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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焚城 上(1 / 1)

?经过了虎牢血战,刘琦所带领的五千荆州子弟已下降到不足三千人,所幸的是剩余的四百精骑因不擅攻城,还是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在稍适休息后,紧随着主帅,马不停蹄地赶往洛阳城。同行的,还有与荆州军同时入关的孙坚余部。

听到董卓迁都的消息后,刘琦心中涌起莫名的担心,毫不犹豫的就带着部队继续前进,再加上一个为了替部将报仇而誓杀董卓的孙坚,两人率着共计不足一千的骑兵,甩开了步卒,拼命赶路。丝毫没有考虑到,万一董卓仍旧坐镇洛阳,凭他们的一千人马无异于以卵击石。此时的刘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琰儿,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呀!”

五十里的路程,骑兵只需要小半个时辰就足以跑完,可为了预防有可能会出现的出其不意的偷袭,和尽量节省马匹的体力,两伙人还是有节制的控制着马速。可在离目的地还有三里多的时候,还是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状况。

走在众人之前以担任先锋的黄盖首先发现了不对劲:“主公、刘将军,你们快看,那边天空的颜色有些奇怪!”有与对自家的主帅有过救命之恩,孙坚麾下的几员大将于刘琦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后面的几人骑马跟进,来到黄盖所在的位置,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西边似乎生起了大片大片的晚霞,映红了天地之间,血红的光影好象把方圆百里都笼罩在内,也同样染红了孙坚、刘琦等人的面颊,有一种分外惨淡的美感。

于禁首先发现了不妥,立即翻身下马,用手扒开地上的泥土,又将手掌探入挖出的小洞中,细细触摸,只感到传来阵阵温热,失声叫道:“不好!肯定是起了大火,连这儿的地上都被烤热了!”

“大火?这个方向,哪里会起这么大的火呢?连天都被烧红了!”孙坚生于水泽丰富的南方,少有见到如此猛烈的火势。安静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反映过来,惊呼道:“洛阳大火!难不成是董卓这厮……”

程普点头同意:“主公应该所料不差,既然董贼决定了迁都,那以他的残暴性子,必然不会将洛阳城白白送还给同盟军,让我们有西进的桥头堡。自己得不到的,也断然不会让别人得到。果真狠辣之极!”

刘琦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咒骂董卓,却难得的不发一言,咬牙呆立了一会儿,猛地高举短鞭,重重抽落在马臀上,胯下健马一声嘶鸣,撒开蹄子朝着洛阳方向飞奔起来,身后兵士来不及反映,只能紧紧跟着。孙坚在原地“伯瑗,伯瑗”的叫唤了几下,见对方没有丝毫理会,怒喝声“莽撞小子”,带着自己的人马,随后赶去。

离洛阳越近,连迎面的微风也带着热气,空气也逐渐变得干燥起来,呼吸之间总伴着难闻的焦臭味道,让心情愈发恶劣。

驾马穿过一条小路时,前方的岔道口窜出一人,疾跑着掠过部队前方。刘琦眼尖,瞧出那人虽然在外面套着平民服饰,但衣衫内棱角突起,显然着了铠甲一类的物件。心念一动,刘琦立即拍马追了上去,后方的亲卫不明所以,也有样学样地追逐起来。那人突遭追击,惊慌之下跑得更快,但毕竟只有两条腿,不久就被荆州骑兵团团围住。这时,稍慢一拍的孙坚的部队也已经赶到。

刘琦高坐马上,由上至下冷冷望着包围圈的中央,在近处更是瞧得分明,那人内里穿的正是西凉军独有的皮甲。

“说!现在洛阳到底怎么了?董卓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刘琦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让周围熟悉他的人听后冷得一阵心悸。

那西凉兵浑身颤栗不已,半跪倒在地上,使劲地磕头哀求道:“大人,哦……不,将军,小的……小的真的什……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将军饶命啊!”

刘琦心中怒极,纵马走近,猛的一脚踹在那人脸上,顿时踢得他口喷鲜血,却还不罢手,顺便抢过距离自己最近的兵士的长枪,用力掷下,只一记就对穿了那人的大腿,势道未减,又牢牢地钉在了地上。那西凉兵立即痛的“哇”地哭叫开来,又不敢将长枪拔出,只是躺着不断拍地哀号。连杀人无数的孙坚,看见刘琦的辣手无情,也不禁在一旁皱眉。

“还不肯说吗?”刘琦的声音提高了不少,一字一句都像是吼出来的,“洛阳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蔡邕蔡大人家如今怎么样了?”

在场的诸人,除了跟随刘琦较早的张辽还隐约了解一点内情,其他人恐怕压根就听不懂他话中究竟在问些什么。

“哎哟,我……将军,我说……哎哟……我全说,董……董相国带着皇帝和大臣们……去……去长安了,全……全都带走了,我……我没见过什么蔡大人,他还……还一把火烧了洛阳城,我……哎哟……好痛……我只是走散了,不关我的事,真的……哎哟!”估计是伤口疼得厉害,短短几句话,楞是折腾了半天。

“畜生!”刘琦继续朝洛阳赶去,离开前抛下一句话,也不知是要骂这半死不活的西凉小卒,还是在骂董卓。

距洛阳越近,越能体会到气氛的紧张,一阵阵灼热的空气扑面袭来,更有不少城中的居民逃出避难,拖儿带女,哭声震天。拉住其中几个一问,才知道董卓在逃离洛阳前,命士卒在城中大肆劫掠,无论是大富商贾还是平头百姓,全都不得幸免。

待众人到达城中,也顾不得其它事物,只是组织百姓一同救火。好在有不少居民一直不肯离开故居,早就开始了行动,大家一齐配合下,很快就控制住了居民区的火势。

见刘琦亲自下场救火,张辽心中叹息,将上司拉到一边道:“将军,咱们这样只是白费力气!火太大了,就算灭了这边的,其它地方还会很快烧过来。倒不如趁还有些时间,将剩下的百姓都撤走吧!”

刘琦闻言,气得将手中的水桶一把扔开,又将董卓狠狠地唾骂了一番,才喘着粗气道:“你说得对!与其做无用之功,不如干些实际的。孙坚他们去哪了?”

“留下了不少人在帮着灭火,孙将军自己好象带人去了北宫,说是去看看是否有什么皇家的人被困住了。”

“哼!他倒想得远。去了北宫?那应该还没得手。”刘琦恢复了冷静,开始制定计划,“文远,你偷偷叫上几个人,立刻赶去南宫皇帝的御书房,还有尚书、司徒、司空等官员的办事处,将大汉的户口典籍、各州地形图、各地矿藏分布图和赋税记录等文书全都搬出来。这些东西董卓这莽夫肯顶看不上眼,既然他不会让人去找,那大概一时还没烧到。总之还剩多少,你就给我找多少出来!”

洛阳皇城分为南北两宫,之间由复道相连接,南宫是皇帝朝会理政之处,也是大小官员办公、安放各类文件的地方,北宫则是后宫所在。

“是!末将这就去办。”张辽不由佩服起主子的深谋远虑,不管要这些东西出自什么目的,但张辽心中清楚,要说治理国家,这许多文书远比金印珠宝来的珍贵实际。

刚要离开,又被刘琦拉住:“文远,进宫之后,也多少抢些财宝,也好避过别人的耳目,对外就说是乘机进宫捞一笔。对了,再叫文则带上几个人,给我到处去喧哗,就喊荆州军正在舍命救火,以保住洛阳城。既然我们留不住这座城市了,那留下点声明也好!”

张辽更是折服:“将军高见!末将这就去。厄……将军,您这是要去哪?”看到刘琦一人离开,张辽忍不住问了句。

“我……我去蔡大人家看看,过一会儿要是程先生他们到了,你就叫他们去那找我。”

蔡邕的府邸建在百官聚居之所,估计西凉兵对这一带多少有些顾忌,周围并未着火,但街上也同样是空无一人,在与他处强烈对比下,显得有些凄冷阴森。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切倒让刘琦安下心来。屋内家具整整齐齐,毫不零乱,看得出主人家是细心整理之后才离去的,且并未遭到乱军洗劫。想来也对,蔡邕是董卓的爱臣,自是礼遇有加,只是他们一家人全都到了长安,那以后再想见到蔡琰,却是千难万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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