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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节 比较胸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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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见到不知从哪出来的张奋青,事先心不在焉地解释;“这儿没你什么事!那读书人都好小性子,上来六亲不认。走一阵也不打紧,就怕忒爱脸面,碰了壁不肯回来!”

灯火摇曳来,摇曳去,像是动摇的人心。张奋青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他这个老实的乡下农民说反悔就反悔了,站了好一阵,便轻轻地踏脚出门,把门掩好,走了个没影。

狄阿鸟仍在自己和史文清之间寻思。

他记得对方在樊英花揭露自己的身世后才变了样,便把手握了伸,伸了又握,直到手背青筋滚成一团一团。烦躁,无奈,愤懑……无意中,他看到床榻旁丢了一张琴,便拾到怀中抚摸。

琴身被阿狗的嘴亲过,桐木上牙痕累累,入手疙疙瘩瘩。

他却不心疼这琴,只恨自己丢嗒了阿狗,让孩子这也啃,那也咬。

再一时,这种怜爱全变成对恨事的祭奠。便是这样,史文清仍深恶痛绝,恩断义绝。无疑是在伤口上撒一把盐。他喃喃念道:家破人亡。真正的家破人亡。却把苦楚一口口吞下,再次为找寻阿妈他们苦恼。

天宽地大,世事难料,到哪去找湮灭到茫茫人海里的亲人呢?

适逢眼下战事又起,更脱不得身。他真想大醉一场,一醉不醒,忘掉一切。可醉不得,醒着是生,醉则是亡。心潮起伏不定。他的手也无聊地勾动。弦还没有走音,铮铮跃然,经过漫无目的的一番乱杂,人已欲罢难休。只听得亢亢几起羽声。它有伤有歌,有慷慨有低叙,就像是把活靶下羽翅翻飞的景象重现。

这一刹那间是死,却又是生,全是命运中的一挣。

狄阿鸟在此收手,面色却是大彻大悟后的平静如常。他想:既然已有今日,当无顾忌才是!什么道义不道义,只有侵吞了迷族人,才让我有活下去的资本。

紧接着,他又想:事不得已时,再投降拓跋巍巍也没有什么不行的。老樊大老远来劝我能屈能伸的,这份情意倒尤为难得。刹那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想,立刻一改平静,变得有些激动。

走到门边,吱呀拉开门,再犹豫片刻,他向西厢走去。

进了段含章那屋,刚把想法一说,就是段含章几声高几声低地一阵吵。陪段含章夜话的谢小桃推他出门,站在门边说足好话,劝他。他只好一点没脾气退在院里。很快,段含章追到门缝里喊:“想要我的刀。做梦吧!”

狄阿鸟心想:连人带刀早都是老子了,就他娘的闹脾气也不看看时候!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撑着屁股后面吊的披风,匆匆回到正屋,在里面的兵器架上摸摸挑挑。这些兵刃都不错,但没一样可算珍宝。他又要回段含章那儿夺刀,碰到自己腰上的刀柄,这便喜出望外地解下来。对着灯光抽出来,照一照,寒光四射,他因而自信而笑,说道:“东夏王的弯刀!”

决定了,他二话不说,转而又出门,顶头直奔东厢。

东厢多空,张奋青便龟缩在不远的房里,色迷迷地搂着弥补图里花子的女妾。

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连忙一跃而起,扶到门边。脚步声却走过了。

他放了心,又光身撑臂,在小妾咯咯的笑声中蹦回床上,说:“今夜哄得爷高兴,打仗回来给你穿金戴银!”

※※※

狄阿鸟走到樊英花的房前,略一犹豫,砰地撞破门,惊得半脱的春棠尖叫一声,丢了正收拾的衣物,搂着胳膊藏得不见。樊英花看过去,正要恼火,面前的不速之客却又急忙出门,掩了,站在门外说:“我太心急了,忘了叩门。不晚吧?”说完,“乓乓”两敲。

樊英从头到尾地看他礼貌一回,心里藏着的怒气全变成哭笑不得的无奈。

这回他进来,径直走到樊英花身边,别了一只胳膊进内室。樊英花被他拽得不由自主,问也不见他说,只好跟着他转到内室。

春棠在内室里无处可躲,趴在被窝里露俩圆溜溜的眼睛看着。

不料,狄阿鸟看到有第三人,又二话不说拐弯出来……

最后,他们一起站到庭院夜色里。

狄阿鸟这才肯丢了不由自主地樊英花,没头没脑地问:“你愿意和我结拜兄弟吧?以后有什么好处都分你一份。”

樊英花原本就有火,一时火上浇油。

狄阿鸟不等她发作,拿刀往她怀里一填,说:“送你!”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拉人一齐往地上跪。樊英花一把扔了他的刀,猛地挣脱,冷冷地站在几步外发作:“滚一边去。神经病上来了么?!”

狄阿鸟傻了,手指在自己和别人之间移指,却又“嗨”地一声捡了刀。

樊英花到底也没明白他要干什么,进了门尤疑惑地回头,看他孑立沮丧,平心静气地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何有义气可言?”

门“砰”地闭了。狄阿鸟得到了鼓励,追上去敲,大声问:“有什么可言?兄妹?姐弟?夫妻……”

半天也没人理睬。他只好沿着门廊走,猛敲张奋青的门。张奋青拉条短裤奔来开门,只听得他一声问:“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能有什么可言?”

张奋青面红耳赤地往床上横斜的肉体看看,再看看自己*的那一物,尴尬地傻笑。

狄阿鸟只好主动替他闭好门,留给自己苦想……

天亮了。

春棠一开门,倒下一个卷了一桶厚衣物的人来。

她也见多不怪,看也不看就喊:“阿鸟公子。你咋这个样啦?”

狄阿鸟爬起来打个哈欠,老实地说:“怕你们夜里不告而别!”

他拿出一张纸递过去。春棠看看上头的几行字,认出是借钱的欠条,笑道:“带来的那点黄金不让你还!”

狄阿鸟半信半疑地接回欠条,问:“真的?”但他还是又递去欠条,学张奋青的口气说:“这钱也不是天上出的,地上长的……”这农民的世故和通情还没言尽,屋里传来樊英花的声音:“我用它买史文清的人头行不行?”

狄阿鸟不等春棠再接,烫手一样丢到屋里,拒绝说;“想也别想!”

春棠笑笑,把他的欠条捡到手里。

他却仍不走,踮着脚望一眼,又望一眼。樊英花在里头问:“催我们上路的吗?”狄阿鸟慌里慌张地摇了摇头。

樊英花又问:“那是有什么事了?想许晓燕?”

狄阿鸟先点头,又连连摇头,终于,他背贴着厢房,鼓起勇气说:“我想拜托你点事。”

樊英花懒洋洋地问:“说说,到时看老子的心情再说!”

狄阿鸟说:“我和我阿妈他们失散一两年了。你耳目也多,能帮我寻访到吗?”

樊英花淡淡地“噢”了一声,问:“结拜成生死兄弟,送刀,都是为了这事吧。”

狄阿鸟笨嘴拙舌地解释说:“不全是。我得了您好多的照顾,心里更仰慕更感激,很想,想一想,觉得光是朋友不亲!”

樊英花半晌无语,好久方说:“我们不是有婚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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