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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节 坐收匪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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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水觉得疲乏,本不想再去衙门,可推却不了同僚的要求,只好一同去了。两人步行将到,遇到了韩复。他刚从挨着衙门的牢房出来,大概是记得吕经的救命之恩,送点吃的,也不让两人觉得疑惑。

韩复自己在王水招手间去到他们身旁,说:“我和他谈过,他还是不肯指证夏景棠,一口咬定说:夏景棠是忠臣。你们一定要审个结果,其实是在逼人造反!”

王水笑道:“他还不知道夏景棠离职调任?”

韩复淡然点头说:“知道。他哪是指夏郡守?”

王水的同僚插话说:“博格?”

韩复摇了摇头,慢慢地抬起头,眼睛中带有一丝的灰白和疑问,说:“何止?我觉得也不要往下牵连了,将他不该揽的权力收回,准他卸职即可。”王水诧异片刻,朝同僚看了看,明明白白地说:“怎么查是上头的争斗,你我都无能为力?”

王水的同僚无心听这番话的,便客气地王水说了一声,先进了衙门。

王水便指指斜对面的小酒家,带了韩复过去。等进去找了僻静的角落,他才低声说:“我也奇怪过,夏景棠相比其它的郡守,并没有拥兵过重,最让人没法理解的是,有人告发他笼络鱼鳞军,图谋不轨,朝廷让张帅查……按说,广布心腹的是张元帅。你说张帅面对这样一件事,不严查能行吗?讯问吕经的又不是我,我又有什么办法?”

韩复并不知道上头的旮旯事,便不再提这件事,说:“天气日暖,小雨淅沥不停,恐怕再不安置那些投诚的百姓们,就会滋生疾病。”

王水对疾病二字深有体会,说:“这事,你给新县长说呀。”

韩复不怎么看好,拍打着桌案说:“他新来不说,没主见没分寸,诺大的人口数目,你指望他有条不紊地安置?你知道不?下头的百姓多在以前的匪人中寻仇,弄死了好几条人命了。所以李进喜才要杀几个有血案在身的。那个陈昌平这都拿不定主意,你说,让他怎么去安置,拿什么安置?”

王水对这样的实务也不太在行,说:“你给他说,让他发去点粮食,划几块地方!”

韩复暗叫糊涂,说:“我怎么没说。可无论是编屯还是发回各村落都不容易,地得划,要适合耕作,有人监督丈量;人不能一窝蜂地落户,要有人管理,编排,要制作鱼鳞册子;粮食要按刚好维持的分额发放,要匀和,要依照县里的实际情况。我在管耕作,分不开身,这些工作谁做?”

王水想了一下,说:“随便抽个人出来嘛,让乡里、亭长想想办法,商量商量!”

韩复浑身洋溢着一种权威,手掌有力地在面前挥动,他说:“万万不可。一则不能商量,二则,不能等同于普通百姓。下面的乡里,亭长哪个愿意多要这样的百姓?商量有结果吗?乡亲邻里往日和匪徒械斗,眼下情形逆转,一旦放任不管,又会将他们逼得无路可走。这事没有吕县长,谁都办理不了。”

王水无奈地说:“这是你们县里的事,我有什么办法?”

韩复小心翼翼地请求:“你能不能向上头写封信,言明利弊,为吕县长稍加求情?目前为止,他还是功大于过,是大于非的。即使让他卸职,他也能以新县老爷的师爷为县里出力?”

王水知道自己可以就事论事,送信求情的,但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

可他也不好拂韩复的要求,转而攻心:“你忘记自己的志向和原则了吗?这样的人的确有点本事,可也未必不是本事越大,危害越大。眼前困难总是有的,想办法克服就行了。圣人不是说过:人定胜天!”

韩复说:“可至今为止也没有实据。眼下县内匪靖,却是他的功劳。抓他摆摆样子,折折他的威严,收收他的权力,这都是对的。可要是真审,怎么审得下去?难不成要审他的功劳?”

王水摊了手掌,安释说:“我知道有什么用?”他指指天空说:“上头的意思。”

韩复只好负气地转走半个身侧,拿了碗酒,一仰头喝完。王水知道这个气不是冲自己发的,说话要他转脸,要求说:“你让他胡乱供些话,让人家向上头交差。”韩复点了点头,起身告辞,说:“我还要下去,就不陪你啦。”

王水目送他出门,刚低下头,又见他折了回来,身旁还跟着急爬门槛的陈昌平,他一跑来就孩子一样抖舞两只袖子,说:“坏了,坏了。刚才有人给我说,好多土匪怕被人寻仇,都跑去水磨山去投博格。博格还给他们发兵器。看来,他是真想造反啦~!”

韩复反复安抚他,问他:“李进喜他们知道不知道?”

陈昌平不再手舞足蹈,告诉他说:“他们几个带兵的已经去看牢那些安置点了!”

韩复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立刻去找周行文和李成昌,让他们去给博格说,老爷子的事朝廷自有公断,不许他再胡闹!我现在就给老爷子说说。”陈昌平愣了一下,问:“老爷子是谁?”王水笑道:“能会是谁?他喊惯了!”

突然间,他想起同僚要用刑的话,连忙往外跑,说:“坏了!”

他们急急来到县衙,发觉地上胡乱丢着几只水火棍,吕经不在,审他的州官在堂上闷坐,立刻问他怎么了。王水那同僚无奈地笑一笑,说:“一句‘用刑’把衙役们用跑了!我还刚听说,很多人在串联,要给他上万民表!”

往常万民表要保的官,谁敢动?但时局不同,万民表反是对朝廷的压力,王水心里有数,淡淡地说:“好了,别再审了。眼下,博格有造反的迹象,我们立刻去见羊杜大人,要他借兵给我们!”

他那同僚一听就蹦了,二话不说,飞快趋下到王水身边,问:“怎么办?得经兵部答应。”

王水冷冷地说:“听我的,他成不了气候!韩复,去见见吕经,让他知道、知道。你呢,立刻和我一起去见羊大人,我还就怕他不反……”

那同僚跟上他,两人胡乱收拾服装,大步如轮,面色非常地严峻,心里只有一句话:博格不同于草莽大天二,他做过千户。

羊杜还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照他判断,一个坦率粗鲁的人很容易冲动,因为赏识自己的父母官下狱造反,这不是没有可能,但他毕竟是外地人,甚至是外国回来的人,闹不起多大的气候。

所以,他并不当是什么严重的事,只是出于爱才的心理慨叹,想法和韩复的想法比较接近:找个人去劝一劝,让他悬崖勒马。

吕宫是不小心送上门的,他听说羊杜在县里,带了四样东西拜访,第一样是一张纸,纸上写着:张小烟,年方二八……;第二样还是一张纸,写着:黄金五百金,大珠十颗……;第三样仍然是一张纸,写着:宝马追风无尘,宝剑寒铁霜刃;第四样是几个熟毛蛋,一本线装兵书。

在卫士的带领下,他低着头,打着抖,时不时用余光扫视竖立的刀斧,恍惚地走到县馆中最大的屋子。

卫士给上坐的羊杜行了一个礼。

羊杜立刻按颌观察,不想面前不敢抬头的年轻小子还没经自己细看,就扑通一声栽倒,狼狈滚正大叫:“大将军在上,小子吕宫!”

羊杜失笑,自觉吕宫不过如此,也难怪他父亲死活要给他谋个出路,便淡淡地问:“你就是吕宫?!”

吕宫顾不得回答,忙着拍打土布上沾的灰,好半天才说:“小人就是吕宫。”

羊杜见他不停地在袖子里捞摸,心中又笑,说:“你父亲向我提过你,抬头让我看看。”

吕宫抬了头,一双大不大小不小的单皮眼,脸呈三角,下巴尖长,若说和和乡下老农家的后生有区别,便是高一些,瘦弱一些。羊杜更加失望,信口说道:“你父亲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来见我是谋职呢,还是让我给乃父一个公道?”

吕宫胆子渐渐地大了,说:“草民之父是朝廷的人,自会有人给他公断。草民年方二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谋生也不是问题。草民是来看望叔父大人的。”说完,他驻脚爬起来,低着头去交纸张。

羊杜一看就知道是送礼的礼单,心生厌恶,说:“我还当你父亲清白……”

吕宫不管他反不反感,嘴巴里说着:“小人不知道父亲大人清白不清白,但自己却很清白,只是来孝敬叔父大人……”

这时纸已递到,羊杜几乎是被迫去看,心里又叫他“大胆”,又不得不扫一眼,一看,是美女,不禁摆了摆手说:“拿走!”他正要逐客,只见吕宫抓起那张纸,哗啦一撕,沾沾得意地说:“就知道大人不好女色。您再看……”

羊杜有点反应不及,又看,他又掏了一张纸,当即纳了闷。

吕宫自己哪有这么多财货,二话不说,哗啦又撕去,献媚说:“大人也不爱宝货,真无双英雄也!”

羊杜干脆决定主动一些,说:“还有吗?”

吕宫立刻又拿一张礼单推上。

羊杜只看清宝马、刀几个字,又见他呼啦又撕了去,谀笑说“大人也不喜欢我的马和刀”,连忙把“我看看”咽到肚里。同时,纸烂成几瓣,被吕宫信手抛于背后。他顿时哭笑不得,干脆摆手说:“反正是你的东西,我一概不喜欢,怎么拿来的怎么带走!”

吕宫二话不说,拿出预备的几个毛蛋袋儿放到案子上,随后又在袖子里找出一本书,抚平上头的折痕,放上去,小声说:“大人真是国家的功臣,朝廷的栋梁啊,不要怕我寒酸,请您收下它。”

羊杜心里窝了气,立刻就把他撵走了,而后提了书和袋子给两旁的卫士看,讥笑说:“你们见过这样的败类吗?备了四份不一样的礼,看来,这是清官的标准。”这时,他的一个卫士趴到羊杜的耳边说:“将军。他是两手空空来的,除了这个小袋子,哪还有什么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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