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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相逢一笑何遥遥(下)(1 / 2)

看了半天,三伢子脑袋晕晕乎乎的,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见水生忙着找雍北师傅去了,就一个人要回到住处,迷迷蒙蒙的脚下发飘,走了半天也不知到了哪里,钻进一个屋头,看像有个g铺,立时像饿狼扑食一样倒头便睡。睡着睡着,见汐儿慢慢走进来,轻轻拍他:“怎么睡在这儿了?快起来,快起来!”一古脑儿的起来了,说:“你怎么来了?你家在这?”汐儿说:“这就是我家啊,你怎么找来的?”三伢子奇怪道:“我没找到啊,路上碰到一堆死人,走着走着没路了,爬树上猫了一宿,后来,好像掉下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回家了,又被扛到山里了。”

汐儿噗嗤一笑:“你胆子不小啊,你知道我家在哪里么?”三伢子说:“知道啊,那天你不说在同江口吗?”汐儿点点头:“是吖,那你跟我走呀。”说着往外走,三伢子起身要走,却惊然发现腿脚动不了了,看汐儿还往外走,急喊道:“汐儿,等等我,等等我!”越喊汐儿越走得远、看着淡了,急火攻心,要再大喊,忽然一个翻滚掉下g来。

眼前一暗,又一亮,一摸一身汗,原来是个梦啊。张望四周,还好没人,但这屋子不像是自己平日住的,就想着往外走,没到门口,悠悠听得里屋像有说话声,原来有人咧,又不好意思就这样走了,回到里屋门前,近听有点熟悉,又不大确定,再近听到一声“出山”,又听一声:“山人”,这下听出来原来是师尊的声音。便极不好意思的敲敲门,里面吱呀一声拉开,见是个少年郎,另一人问道:“这个娃子是?”师尊朗声笑道:“外山里头的一个村伢子,撞了尸毒,过来排一排,前些天就好了的。”又问:“想家了,要回啰?”三伢子摇摇头:“我乱闯进来睡了一觉,醒来听到说话,想着走了不好,特意来告诉师尊的。”“哦?”师尊笑了,那人也大为讶异:“老仙家啊,中原沦落,没想到斯文落到南部山里头了啊!”师尊颔首:“这个伢子还有一个老夫正要找的本事呢。”转而对三伢子说:“不偷听,不欺心,很好,这回让你听我们说,还可以说说自己想说的,好么?”三伢子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边老柴已急不可耐了:“老仙家若不肯出山,谁还能撑起武林一脉的大旗啊?好歹让师傅们出去几个。”师尊缓道:“我这山里来去自如,并未刻意不让谁进出。而今天下,积弊甚深,病不透则不好,也该有此一劫,不然世人谁能清悟?!”柴四方点头:“都知道,不痛则不通,但眼见民生凋敝、百姓涂炭,身为武人,炎黄正流,实有不忍,不知计从何出?”师尊微一皱眉:“三伢子,听到什么了吗?”

三伢子正竖耳听着,忽见师尊发问,略作迟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脱口而出:“听到天下大乱了。”两位老大人呵呵大笑。老柴边笑边问:“那怎么办呐?”三伢子也不知从哪来的灵气,竟不紧不慢的答:“我记得书上说,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治天下如烹小鲜,天下乱了,就用武火,不乱了,就用文火。我乱想的。”老劈柴眼睛大亮:“好个小娃子,你再说说,这武火怎么个用法?”三伢子一愣:“这个,我,不知道。”师尊接过话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老柴啊,你我都老了,有的事就让后辈们去做吧,他们烧武火,我们添柴火。”老劈柴若有所思:“一代总有一代的事,老仙家是说我们只做提点栽培的事啰?”

师尊微点头:“这是当下紧要的事,若势有不忍,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的,只是老夫担忧的,世间武火好烧,文火难为啊!自吾幼时,坊间便传‘难逢四千五,泱泱华夏辱’,数十年未参其奥,如今此言更盛,不知何解?若以年岁论,炎黄老祖开基至今,尚未三千载,何言四千五?为时尚早,难不成文武之火烧得快了?”老柴摇摇头:“颇有耳闻,老仙家都没悟透,我等更是愚钝不知。近年又有童谣唱什么“炎黄哭、有虞出”的,更是荒诞不经,多半是伪谶。那些虚无缥缈的且不论,只是近前中原大地,满目皆是红黄为虐,充耳尽闻衣冠南渡,可怜我北边数百万炎黄子孙,恐怕不久就要遭受任人鱼ròu的大难啊!”师尊凄然不语,老劈柴频频叹气,老泪盈眶,一时无话,便告退了。

屋子里顿然静空下来,师尊和颜问三伢子:“山里住得惯吗?”“住得惯,也有大樟树,跟我家门前的一样。”“你乐意看书?谁教你的?”“乐意,村里祠堂里有书,族长跟师佬都会教。”“武打呢?”“学过摆阵,上山捉狗熊用。”师尊呵呵一笑:“看你病中还抓书看,难得细伢子有个样心思。给你排毒呢,看你内气贯通得快,是个练武的好坯子,你愿意学武打吗?”三伢子想了想,说:“愿意。”师尊点点头:“好,但伢子要晓得,练武是个大苦的差事,你可要想好了。”三伢子点点头。师尊这才正色说:“本来你要苦练一年,靠自己的本事和缘分挑个师傅,前些日清毒,觉出你内三脉和中三脉排布异于常人,门外师傅要帮你导通,恐怕只有强行灌注,万一失手,不免有性命之危。”

三伢子又惊又怕:“师尊,那我是不是练不得武打了?”师尊呵呵一笑:“寻常师傅眼里,你是练不得。不过,祸兮,福之所倚。你的天质虽习不得寻常武功,但有一门,可以一试。”三伢子刚要闪泪花,这时也喜道:“一门就一门,只要能出得门就行。”师尊有点奇怪,接着说:“这一门苦头可吃得多,你可想好啰,还回去问过父母么?”一说回家,三伢子倒忽然想cha翅飞回去,可转眼一想,救命的师尊要传自己本事,以后能像上座一样威风,不免又踌躇起来,定了定神,还是说:“我先学一点再回家,父母肯定高兴的。”师尊点点头:“我已让人回村捎话了,上春了就送你回去一趟。跟我来。”说着拉着三伢子的手又推开一扇门,原来里屋还有里屋哩。

一进去,黑乎乎的,三伢子让师尊牵着边往里走边想:“咋么不点盏灯呢?”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能见着点影儿了,还是迷蒙。师尊大声问:“三伢子,看得清吗?”“看得蒙的,师尊”“好,忍着点!”随之在其后脑前额一拍两点,三伢子顿觉脑子嗡嗡嗡的闹,一下热,一下凉,伴着闪闪阵痛,不由得啊啊叫出来。师尊又在其百会卤门叩了两下,头又开始摆动起来,痛感加剧,却喊不出声了,折腾了不知多长时间,MiMi响的脑壳才慢慢稳沉下来,整个人昏昏欲睡。

师尊大喝:“睁眼!”三伢子吓一跳,眼一开,哇呀,伴着泪水,看到一张和祥的脸,清清楚楚,还有些蒙乱的说:“师尊,点灯了?”“呵呵,好了。”师尊颇感欣慰的说:“到底是脉象合乎天意。三伢子,这是你的造化,暗眼已开,你自己看吧!”环顾四周,没有灯盏,却能看清,虽不比外边亮堂,好歹不蒙了。三伢子摸摸还有点疼的脑袋,感激地问:“是师尊让我开眼了啊?”师尊捋捋长白胡子:“一半一半吧。你的脉路独特,直通暗眼,易于打开,一般资质可难啊。”三伢子低低头,认真地说:“师尊的一半呢,我能学到吗?”师尊一哂:“好个伢子,来来来,有你的苦受啰。”指着最里边一个柜子道:“你去打开看看。”

三伢子蹦过去,摸了半天,找不到把手,掌心SS的,一看一把灰,回头刚想问,师尊竟不见了。还好能看清,也就不那么害怕,好奇压过恐惧,找了块粗布掸掸,积年的灰块下来后,终于见到一个小扣环,一拉不动,再拉,还不动,转转,扭扭,半天终于找个个合适的角度,吱呀吱呀缓缓拽开了。这么大柜子,里面就只放着个小盒子,ig白亮的一个石盒子,又左右打不开,试了好一会儿才发觉两侧还有小扣子,拨弄开后,小心翼翼把盖子掀开,终于见到里边是个卷起来的皮轴,三伢子也是见过野兽的,摸了很多下也gao不清是那种兽类的,一点点张开,见皮子上有不少蝌蚪样像字又像画的东西,满满两大面,除了几幅大点的图画好玩点外,像字的没一个看得懂。想着只能先找着师尊再说。

正要往外迈,忽听得头顶有咳咳声。抬眼一看,真吓一跳,皮卷掉下手去。原来柜顶上坐着个人,仔细一瞧,又有些不像了。那“人”咳完后,竟伴着咔咔声站了起来,又毫不迟疑的往下一跳,稳稳站住。定睛再看,才确定是个比自己高很多的木头人,更奇怪的是,跟外面的木偶人不同,除了身架子外,里面还有用线穿起来的内脏!三伢子看得目瞪口呆,见那木头人也看着自己,倒也和善,想打个招呼,又不知道怎么说。这时,远远传来师尊的声音:“孩子,你见到的皮卷轴和活木人,乃是上古天真遗存,非禀赋特异有缘者不能开启,你既能见着,就算有缘。”

三伢子既兴奋又焦心:“师尊,可是我咋个都看不懂啊!”师尊又传音:“在悟不在看,内中外三脉,冷热酸疼四大苦,你要细细体味,时时揣摩,皮卷所标乃脉路穴位关节所在,用三个月光景,头一月,活木人怎么做,你怎么做,第二月,活木人怎么做,你反着做,第三月,可与之对阵,过后当有小成,日后再体悟精进吧。”三伢子听者有点急:“师尊,活木人不会说话,有问题能请教您吗?”“呵呵,师尊也没练至大成,只可旁敲侧击,难为越俎代庖。活木人脚上有机括,能动能静能重复。慢慢来吧,学到这个,其余武学不足为道,我这一半你也该有了。三月之内,每天有人给你送饭食,每日两次,以敲门为号,伢子,好自为之吧,数千年有缘者不过数人而已,能吃大苦方得大成。有泪莫哭,有伤自愈,为师也只能点到此了。”过后再呼喊,已再无回应。

三伢子咬紧牙,憋住泪,抗住孤独心、思乡情,慢慢让自己平复下来,拾起皮轴,展开左看右看,近看远看,越看越像是个人形,那些蝌蚪那些画和线,把一个人织起来了,奇怪的是一只手举着、一只手垂着,一只脚站着,一只脚提着,头还有点歪,不知为何做成这样。看那活木人,在呆呆看着自己,刚才不是自己跳下来的吗?咋么又不动了?横竖想不通。是不是机括的缘故?往脚下探摸,也没摸着什么。忽然想起在村里有次一个大人扣紧自己不放,使劲往他脚板上一跺,疼得跳起来,把自己放开了的事,不禁乐起来,毕竟还是少儿郎,想起歪点子,起身猛的往木人脚上一踩,木人好像也知道疼,竟吱吱响了起来,手摇晃,脚乱蹦,抬起的脚也上下起落。

三伢子又想笑又慌张,忙出手扶住,好歹不动了,就剩那提起的脚趾头还弯着呢,h手要给掰直了,一起掰,还掰不动,从大拇指开始,诶,有点动静了,啪嗒一声正过来,再要弄第二个,就听咔咔咔的,木人竟慢慢弯下来,指天的手最后指向地了,三伢子止住笑,倏尔想起师尊的话,原来机括在这个脚上,也学着做起来,没一会儿腰就酸得不行,没想到这四大苦来得这么快,三伢子咬牙忍者,浑身发颤的时候,这木人终于活过来了,慢慢直起腰,三伢子深觉腰都快断了,一起就疼,慢慢好不容易取直了,又见木人两手一手食指指着自己的肚子,另一手食指翻过去指着背上一个地方,什么意思?赶紧取来皮卷对着看,原来是一个点是三个小蝌蚪对着的地方,比照着在自己身上对准了,一会儿,又看木人手指在动,有时是转,有时是按,不一而足,每动一下,牵着内脏的线就摆弄一番,三伢子也觉着体内似乎也有千万根线在牵扯,有时很痛,有时又很舒坦,有时极冷,有时极热,不到一刻钟,已是冷热大汗淋漓了。

木人姿态过一会儿变成脚双蹲手平举,再一会儿又变到斜身探空样,没做完一动作,那可恶的食指又开始指指点点,而后四大苦轮番上阵,三伢子想哭,但不知道能苦给谁听,听到后又有什么用,只好咽下泪,实在受不了了,把那大拇指一掰直,嘿嘿,活木人死了,不动了,修整好再掰开,又活了,是ig好玩,如果没那些苦就更好玩了,可惜没得用啊,大拇指一套演下来,已是数天之后了,第二指又是另一套另一番苦,三伢子对着皮卷仿着木人,除了吃饭睡觉也不知黑天白夜的,有时感觉自己眼花缭乱,都快死了,不知怎么缓过来的,等过完小拇指,浑身已没有一处不酸不痛不忽冷忽热的了,眼鼻候都像要冒火一样,脚底板又像踩着冰雪一样,真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自己了。等稍消停,再去掰大拇指时,怪事发生了,木人不像之前那么笨了,把原先教的一遍遍快速重复,关了再开,还是那样,速度则越快了,且每个脚趾都这样,三伢子只好跟着一遍一遍学,越打越快,最后都忘了自己在干嘛了,身体都不用过脑子,随心而动,自然而然。

只是四大苦并未消散,从静态苦变动态苦了,虽然苦不堪言,身子像要散架了一样,也只好强忍着。又不知过了多少天,这一番终于过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木人又开始僵着了,这才像个木偶啊,三伢子想。再一掰大拇指,活木人慢慢的h.出双手十指,扣向地面,带动牵着的线一节一节往上响,三伢子已知道那是运气的路子。照做,手一触地,忽然整个人被弹起来,摔下来,哎哟一声,再做,还是不行,怎么gao得?灵光一闪,哎哟,师尊不是说过反着做的话吗?难道头一个月过去了?试着看吧,手爪向天,逆势运气,我的天,四大苦又如期而至,三伢子虽无奈,但大概知道做对了,于是又是一轮慢慢的静态苦、快快的动态苦,把活木人恨得咬牙切齿,早想着什么时候跟它对打一番,漫漫时光,度日如年,历经一番番苦痛,“复仇”的时机终于到了。

这天机括怎么掰都不动了,三伢子虽然苦痛不已,特别那头顶越来越像要冒火一样,但为了能对阵折腾一下活木人,仍绞尽脑汁琢磨怎么开启对打的模式。试了好半天都不行,关键是上头还有些蝌蚪文,可能说了如何打开,但实在是认不出来,只好坐下调调息,这从动到静的,一时困意卷上来,不知怎么像是睡着了。迷蒙间又像见到活木人朝自己攻过来,又摆出了单脚着地手冲天的姿势,不由得站起来跟它对阵。木人提起的脚一蹬,三伢子一弯腰,出指击其膝盖,木人木手一扫而过,五指分点同时袭击其iog腹五处大穴,三伢子躲闪不及,三处被击中,一吃痛摔倒在地,一下好像醒了,一看原来不是做梦,真在打啊。

揉揉眼,木人又不动了,还定在刚才那身姿上。三伢子拍拍土爬起来,反复琢磨刚才那几下怎么gao的,活人还能输给木人了?试着演了几遍,慢慢觉出万变不离其宗,只是木人一爪用了先头学的好几招,这个自己还没想到,还是一招一招的去破,自然打不过它。一点一点通了之后,压力一解,又觉困顿,刚要哈口气,木人又活了,横冲直撞的开过来,三伢子又半梦半醒的跟打起来,几十上百回合,输多赢少,打醒了木人就不动,再想,再蒙,再打,原来木人是不想让自己睡啊,只要一困它就动了,真邪了门了。三伢子左思右想,木人咋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困呢?能看着?把它眼睛给蒙上,没用,能听着?把耳朵给堵上,还是没用。苦恼了半天不敢困,忽然灵光一闪,难道是气息?故意调息让气脉缓下来,外三脉压下来,没动,中三脉缓下来,还不动,内三脉刚一静,咔咔声就响了,嘿,真是这个。那就不用真困了。

可问题又来了,木人为咋个非要等内三脉平缓了才动呢?难道必须这样威力才大吗?想到这,三伢子兴奋得跳起来,刚动了几下的木人立时又“死”了,不管,调息,稳脉,再开打,果然有点效果,过了十来天,渐渐能打个平手了,想着再大胆点,内中外三脉不同时调,内脉静,外脉动,中脉内外贯通,又强一点了,再加上也能使组合招了,木人由攻转守了。有次把三脉调到一个不知名的状态,忽然内气大增,威力大长,木人被一击倒地,再找那个状态,又怎么也调不到位了,总觉着偏一点。

无奈之下,试着先控制三十六处大穴,让各处血气运行慢慢连成一片,和木人对阵胜算又大了不少,腾挪飞落轻便了许多,但始终没回到那个瞬间,苦恼不已,愤而没日没夜的把气撒在木人身上。没想到自己这一生气,活木人越战越强,几次还把他一击倒地。三伢子更是困恼,但心气慢慢平复下来,就在又一次被击倒的瞬间,一眼瞟见木人内脏咯咯哒哒了好几下,一时醒悟过来,对阵了这么多天,自己只顾看其外招,内中气脉运行却没顾及,木人越来越强,原来它也在“调息”呢,于是打起精神,边稳脉边看木人“内气”运转情况,出手对阵,就在自己又被闪击而倒的瞬间,大叫一声,内脉一震,木人一停,赶紧凑过去看其三脉位置和调相,有点感觉了,再打,再倒,再叫,几次三番后,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三脉主振同时经过并振向丹田时,气鼎蒸腾,众脉归一,内外劲道喷涌而出,自然力大。

打坐仔细体味,只是三脉九个主振很难归一,运调十次能合上一两次就不容易了,看来还是功力不济,不过gao通了也知足了。可见到这木人不知怎的,越往后也越聪明,总要比自己强那么一点点,自己很难打败它,即便胜也难称完胜,只有偶尔调出众脉归一时能痛快那么一把,可那何其难啊,尤其在对阵中,气息常被打乱,动中还能静得下来?想着“动时怎么静,静时如何动”,脑袋嗡嗡响也gao不明白,正昏乱间,屋门吱啦一声被打开,一道亮光火一般刺进来。三伢子在屋内虽能看清,但毕竟不亮,见有大光进来,不由得抬望过去,不知怎么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原来师尊来了,微笑着向自己走来了,尽管身上痛还没消,尤其燥热感仍强,但一见师尊,心里顿感无比的快慰,忙冲起扑上去。

师尊呵呵笑起来:“像只小鹰了,跑起来像飞一样。”三伢子含泪要把这个中酸楚倒一倒,师尊摆手道:“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想知道,你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什么?”三伢子二话不说把“动静”难题抛出来,师尊收起笑容,大为惊讶:“我原以为你出来能得初成,能悟到这一层,已可谓离初奔小成了,只是此道大成极难,你要勤为参悟,多加历练,善吃大苦,方得正果。”

说着随手与伢子对阵,三伢子顿然兴起,虽屡战屡败,亦屡败屡战,上百回合下来,意犹未尽。师尊示意停下,忽然问:“三伢子,过了这年头你多大了?”三伢子顺口说:“过春就十五了,跟水生差不多。”“十五,哦。”师尊掐掐指:“你先回家,勤加练习,明年这个时候务必回来一趟。”三伢子黯然:“师尊,我想拜您门下,在跟前报答您呢。”师尊摇头:“三伢子,报答随缘,不可强求。你要记住,自己是自己最好的师傅。不急着回,在外也是练功。”三伢子还是不忍,又问:“师尊,皮卷上画的是什么功?”师尊笑道:“非要有名吗?若非要起名,就叫‘天真功’吧。”

三伢子默默念着,回身把卷轴收好放稳,把活木人也安好了,鞠拜一番,又回到师尊身边。师尊颔首,牵着他出门来,门外已是青山响水、花红柳绿,早已不复白雪封山的景致了。触景生情,三伢子又想起家里的一草一木,乡情复浓,不经意望一眼师尊。师尊握起他的手:“孩子,收拾一下,先回吧,莫让双亲担心,带上点盘缠,还是让尤西师傅领你回去吧。”三伢子正要道别,发觉有些不对,不禁问:“师尊,林子里为啥人少了?”师尊点点头:“开春时,有些个要出门历练,有些个让跟着老柴去了。”“水生也走了吗?”“哈,那个小鬼头,是雍北的小尾巴,能不跟走吗,家里头催着相亲都不去的。”三伢子不知说什么好,十分不舍的跟师尊别过,回自己屋收拾行头去了。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尤西师傅就背着几个酒葫芦来找上三伢子,直奔山外而去。

快到傍晚,口干舌.燥的,终于到了一个像是有点人烟的地方,尤西师傅拍拍三伢子的肩:“你小子可以啊,带你进山时都快半死了,这一出山活蹦乱跳的,还能跟上趟,路上俺多快你就能多快,怪道了,前些日子也没见你,钻哪里练功了?老头子教你的?”三伢子讪笑一下:“师尊没教,说自己是自己最好的师傅。”“嗨呀,老头子总这么说,他不教,俺们的功夫哪来的?”鼻子动动,酒怪的本性就要露头:“哎,伢子啊,离你们村也不远了,天色也晚了,俺这有几个故旧要访一访,瞧这葫芦都空了,歇一宿,明日再走,好不好?”三伢子尽管不太乐意,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

尤西鼻子不停转动,穿过各家各户,越往里走房舍越密,看来还是个集市哩。越往里走酒怪越兴奋,到得一口水井旁,一屁.股坐下,张zui咬住中指,呼哨一声,不一会,看那周遭砰砰吱呀的,门门洞开,家家来人,有叫尤哥,有叫尤师傅,还有叫西大叔的,不一而足,都拥赶过来,请回喝酒去。三伢子惊讶不已,尤西嘿嘿笑着,挑了一家进去,还跟来好几个酒友。一时酒菜上席,推杯换盏,有问小孩家哪里的?三伢子如实回答。酒客齐道:“哦,山沟里的啊。”一个说:“先前没人管,而今正闹抗税呢!”又有接着的:“也不怪不交,这税也忒多忒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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