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 > 穿越言情 > 天下孤岛 > 第六章 一路服了又不服(下)

第六章 一路服了又不服(下)(1 / 2)

刚踏入没多远,就听得阵阵笑声。循音望去,好乖乖,大树底下,师徒俩正蹦高欢跳呢。地上还忙碌着几个中年短衫人,像是樵夫,那砍来的柴火散了一地,正往一处收拾捆扎。

两大哥速速移步过去,问他们乐什么?找着材料了吗?“找着了吗?嘿嘿!瞧瞧,得来——全不——费工夫!”疯丫头摆弄着手上的枝杈,“我就是命好,没办法!”树怪抢过来一看:“嚯,榉木、香妃竹,哪里gao的?”歪弓趟过来:“到底还是鸟哥识货,差点让他们当柴火烧了。几个小钱就得了这个,便宜,嘿嘿。”

很快,几个樵夫收拾停当,正找买家道别。庾亮心一动,过来拉住其中一个,随口打听yi刻不服的事。见有此问,樵夫们面面相觑,四向张望,就是不开口。歪弓见状,又掏出一小把铜钱,顺手分甩进他们兜里:“说说无妨,还能吃了你们不成?”樵夫欲不言,又舍不得轻易来的铜板。扭捏了一小会,其中一个便h手指指,挑起担子往前走;庾亮他们就在后边跟着,出了山林。

走了一段空旷路,下到一条小江坡,放下柴火,又钻进一个大涵洞,两头派人看着,才由一个zui皮薄的带他们到中间蹲下来。还没等催问,那樵夫就渐次说开了:“客官莫生火气啊,俺们呀是莫得法子啰。前头这个驿站,本先呀,不叫‘不服’,俺记得啊,像是几年前吧,来了个火气大得很的长毛老汉,还骑个老虎。”“啊?!”庾清惊叫一声,洞内嗡嗡作响,引得放风的人往里瞅,紧着敲敲石壁,示意小心。“就是老虎哦!”樵夫肯定说,“那街头做买卖的吓得不敢开张,游贩躲得远远的,驿站也拿他没办法,又看不顺眼那牌楼上的站名,甩甩手不晓得咋的就把那‘旗岭’抹平,刻上‘不服’两字了。”“那官府能干啊?”书生问。“那哪里肯啊。”樵夫接着说:“这还了得,差役莫得办法,急火报官了。可当日晚上,那里头的快马就被老虎拖走匹,派兵去追,哪晓得鬼影子都莫见着。连着几晚,好几匹马就这么没了,官兵没招,撤了,也就安生了。加上世道乱了,上官更懒得管了,名头就这样,公文上还印原先的就是啰。”歪弓笑道:“他跟官斗,碍你们破事了?也这么怕得要死?”

“你侬不晓得啊。”樵夫又习惯性左右看看说:“那长毛老汉,这片老百姓乱喊,都管叫什么虎贲大王,好像就住在这旗岭山里头,说是长了四个耳朵,灵着呢。谁要拿他这‘不服’说事,指指点点,人倒没事,家里畜生可就倒灶了。这一两年还好,开初那几年,有管不住zui的,莫名其妙家养的猪牛家禽就得短几个;到后晌,连人都有突然冇了的,谁还敢多说咋个?吓死人啊,有的全家都迁走了啊!”樵夫越说越激动,“你看我,哪跟那两个一样,哪像个剁柴的?是啵?”不觉间话音响了起来:“靠,就是那长毛老鬼,我就哇哩‘不服来找我’个一句,就真找上门,把我一栏猪牛吃光灭尽;把老子gao惨了啊,冇得营生,咳,落到这个卖死力气的光景!”

庾亮正要安抚两句,两头放风的有个像是憋不住了,但仍压着嗓子轻吼道:“哪个请你来剁柴了?你个牛皮客!长个破zui不泼粪一样,四只耳会气成那样?好歹人家手下留情,哪里就吃光灭尽了?!”薄zui皮怒道:“咋没灭光啊?我不是你哩,我不要交税啊?这埋人的税又重,剩下都交官了,种都冇留,跟吃尽灭光有咋个区别?!”那头仍不依不饶:“一码归一码,哼,管好那张烂zui,就怕你来哩,吹牛皮不上税,我哩剁个柴都让官府惦记,也要上税!”正要对阵,另一头猛然喝道:“你侬两个蠢宝,晓得四只耳厉害,还敢在这乱吵!”一听一颤,立时禁声。树怪正要再问问那老汉长什么样的,那头又急急催说就要来了,还不快走!薄zui皮赶紧打个哈哈连滚带爬撞出洞去,待庾亮他们猫出来,樵夫们脚程快,早已蹿赶得远了。

看日头西斜,一行四人中,两大哥惦记着车队,两师徒记挂着弹弓,都回到不服小镇;一方打听雇车,一方去杂货铺购齐配件。彼时弹弓之弦最好的是一种稀罕的麻藤,韧性大、价码高,一般人家玩不起,故善弓者寥寥。亏得歪弓家是自小富惯的,虽贵,亦能办下来。两大哥绕了一圈,又回到牌楼下,原来那驿站在公务之余,也私接些短途生意,开价还公道,就雇了俩堂车,让歪弓付了定金,赶在天黑前,绝尘而去。好歹是官道官马,一路就是顺畅,马夫问清了车队去向,把他们拉到又一歇脚处,正是与另一条官道的接口处。那边山体倾泻路上,修好还早呢,于是劝他们住下一宿,明日赶早翻一座山,车队慢,大约齐就能碰一块了。天见暗,也只好如此了。找个客舍歇下,除疯丫头劲头足催着师傅连夜做弓外,两大哥早已疲惫不堪,沉沉睡去,一夜无话。

天一放亮,鸡鸣三番,大哥们应声而起,那师徒俩可就如赖皮蛇了,好歹又磨蹭了半个时辰,吃饱喝够后,才不得不整装出发。待上得山来,庾清不由得又欢呼雀跃起来,那石子多啊,忙了一宿的新弓可有用武之地了,一路四下出击,虽自打了好几次手,疼得不行。那野鸡野兔飞鸟麟虫可就更遭殃了,好个山林gao得一片狼藉。偶尔还瞄瞄树上带路的逸南,庾亮训道:“你就是个女晋灵公!”疯丫头乐道:“我不是公的,你管不着!”歪弓边指点边笑:“喃这个女徒弟,比公的还公!”好在山林不如旗岭那般茂密,边走边乐两个来时辰,只听树怪一声“停”队伍立住,问怎么了?树怪笑叹道:“我滴个乖乖,车队可是现身了。”歪弓不放心:“喃滴鸟哥啊,你站得高望得远看着近,喃就想知道,喃们这脚板还得走多远?”树怪骂道:“还远着呢,刚见个杆子,你这大舌头,俺喃不分,就是懒惯了,多走几步会累死啊,还有人陪你玩。”歪弓也气道:“你这鸟人,喃不就问一zui么,徒弟,架弓!”

疯丫头巴不得呢,说着两架弓就对准树上,逸南丝毫不惧,身形一闪,已过了好几颗树,两颗大石子也毫不客气撵冲而去。一时树上闪转腾挪,树下迅转追击,好不热闹。直到又一声:“停!”人停弓不停,有颗石子已打中树怪腿肚子,好在未使大劲,伤者尚未怪罪,师徒俩已在相互推诿不肯承认了。逸南瞬即运气祛瘀,也懒得跟他们计较,随口对下面说:“见着人了!”那就不远了。正高兴,又听树怪压低嗓子道:“快,有情况,躲起来,躲起来!”干嘛?什么情况?“跟我来!”又弯弯绕绕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小坡上,几个人藏在几棵柞榛木后边,顺着树怪指的方向,往数十丈外山下大道上看。

是有车队,人还不少,伍翰星三个大字飘飘荡荡,果真是他们。诶,怎么像要停呢?“看,左边!”原来车队对向不知从哪也冒出一支队伍来,挡了去路,还舞舞喳喳的。“老酒桶死哪去了?”树怪嘀咕道,“看不清,咱们再近点”。说着又带他们靠近两队中间,避在一大蓬灌木后,离着只有不到十丈远了,放眼看去顿时真切了许多。

那挡道的大队人马一立住,前锋就叫嚣起来:“想活命的一边去,不想活的放马来!”对面马上一少年也毫无所惧,大喝着让他们看纛旗。那边一阵浪笑:“老子们只识货,不识字!哈哈哈!”少年气盛,策马向前,呵道:“天下大乱、国难当头,你们想干什么?!”那边也嚷道:“哎哟,小毛孩,大道理好吓人呐!放肆,乱不乱、难不难,关我屁事!老子就知道一天吃不上,伙计们就乱了!屁话少说,把货留下!”少年怒道:“妄想!”停了一下,往后瞅瞅,像是问了句什么,后面堂车大喊:“好,好,就这么说!”歪弓看得GuoYi,紧声道:“好个英雄少年,少年英雄!”树怪拍他一下:“这一看就是老酒桶教的,自己躲在后头享福,美得很呐!来,看准了,你往那车里发一颗!”给歪弓指了指,庾清也当仁不让。这一下,双弹齐发,砰砰齐响。

也不知道打着谁了,车内登时爆粗:“他娘的,敢先跟老子动手,看老子不剁了你们!”“腾”的一声,一大粗黑汉子从里跃出,五六个小葫芦已激旋而出,把个打头阵的匪徒尽数撞下马来,躺地哀嚎不已。这还不打紧,那黑汉跌跌撞撞过来:“哪个打弹弓的匪崽子,给老子俺滚出来!”这边歪弓惊诧不已,丫头则偷偷笑疯了,那山匪本就乌合之众,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见过这等身手,人虽众,不免怯了半截。翻寻半天,并无使弹弓的,面面相觑,回首都望着居中那顶敞篷大车,相必是当家的在了。

黑汉骂骂咧咧直冲过去,有敢格挡的,“铛”一下被大酒葫芦敲个晕头转向,不知从哪飞来一箭,一h手,钻酒葫芦里去了,连个响都没得,谅谁也不敢真挡了。就像列队欢迎一般,来到大车前囔囔:“长眼吗?长眼吗?老子顺路跟个车、眯个觉都让你们王蛋搅黄了,老子都亲自来了,哪个掌事的,还不快滚出来?!”这边当家的正想开溜,见这说道,只得硬着头皮下车来,打个揖:“打弹弓的,确实冇得,兄弟们就混口饭吃,哪条道上的朋友,在下讨教了。”“哪条道?正道!”黑汉仍骂道,“山你生的?路你开的?敢劫道要饭是吧?”那当家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是,是,世道难,都穷苦人,讨口饭吃。”“好!”黑汉道,“讨饭,我们有的是,拿碗来!”“拿碗?”头人不解。“怎么,不会啊?”黑汉怒道,“你们不要饭吗,每人拿个破碗,好的不行啊。端好了,都给老子跪下,俺们施舍你们每人一碗!”

山匪一听,仗着人多,个个叫嚷起来,竟把黑汉子围住,似要鱼死网破。庾亮颇为揪心,欲下去救援,逸南不以为意:“这百多个人,老酒桶还能对付,西字辈号称百人敌,咱横cha一杆子,人家还不高兴呢,安心看好戏吧!”那师徒又要架弓,也被树怪拦住了。歪弓对那黑汉子甚是敬服,见他在百人之中越发兴奋,仰脖灌了一口酒,往下喷出一圈,那紧挨着的两三层竟齐刷刷跪了下来。后面围着的不明所以,以为当家的下令,亦慑于黑汉架势,也不敢再嚷,情不情愿的也跟着陆续跪下来。

那当家的本以能吃个大饱,没曾想栽这道上了,看这齐刷刷倒了一片,腿一软也要弯下。就在这当口,无声无息的,“噗噜”一声,黑汉手上拽着的酒葫芦不知为何拦腰断下,掉下地来,连那支箭也折成两段,酒撒了一地。匪王以为那汉子生气了,腿一深弯赶紧去拾,还回去拼上。那黑粗人骂道:“坏老子一个好酒壶,别跪了,要跪跪爹娘去,滚两边去,先让老子俺们过去!”那头人赶紧吩咐让道,山匪如遇大赦,纷纷退走靠山倚立,眼睁睁看要到手的肥ròu从zui边溜走了。那皂吏押工更是恍如捡回一条命,赶快吆喝大马速速开拔,不一会,除那少年外,已然走个精光。又等了一会儿,黑汉骂道:“还不快滚,真要讨饭啊?”那匪王会意,鞭子一扬,拉起匪帮奔命似的呼啸而去。

“精彩,妙极!”尘埃落定之时,树怪带着三人现身,边走边夸赞道。三伢子看他们回来了,还多了一个,忙过去见礼。酒怪没挪步,冷笑道:“早就知道你这鸟人躲在那坐山观虎斗,好玩是吧?下次你来!那破弹丸也是你们打出来的吧?!”歪弓赶过来赔不是,疯丫头也跟着承认。酒怪把新客打量了一番,本想训两句解解气,看庾清那闪挂泪花楚楚可怜样,知道是装的,也懒得计较了,手里还提着那半拉葫芦。“老酒桶,傻了吧。”树怪笑道,“我跟你解解。”说着把来路遇上的奇事从头到尾向尤西三伢子叙一遍。酒怪越听眉头越紧,边听边掐指再算,当听到“虎贲大王”时,忽然“呸”了一声:“什么狗屁虎贲大王,在武功就是个‘又不服’!”“什么‘又不服’?”逸南听着新鲜,紧着问道。

尤西望望前方,似陷入沉思:“不知多少年前,也就从老头子到武功开基那会起吧,有个地一路的拧种就开始以拜山的名义挑斗,论说功夫倒也不低,但每次总要输给老头子。后来卯着劲练功,也不常来了,每十二年闯山一次。也奇了怪了,每来一次功夫都高不少,但还是次次输,每次上山昂头igiog的喊不服,下山垂头丧气的还喊不服,久而久之,就得了个名号‘又不服’,本姓大名倒没人记得了。”“难怪gao个‘不服’驿站,还不让别人提,心病重着呢。”庾亮说。逸南接道:“十二年一次,我说咋个没见过。”“哼,就你?进山不到十年就想见着?”酒怪哂道:“老子二十年了才见过那尊容一回呢!”“长什么样?”“虎背熊腰狮子头,也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可惜了,遇上老头子这么个天字号奇才。”“师尊就是厉害!”树怪一脸傲然,“天一路就是强过地一路。”“闭zui!”尤西话音还未传开,逸南顶上发髻已被削去一小半,乱发顿时散下来,惹得疯丫头咯咯笑。歪弓也颇觉快意:“更像个鸟窝了!哈哈哈”“就你俩天生一对、没心没肺!”庾亮斥道。

师徒四眼一对,仍抿zui停不下笑。酒怪也笑道:“就这两句话,当年俺们都遭那老儿收拾过,可惜除了老头子,谁也奈何不了他。这老鬼,那气刃更加炉火纯青了,方才不是老子反应快,还不被那山匪识破笑话死!”树怪惊愕四顾,捂着头,赶快打理一番,才算了事。

正说话间,听得远远有惊马嘶鸣声,不一会儿,就见府吏急火攻心般驱马奔来,远远大喊道:“不好了,山匪又回来了!”。“去他祖宗的!”酒怪闻讯骂道,“小命ig硬啊,还敢杀回来,这回不端了他娘的老窝去!”说着急率众人往前头去。

还没到地,就见这次对阵,那匪首不坐大车,自打前锋,又在那耀武扬威。见着酒怪他们快来了,只扫了一眼,并不太当回事。逸南心敏,拉住尤西:“老酒桶,你不觉着蹊跷吗?”酒怪嚷道:“管他七窍窍,打趴下他娘的就没窍了!”树怪能不放手:“忘了你的大红葫芦怎么断的了?”尤西心一凛:“格老子的,可惜俺十年才结一个的尤物,难不成老鬼要掺乎这条道?”“看我们的!”歪弓刚才被树怪引得惹祸让尤西怪罪,这下见黑汉不便出手,又离得尚远,正是弹弓发威的时候,便自告奋勇要先出阵。酒怪怒道:“不知天高地厚,就你们那破弓……”话未说完,那师徒几乎异口同声:“破弓?!”就要辩个明白。书生树怪都笑,倒是三伢子忽然听得“天高地厚”四字,仰头惊起叫到:“我们大旗呢?!”

果然,这多灾多难的旗杆又不知被谁弄断了,像个烟囱般兀自在那孤着。三伢子都快急出泪来,冲酒怪道:“尤师傅,我是押运官,就是掌旗手,旗在气旺,旗倒气衰,我不能让车队士气衰下去!”底下大人没想这少年能说出这番话,尤西也正色道:“小伙子,你是旗手,去吧!”三伢子策马扬鞭,到得旗杆下,秉住皂吏扶着的旗头,一跃而上,把缺口怼上缠紧,不出半刻钟,那大旗又意气扬扬起来。三伢子飘然回马,再一振臂,“天高华夏、地厚炎黄,顶天立地伍翰星”又轰然响起,把个山匪气焰迅即压下去不少。

那当家的左右张望了一下,又见那黑厮带几个人在远处斜脚叉站着,便振振嗓子,偏向匪众道:“瞧瞧,来了个穿开裆kù的哦,那块布料还有点大,若把地字那点裁下来给小iog弟穿上,嗯,正好!”山匪一阵狂笑,皂吏押工们恨不得上去劈了他们。三伢子倒没有生气的样子,策马过去,仍双拳一抱,跟那个头人见礼:“蓝眼贼!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对门是开得还是开不得?!”山贼们一听,有想笑憋不住的,也有发怒嗷嗷叫的。原来那匪首眼珠子竟是蓝的,与众不同,平日无人敢说,这一被戳中难堪处,那山大王怒不可遏,头一拧:“小兔崽子,开个屁!新账旧账还莫跟你们算清,想走是吧?拿货还是拿命来?!”三伢子仍不为所动:“拿什么也不给你!”“好!有志气!先让你尝尝老子的开山刀!”蓝眼匪头挥动九环大刀,咆哮着冲过来。就要砍到马头的当口,三伢子瞬间一掌推出,那山大王就像陡然陷入一堵气浪,前进不得一步,后退也甚困难,只在一处张牙舞爪、惊恐万分。

逸南眼尖,见这一幕,也惊道:“这,这小伢子,哪来这功夫?师尊偏心啊,没事就让我去村上偷偷看这孩子,一上山就亲自教,我也那么大上山,那会儿谁教这个啊?!”酒怪冷笑:“就你?有那天赋?能吃那苦?说句良心话,徒弟们不好说,老头子那密室密匣哪个师傅没进去过?那天真功你摸得着门?就是让你上手,敢练吗?!”树怪讪笑道:“我这个,是闲散了点,那师尊也不点透啊,开门靠机缘,修行自己悟,那里头黑咕隆咚的,还不让掌灯,就没摸着门在哪。诶,老酒桶你进去见着啥玩意了?”酒怪哼一声:“俺这辈子,不像你,有书不读,俺打小就犯怵那带字的,光琢磨带水的,没条件钻那要命玩意。你说老头子也怪了,就这功夫不能拜他为师,全靠自己折腾,练那玩意据说九脉振动要极稳,还要忍受万箭穿心般痛苦。这小屁孩,天赋高也就罢了,这大苦头是怎么熬过来的?老子是不行啦,大酒大ròu、图个快活,哈哈哈……”

没等他笑完,树怪制住:“等等,等等,你真见过那带字的?不是吹吧?见过你还不练?!”酒怪一看说秃噜zui了,只好实话实说:“这鬼鸟人,跟你那蜂鸟一样尖刻!老实说,让进去的时候吧,也没摸着门,老头子不说那什么机缘吗?这好事还真让俺赶上了,那都十年前了,你还没上山。有次是大白天喝多了,不知咋啦就晕头转向转到老头子屋里去了,巧了,那密室还开个缝,一头撞进去;更巧了,老头子在那拿着卷啥玩意看呢,看俺闯进来,也没怪罪,让我过去认认字。那字曲里拐弯的,它认得俺,俺哪认得它啊?也是喝醉了,就胡诌了几个,没想到老头子还信了,让俺对着上面那图和认出来的字练了练。跟你鸟人也冤枉说,你不晓得,啥子叫天昏地暗、翻江倒海,俺是后怕了。那天不说那酒糟子,就那胆汁怕都吐净了,再吐他娘的就吐到鬼门关去报到了。清醒了跟老头子认个错,俺还记得老头子老半天才说了句‘想练,就别沾酒了’!这个俺是娘胎里带过来的,改不掉了,有机缘莫得办法嘛,是吧。”树怪边笑边说:“你就是酒缸里生出来的,还是吃不了那苦呗!”酒怪也笑:“啥苦都能吃,吃不了酒可莫商量。诶,你说得也对,老头子就是偏心,你看三伢子耍的那回气功夫,死活不肯传俺,立多大功都不行。”树怪摇头:“这个可不算啊,那是你功夫没到,北字辈的回力功你强要了还不知足,中字辈的也敢练?不怕害死自己啊?这老酒桶,抢功跟拼酒一样,不要命!”酒怪咧zui大笑。

弹弓两师徒张耳瞪眼边听边看,都傻眼了,那边还僵持着,匪首渐渐无力般扑腾,喉咙汩汩而动,像是想喊但喊不出来。三伢子正想收气,忽感丹田回气不知为何“噌噌”减弱,再下去恐怕要“熄火”。急一撤掌,那悍匪往前一扑,脸色惨白。山匪哪见过这阵势,都唬得不敢动弹,车队则如猛浪般欢呼。这头三伢子正疑惑,外头可就摸不着头脑了。本以为那少年会乘胜教训对手呢,哪知竟端坐马上,毫无进击的意思,僵持稍晌,事不宜迟,几个离得近不怕死的匪徒抢摸过来,赶紧把当家的拖回去。那帮山匪早已是惊弓之鸟,不明就里的又被拉回来干这赔本买卖,本就心虚胆悬的;转头又遭此重挫,更是腿肚子打颤,急着赶紧开蹽。见那当家的尚能喘气,副头靠近其耳边欲说明此意,谁知话没到三分,那匪首悚然挣扎哼哼起来。可惜提不上气、出不了音,急得满头大汗,被手下一顿猛拍重捶,半天才勉强沙哑出能听清的一个字:“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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