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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节 出其不意(2 / 2)

这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夏景棠气急败坏地暴喝:“还小有斩获。小有斩获会让敌人这么快扎到十里外的地方。”他随即要点兵马,趁敌人立足未稳,出兵破敌。

狄阿鸟觉得只有自己修成了雷打不动的功夫,就缓慢地扇着巴掌,像得了软骨病一样,软绵绵地说:“莫急。莫急。”

新来的监军顶着一头无儿纱帽,矜持而高傲在一座大椅子上休息。

他初来乍到,人事不熟,为附和夏景棠突然插嘴,用宦官才有的嗓门吆喝:“还不急。都打到家门口了。”

夏景棠却不肯领情,尤其听不得他说话,回首一看博格,顺嘴就嚷了一句:“你懂个屁!”

靖康很少派什么监军,夏景棠本以为监军是为调和关系的,没想到来个没长毛的,养尊处优像个太爷,动不动就嚷:“咱家哪过得了这日子?你们就都不能伺候着咱家点?”夏景棠的功名都是一枪一刀拼出来的,能认可博格,也不能认可这样一个靠服侍人服侍得舒坦就能在下头作威作福的宦官。

他冲博格发牢骚,即是说那监军不懂装懂,也是问博格有什么想法,说过之后,这才觉得有点不妥当,怕是要得罪这宦官。

可要他因为这句话就要小心翼翼地陪不是,他又不情愿,只好似生气非生气地站着。

狄阿鸟转脸冲那红脸大耳的胖个儿宦官瞅瞅,见他已经涨红着脸急,立刻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乐呵呵地问:“那个没蛋蛋的?你憋着屁啦?”

棚营里乱糟糟地笑一片。连外面的小兵都捂嘴。但还是有愿意巴结的。很快,送他来的那名军官上前,和小宦官一起替他揉胸口,连声说:“高公公好歹也是陛下派来的。你们怎么能这样?!”他回过头又哄:“莫气了。莫气了。”众人冷眼冷哼。而那名叫高福德的宦官几乎都要被气哭了,起身闹道:“咱家不和你们闹着了。咱家……咱家要回县城歇着。别不知道好人心。”

冯山虢生怕横生枝节,笑道:“夏大人说粗口说惯了。冲谁说得出来,那是当谁是自己人。您老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倒是实话。

高福德想想也只能这么觉得,他一拧肉乎乎地下巴,拿胖手指一指狄阿鸟,理论说:“他呢?他可是故意的。”

冯山虢和夏景棠都忍不住想:营里哪个你都可以问罪。就他,你还是少惹为妙。

狄阿鸟斜了高福德一眼,挑衅地问:“他什么他?你要是敢进县城歇,老子剁了你?陛下让你干什么来了?让你来监军!什么叫监军?就是别人打仗时,你在一旁看着,看谁不用命,戳他一剑。”

宦官用手背一叉腰,负气说:“你?!我就进县城。”

狄阿鸟黑着脸,老子骂儿子一样嚷:“你他娘的还反了天。老子就不让你进!你进一个看看,他娘的,没人管了?”

冯山虢深怕他和一个宦官搅个没完,连忙问:“博司长官有何高见?”

狄阿鸟不耐烦地说:“我有什么高见?先看看他们有没有战书送。等上半个时辰后再打不迟。”

夏景棠正要再说什么,外面有人禀报:“敌营派人投书,要见元帅大人。”当即笑道:“原来他们也知道下战表。”

狄阿鸟到夏景棠耳边低语说:“你在营里和他使者好生说话。我点兵待发,只等那使者一回,就出兵打他个措手不及。”

夏景棠疑惑地问:“为什么?”

狄阿鸟低声说:“所谓十里外,只是对城而言,离我前营不过五里左右。他们人困马乏,却在近处逗留,一定会作提防。说不定只是来吓唬吓唬人。要出击,最好等到他们懈怠,他才肯扎营,到他扎营扎到一半的时候,是最好的时机。况且使者前来,必试探我军虚实,夸大其词,威言恐吓。将军软弱和善,会麻痹到他,让他回去,又会迷惑到敌军将领。到时我麾军掩杀,这一仗何愁不胜?”他又说:“我军弱势,第一仗能胜不能败的,如此方能保证万无一失。”说完,他蛮不讲理地递步,到高德福身边一把拽了去,嚷道:“监军。随我去监军作战呗。”

高德福杀猪一般嚎叫着,慌乱地打他的手,看得众人心头一阵痛快。

夏景棠痛快归痛快,也不得不虚伪地阻拦,大声喝道:“你带他干什么?”

狄阿鸟大义凛然地还了一句:“人尽其事,方能胜敌。若得高公公鼓舞,军民怎不敢于就死?”

说罢,已经拽人如提鸡般出去。高德福的人连忙往外追。

紧接着,神色慌乱的小宦官折回请求:“夏元帅。你就帮帮我们高公公吧。”

夏景棠打心眼里解气,叹道:“这里只有他我管不了。”但他又立刻吩咐说:“来人。去抢高公公回来!”

他看着几人消失,这才笑不打一处地问冯山虢:“这横人今儿怎么欺负上高公公啦?”

冯山虢笑道:“他在向你示好呢。他一个土司,若不在朝为官,哪会把一个宦官放在心上?可你就不一样了,官做得越大,越要敬着这些在主子身边的小人。”

拓跋部使者跋扈万分地见到夏景棠,在他一再示弱时扔下一封书信说:“我汗王已等不及了,望你等速措粮草,送往我军大营。”说罢,肆无忌惮地走出去。

夏景棠拿着信要冯山虢读给众人听。

冯山虢读道:“孤求和心切,出非无信,得天朝所愿赐,即归。”意思是说:我前日乞和,这次出兵不是没有信用,而是求和心切太盛,只要拿到天朝的赏赐,立刻就回去。

这相当于在说,他的人不是来打仗的,驻扎在你们城下,那是来领赏的,给了东西就走,不给东西不走了。一名将领当即唾地,大叫:“无赖!”

冯山虢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回到自己的案前秉笔而书,片刻即成,拿到夏景棠面前,让夏景棠过目。夏景棠一看,上面写着如是两句:兵痞。万勿误伤。夏景棠想到光头博格整装待击,正应一个“痞”字,“扑哧”一笑,说:“可惜,误伤之后才能把信送到。”

冯山虢很快添上了几字:“今纵兵所踏不知何人,汝知之乎?”

※※※

狄阿鸟早在前营集结兵马,等敌军使者几人乘骑去了一阵,下令步兵先击,自领骑兵后出。步兵走到一半,眼看要接近敌营。骑兵呼啸着从后面越过,几乎紧跟着敌人放出的游哨。

拓跋部领兵将军李景思乃是靖康降将,熟知兵法,靠前勒军,乃是依照了拓跋巍巍的指示。拓跋巍巍议和时再战总需借口,故意让他表现出轻佻无礼,诱使城内出击。李景思依计行事,做出无礼之极的姿态,但并没敢让人马有丝毫的懈怠,只等吃个小亏,占个道理。他问完使者投书的情景,令儿郎扎营休息,回头跟部下们说:“看来,他们是不肯出兵啦。”正说着,忽听得哨骑鸣角,疑惑万分地问:“怎么回事?谁胡乱吹角?”

这时,他才知道城内已经出兵,仓促之中整兵作战。

狄阿鸟先使一骑校率三百骑驰入,只求驰穿敌营,不求杀伤;而将后队分成两支,自左右冲杀。李景思所率二千人马前面败退,后面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刚知道怎么回事,已见着敌人的马队,当时就炸了营。争先逃窜的兵士又经左右两支人马一冲,溃不成军,奔纵十余里尤刹不住脚。拜狄阿鸟不敢猛追所赐,二十里外收住败势,一清点人数,才知道人马折了近四分之一。

消息送到拓跋巍巍所领中军。

拓跋巍巍没听伤亡人数前尤自欢喜,说:“诱使他们动手就好!”再一听死伤人数,不禁大吃一惊,说:“天朝仍不可小视。”部下纷纷诋毁李景思。他却不加惩处,仅令卫莫建业接应,自领中军于后,徐徐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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