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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节 和你过不去,你应该高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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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旷野上不断冒出骑兵,背后也有人越过席超拉来人马。

几名卫士背靠背地围着席超打转,因不肯让任何人靠近而杀伤过多,引发那些悍兵的疯狂报复,致使厮杀陡然猛烈。一时间,步兵鱼跃持击,悍不可挡,骑兵反复俯冲,来往驰骋,仅存晦涩星光的黑夜里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时而伴随兵刃上的寒光,时而伴随暗吐的血柱闪逝,彻耳响闻着几句话:“还不住手?!”“老子拼啦。”“我是自己人!”“凭什么要抓我们?”“保护将军!”

离他们六百步外的树林边露出十数名水磨山骑兵。

他们特意从七、八里外一边倒的另一战场赶来这里,趁乱寻找谢先令和常子龙,并收集、引导官军溃兵,自己隔岸观火。为首的狄阿鸟眼看敌兵果真陷入厮杀。低沉地唠叨用眼睛和耳朵观察到情景,说:“白日败退,夜晚收拢,士气退潮,军辎大量丢失,官兵之间已经是牛马不对脸,而今火具奇缺,偏偏急急求战,在出营阵兵的当口被披着羊皮的狼乱钻,肯定要炸营!”

几名骑兵驰来禀报说:“敌军溃兵败逃来到,现已收拢一百多人,赶进去让他们喝一壶吧?”狄阿鸟想想自己的安排就觉得好笑,挥手告诉说:“把他们投进去,先告诉说,博格阿巴特的人马胳膊上扎着白布,夜袭我军主力;而后再下令,让他们前后夹击,大破敌军。”

骑兵们在黑夜对视大笑,只有狄阿鸟保持着严肃。

狄阿鸟很不满地问:“笑什么?把老子的二十面埋伏吓跑了呢?密切留意敌情,以免自己人发动过早!”

他在“得令”声中走到一旁的驴车鼓边哈哈大笑,笑完下马,登车,朝黑压压奔上来的步兵汇合上去。

汇合官兵前进到自相残杀的战场前只有一百多步,狄阿鸟方在两百多人的阵营里拿鼓槌向前长指,咆哮说:“弓弩手前进!”两队弓弩手飞奔上前,八十部外开始射箭,一直推进到离敌人只有五十步的地方。

背后因为窝囊而不能发泄的步兵排着整齐的队伍,迫不及待振兵,猛吼“中军”转达的冲杀口号,齐齐汇集成惊天动地的气势:“破。破。”

两只鼓槌先轻后重,旋即成拍,带着狄阿鸟满腔的愤恨和怒火,“嘭、嘭”倾泻。

此时朝廷的主阵营中尚有几名素质超群的军官不为乱象动摇。

也不知他们这些下级军官怎么在各营叫嚣“贼军混入”的惊乱中整齐队伍的,却可见这起朝廷精锐并非浪得虚名。

他们牢牢掌握住自己的百人小阵,使士兵不惊,不逃,不乱,执戈以严,却不敢妄自后撤。

几名骑士率先脱离战场,驰过野地,越过席超找他们要援,紧张无比地要求说:“快。快。”继而气急败坏地解释:“敌我之间可以分清的。”他们无论如何,却不肯给兵,只是说:“恕难从命!”

前方响起隆隆的战鼓,敌军突然开始一场大张旗鼓的进攻。

谁还能无动于衷吗?谁还按兵不动?军官们的头脑已经不堪负荷,他们苦笑地看着从身边逃跑的战友,听着他们以要不到援才逃跑的借口,再次证实敌人的确没有裹白布,只好挥军前迎。

将士们对卑劣奸计充满仇恨,觉得那样很不光明磊落,就连不少正要逃走的士兵也匆匆回身,誓要教训、教训这些狡猾之辈,实在教训不来再逃跑。

黑夜里的星光更加黯淡,两流人马骤喊狂御,掀风撞击。

噼里啪啦的砍砸声,巨大的怒喝声,碧血残肢的抛撒,没有人不是在爆发自己满腔的热血。主营兵马终究占据上风,将外来敌兵团团围住。然而双方几翻几转,杂处一起,渐渐难以辨认。大伙的神经都很脆弱,来往磕碰,免不得发生自相残杀的悲剧。杀来杀去,越来越多的敌兵为求自保,匆匆抽身退避。

外面多是步兵,他们既怕敌人扩散,又怕骑兵趟走伤人,吃过少许暗亏,对头合计,纷纷大喊:“往外逃是贼军。”

数百骑兵不得不受他们胁迫,再不敢乱散。

而他们不逃,依然一紧张就自戕。

眼看敌人后续投入不大,战场逐渐稀疏,有人为求辨清敌我,急中生智,喊道:“对口令。”将士你问我,我问你,高一声低一声,却时而有人抡刀,杀得冤枉。席超也得到前营回报的口令,并不觉得敌人敢如影形随,做那跗骨之蛆,当即半身冰凉,惊悚怒呼:“无故枉杀者是贼军!”

将士再不敢妄动刀枪。

过不多久,有人或出于捣乱,或本身就是奸细,或因为不满这种压抑难受的场面,大声胡喊:“大声喊叫的是贼军,可以杀。”

将士也生怕身边有人按这个标准砍杀,能不出声就不出声。他们不敢猛烈地砍杀,不敢喧哗,有时仅仅喘着粗气相互环顾提防。整个阵地因而笼罩着更可怕的气氛,惟见得无数盔甲和兵刃闪耀、反射着星光。人人头脸尽汗,在所处的,无太大声息的,透着蓝光的,不知何时得解此困的环境中难受,此刻,他们宁愿抛弃性命,也不愿意再僵持在这可怕的梦魇中,惊悚,淌汗,被偷杀,再也不顾相约的“逃散是贼兵”。

后到的前营溃兵已经稀疏,再没有得到水磨山司的敌人诱骗。

他们经过时,见面前盘裹一团森森粼粼的无声巨蛇,喊过、愣过,皆以为冥冥中有神灵降世,镇魇了这群战友,奔绕时尽皆哭嚎,恨不得爹妈多给两条腿。

营内远远近近,兵马一层层,一阵阵地崩溃,更多人跟着跑。

突然,后方火光处传来阵阵杀声。眼看往后跑不行。士兵们草草掉头,经过营地向前跑,跑半晌,再次遇到敌军。奔跑的人再也弄不清水磨山的兵力怎么这么多,只顾往四面八方逃窜。可不管他们逃到哪里,逃几里,前方都会擂鼓鸣角,传来隐约大喊:“我们只给没兵器,没盔甲,没马骑的人放行!”士兵们并不觉得那样的条件苛刻,忙着丢盔弃甲,抡着两条腿,打着屁股蛋儿飞奔。

席超开想也是博格阿巴特趁自己的兵马无心作战,伏击剽掠。

他在混战中开几次口挨几次刀,到底也不知道是敌人干的,还是自己人干的,眼看自己的身份都难以证明,更不要说勒住如鸟兽散的士兵,只能无能为力地在步骑往来奔走,沉痛地面对如此悲剧。

一霎那,星月攒动不休,令人恍若隔世。

狄阿鸟带着的骑兵奔走,连刀都不动,到处安抚那些笨得逃不掉的,不舍得舍弃兵器衣甲的,时而奉劝说:“都逃啦。你们不逃白送死,随便丢两件东西,走吧。”时而告诉说:“都不要怕。我们只要马、盔甲和兵器。你们把该留下的留下,走吧!”前几次遇敌,还有不少官兵不肯就犯。

而后他们眼看打到这份儿上,拼命是在白白送命,倒也肯委曲求全。

在他们当中,有些人狡猾地脱掉盔甲打成包裹,用兵器挑在肩膀上,能骗过去就骗过去,骗不过方再说;有些人为避免怀疑,专门到水磨山司的百姓面前舍甲弃马,而后低头逃走。

在席超身边只剩五、六步骑时,水磨山司的马蹄踏到跟前。

狄阿鸟、牛六斤都在这支马队中。

混过敌营的牛六斤显然再也分辨不出敌将的模样,坚持让在场所有官兵都脱甲弃马,而后尽管走。席超虽非赫赫之辈,却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群土匪土司打得如此狼狈,枯槁的心中只记得对博格的愤懑,因而缓缓地拔出长剑,平静地要求:“你们的首领博格来了没有?何不出来给见一面,让本将瞑目?”

狄阿鸟不知道这脸不凶,身不壮的甲士干嘛垂死挣扎,狐疑地伸出头,连忙把手举过头顶,也好在弓箭手准备好,挥手让他变刺猬。

他见对方的样子不像是胡乱拼命,恍然暗说:“莫不是寻我单挑?!土匪打劫靠单挑,两军对阵也靠单挑,打到这份上还要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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