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偷的沙果子呢?我又问。
哎呀,我光顾着害怕忘摘了,王山东懊恼的回道。
完犊子玩儿应,打仗有啥怕的?我不屑的说道。
就你厉害,你是没看着,夏寡妇竟然在咬二磊他爸的牛!王山东忿忿回应着,表情很是无辜。
好了,不说你了,一会儿跟我去山上打鸟吧,我对着可怜兮兮的王山东说道。
真的呀?有鸟吃啦,太好了,王山东一扫愁容,兴奋的拍起手大叫着。一下子忘记了没有偷到沙果子的沮丧和看见夏寡妇咬二垒爸牛的惊恐一幕。
童年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因为无知总大惊小怪,因为不愁便吃啥都香,一天天的只有开心。
村西,矮山,其实也算不上山,就是一个沙陀子。圆滚滚的,像极了女人怀里的肉团子,上面稀了吧唧的长着一些榆树,树杈上蹲着几只老鸹。
不远处的草丛里趴着两个小人儿,正是我和王山东。
小叔小叔,你看下边那个最胖,肉肯定多,王山东悄悄说。
老鸹不能吃,咱们等着看能不能碰到野鸡,我一脸严肃的回道……
傍晚,灶坑前,两个小脑袋,一起眼巴巴的盯着,一堆渐渐熄灭的柴灰。
小叔,你说是不是该熟了?我都闻着香味儿了!这是王山东快问的第一百遍了。
再等等,你再查一百个数应该就能吃了,我淡淡的说道。
...伴随着时不时的吸溜口水声,王山东数着数。
很快一百个数数完啦,很快我俩也吃完了一只似乎还没有长大的烧麻雀。
王山东擦了擦本就没有油渍的嘴,意犹未尽的说,这家雀的翅膀真香,明天还去打吗?
泥球都打没了,明早你来找我,咱俩去抓蛤蟆烧着吃,我很肯定的讲着明天的计划。
一说抓蛤蟆,王山东又兴奋了,喋喋不休的嘀咕了好一阵子,最后在他妈的吆喝中回家了。
随着夜幕的降临,山村也归于了宁静,此中又有多少人在打仗,有多少人被咬了牛,无从考证,也许每一铺土炕上都有发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