们迟早会相遇,相遇之后他们是否会改变着对方的命运呢?

他很快收回了心神,环顾四周,还有很多人在抵抗或被杀害,知道目前尚未脱离险境。他安抚着顾柳氏:“夫人节哀,现在我们仍身处险境。眼前要紧的是带着孩子逃生。京师既已沦陷,我就不再去京师,先护送你们脱险再思后路。”顾柳氏收住心绪,再行礼感谢陈长岳。陈长岳把母女俩扶上战马,自己也翻身骑上另一战马,拔一长枪冲前开路。一路护送顾柳氏母女冲向南面谷口,时而遇上拦路的少许胡兵都被他一一料理。飞奔五六里,即已到达谷口。只见谷口由两峭壁相夹而生,宽不及七尺,十分险要,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利。陈长岳见陆续有零星百姓和士兵逃入谷口,他勒转马头,回看来路,见不远处有数百骑兵奔向谷口,再定睛一看,前面一百余骑穿皂色铠甲是大周士兵,后面两三百骑,着胡服应是北胡骑兵,正在追赶大周士兵。有些落后的大周士兵被弓箭射杀落马,其他人仍奋力往谷口而来。陈长岳连忙让顾柳氏带女儿继续往前行,并招呼十几个已入谷口的士兵,大声呼道:“各位兄弟听我一言,此地易守难攻,万夫莫开,众位兄弟我们定要守住谷口。如果弃此谷口逃生,敌人也能很快赶上我们,大家都难以逃生。我去接应他们,汇合之后我们一同在谷口御敌。”此十余士兵会意,深以为然,决心死守谷口以求生机。

此时,那队大周骑兵已被北胡兵追上缠斗在一起,全因北胡战马全为草原良马,脚力极佳,大周战马脚力大多难以相当,最终被赶上。大周骑兵为首的正是赵伏波,刚才电闪雷鸣狂风起时,昏天黑地视线模糊,大家暂停了厮杀;但随后风停雷息,双方又大战于山谷中。赵伏波虽勇猛异常,手下弟兄也意拼死奋战;却因连日奔波,且干粮殆尽,连续两天都进食很少,殊死搏杀后体力渐渐不支。虽斩杀胡兵众多,但如若再继续作战,终将成强弩之末,遂突围而出;却还是被北胡兵赶上,再次厮杀在一起。陈长岳见状纵马提枪上前,欲冲破缺口,引大周兵退守谷口。

再说赵伏波连杀十余北胡骑兵,又见两员胡将斩杀几名大周士兵后齐向他冲来,而两员胡将后面不远处还有一名身材极其魁梧的胡将也正向他冲来,对方似有擒贼擒王之意。赵伏波毫无惧意,冲将上去,以一敌三,横挡竖冲,左刺右戳。三将甚是悍勇,尤其是那铁塔般的胡将伏尔塔力大无穷,使一大斧,招招以雷霆之势劈杀,赵伏波虽枪法高明,身手敏捷,却始终无法挑杀对方。赵伏波心知如不能速胜三将,形势将对已方极为不利,遂大喝一声,奋起神威,枪法更加凌厉迅捷,其中一胡将头盔被他一枪挑落,刚一低头闪过,欲拦截第二枪,赵伏波第二枪已刺至其胸前,胡将再猛一侧身,肋部“划”得一下,战袍被戳开一口子,胡将被刺得鲜血直流。但此将甚是剽悍,将枪掷落,双手顺势紧抓赵伏波来枪。赵伏波一招未挑落敌将,失去战机,背后已露出破绽,另外两胡将兵刃已袭至其身后。赵伏波先已料到危机,右手在马鞍上一按,身子腾起,右脚在马背上一借力,身体直飞出去,在空中转体,向抱起枪杆的胡将连踢两脚。未料此将却非凡类,尤擅摔角绝技,竟在马背上施摔角技,赵伏波双腿踢来时,他突然撤开双手,连续格开连环腿后竟腾空而起,在空中将赵伏波牢牢抱住,两人一起摔落在地。赵伏波在空中被抱住,知自己命悬一线。摔落在地时,趁对方落地的瞬时双手并未完全箍紧自己,肘部用力一撞,正中敌将的肋部伤口,敌将吃痛,手劲一松,赵伏波再一肘,彻底摆脱其箍抱,一跃起身。刚一起身,见一枪已刺及面门,原来另一胡将已欺近其身边,趁赵立足未稳,来夺赵之性命。在这电光石火之际,赵伏波大喝一声,猛一侧身抓住枪杆,奋力一拉,将敌将连人带枪摔下马来。突然,赵伏波双腿一紧,失去重心,身体向前扑倒。抱住其双腿,用摔角术将赵伏波摔倒在地的,还是肋部受伤那名悍勇胡将,他吃了赵伏波两肘,剧痛之余,仍拼死相搏,趁赵不备将其抱摔倒地。此时巨兽猛将伏尔塔已杀到,举起大斧向赵伏波腰间劈来,眼见赵伏波即将被巨斧拦腰斩杀,在周围作战的霍奇功、万军见此情景,心已悬至喉头,惊呼“大哥”,却因距离较远来不及援手,眼睁睁地看见他们眼中的大哥将横尸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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