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宝珺在客栈内订房睡下,左天罡与何必问则搞来了一坛黄酒。虽然何必问现在旅费拮据,但因与故人相见,心情愉悦,还是决定在这一天应承,把欠他的那顿酒请下来。因为不知下一次见面便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二人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左天罡朝客栈老板借了两只碗,又差他炒了两个下酒的小菜,与何必问对饮起来,自己先干了一大碗,擦了擦嘴角。
“过瘾。一个月没喝酒了,过瘾过瘾啊。”
何必问望着自己面前满满当当的酒碗,却不肯喝,左天罡叨了两口菜,抬起头,“何道兄,怎么不喝呢?”
“青衣司有不成文的规定,忌酒,或者说,少喝酒。我自小在门内长大,沾上了不喝酒的习气。左兄见笑了。”
“喝酒也是承诺我那件事的一环。你今天不喝,就还欠着我一件事。哪怕喝一碗呢。”
何必问确实从小长到二十岁,从没喝过酒。他眼盯着那只酒碗,有些忌讳,那股呛鼻子的酒味;也十分好奇,酒到底是什么味道,左天罡又劝了两次,他才不情不愿的喝了一大口,咳嗽起来。
“辣……怎么还有甜味啊……”
“怕你喝不来,特意买的这种,口淡。”左天罡笑嘻嘻的盯着何必问,又喝了一大口,补上两口小菜。
左天罡连连劝酒,何必问看起来是真的不能喝酒,脸红得像柿子,三碗之后,开始傻笑起来,那端庄的正派弟子模样已荡然无存。
宝珺睡醒,推门来看,发现左天罡一个人自斟自饮,而何必问已经睡倒在桌上了,流出了口水。
“哥……这……怎么回事啊?”
“这小子确实不能喝酒,早知道不灌他了。”
“哥,你怎么这样啊。和人吃着饭,非要劝别人喝酒。万一真喝躺下了,你养着他嘛?”
“我养啊。”
“忘忧村里,七十岁的孙大爷就是喝酒喝死的,这种事,你一点都不往心里去。”
“孙大爷什么体格啊,人家郎中说了,不能让他碰酒,他不听呀。这小道士,二十啷当岁的,喝两碗酒就能喝死,这种事说破天也没可能。”
“哼!”宝珺拗不过左天罡,又气呼呼的扭过头去,左天罡忽然开始笑起来,然后笑得越来越不能自己。
“你刚刚都没看见,他喝醉的那个样子,还是他说的那些酒话……哈哈哈哈……”左天罡笑到浑身直抽抽,宝珺见大哥无法交流,没好气的说,“你自己喝吧,喝完了早点睡,别忘了把他扶到床上去。听见没?”
左天罡一边笑,一边点头,宝珺走了,他自己又笑了一小会,才渐渐憋回去,望了一眼醉倒的小道兄。
“三省,到这边来!”
“三省,你看,我给你用个凌风咒,把落叶子卷起来!”
“三省!三省!”
何必问猛地睁开双眼,嬉笑玩闹的大师兄和二师兄在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钉着木架子、糊着纸的土墙,自己的身上盖着被子,鞋子在床铺下规矩的摆着,自己的双剑和斗笠则放在枕边。
走出门去,似乎是个客栈,圆脸的男人微笑着和自己打招呼:“客官,您醒啦?”何必问还以微笑,但是自己分明不认识对方是谁,走出门去,太阳晃得他睁不开眼,在太阳光底下站着一双男女,男的正在啃干煎饼,女的则一手怀抱着小动物,一手遮住耀目的太阳光。
那男人朝着自己走近了,朗声问道:“醒啦?够能睡的你。”
这是谁?他反应了好几秒钟,忽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想起了那碗豌豆卤面。
“左兄……?”
“你去吃点东西,吃完了咱们好上路。”
“上路?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