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骑只是低阶武职,掌兵不过数百,毫不出奇。但散骑一职却非同小可,职位本身不高,权限不大,但却能常随皇帝左右,说白了就是皇上的幕僚,非极亲信之人不能为。张让等太监担任的便是与散骑职务相同的中常侍,可见所受宠幸之大。
刘琦同时兼任毫不相关的文武二职,原有些不伦不类,但皇帝开了口,也就随他去了。
“袁绍、曹操……”
“臣在。”
“朕封你们为……”见接下去的都是陌生人,刘辩也没兴致和他们多聊,照着舅舅和母亲的安排,照本宣科的背下去就是了。
“刘表……朕封你为……”
“陛下。”刘辩尚未说完,刘表已出言打断。
“恩?”刘辩有些摸不着头脑。
“臣不能领赏。臣有罪!”刘表跪于殿上,以头触地道。
“呜,你有何罪?”对刘琦的父亲,刘辩还是有点爱屋及乌的好感。
刘表道:“臣不经命令,擅自调兵,此罪一也;臣无视法令,竟领兵闯入内宫,此罪二也。还请陛下责罚。”
刘琦很是不解刘表为何在此如此作态,但不得不为父亲求情,跪地道:“陛下,家父领兵入宫,实是救主心切,望陛下开恩,臣愿舍弃官职以减家父之罪。”
何进也出列道:“陛下,请念刘表此次立下大功,减免其罪责。”边说,边向何太后使了眼色。
何太后会意,道:“刘表罪大,但功也大,那就功过相抵,不再追究了。陛下,你看可好?”后面那句,是对儿子说的。
刘辩哪会反对,依言道:“好,就照太后所言,功过相抵,朕就不赏你了。”
刘表父子齐声道:“谢陛下。”
等二人退下后,何进咳了两声,刘辩领会,板起脸道:“赏完了,那就该罚了。逆贼蹇硕何在?”
袁绍刚想禀报,殿后传来一阵哭叫声,张让、郭胜几人捧着一个托盘急急而出,盘中所盛正是蹇硕的人头。刘辩第一次见到这等血腥情景,顿时吓得面色发白。
张让高举托盘,哀嚎道:“陛下,蹇硕谋反,臣等已杀之,可他要陷害大将军一事,我等实在不知,望陛下明查,呜呜呜……”
曹操走到殿前,怒斥道:“欺瞒先帝,滥杀忠良,你等早该千刀万剐,杀了区区一个蹇硕,就想把一切推脱干净吗?”
何进也道:“陛下,十常侍罪大恶极,决不可饶恕!”
何太后却道:“大将军这话可错了。谋逆之事系蹇硕一人所为,他虽不仁,但业已伏诛,就不必过多追究了。张让等人是先帝近臣,如今先帝刚逝,就杀其爱臣,不甚妥当。再说,他们的罪责,先帝在时都不追究,我等更无须多事了。”
何进急道:“太后……”
何太后阻止道:“不必多言。陛下也累了,退朝吧。”
刘辩早已被众臣闹的头晕目眩,忙道:“正是,正是。朕今天累了,有事明日再议。退朝!”随着母亲先行离开,张让等紧跟其后。
只留一干大臣于堂下,兀自争论不休。
“父亲,今日您为何要多此一举?白白丢了大好的封赏。”回家路上,刘琦忍不住埋怨刘表道。
刘表正在闭目养神,闻言,不紧不慢地问道:“封赏?能赏些什么?”
刘琦道:“升官啊!您可是救驾第一功臣哪!就是封个卫将军、骠骑将军也无不可。”
刘表哂道:“卫将军?哼!就是位列三公都够了。若无我冒死调兵,凭何进手下几个武夫,能成什么事?说白了,若无我,今日死的便是他们;若没有他们,我父子二人也可立此大功。”
“那您今天是为什么?”刘琦不禁有些急了。
“唉!”刘表吐口气,睁眼道,“今日你出尽风头,必会惹人嫉恨,若我再受封,我们一家确是荣宠无比,可那会致其他大臣于何地?就连何进也会防着我。自古皇位更替之际,必会伴着动乱杀戮,此时是决不可逞威风的。”
“那我们岂不是吃亏了?”刘琦依然不满。
“吃亏?”刘表笑出声来,“今日虽是推了赏赐,但尽获人望。谁是真正的功臣,大臣心中清楚的很。”
刘琦无奈地点了点头。
“今日所失去的,他日定有机会扳回来。”刘表看着儿子,意味深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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