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明知和我们的想法不一样,但只要是对的,我们就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
玛琉在感到一阵茫然之际,突然发现巴尔哈顿撑在面板上的那只手,在不知何时已经握成了拳头,上面一段暗青色的血管在不停地随着那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在微微地跳动着......
“即使是因此受到猜疑或者责难,我们在一些情况下都必须要作出这种类似的选择......不,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因为——这是我们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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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三个小时,大天使就要离开奥布进行这段逃亡之旅的最后一段航行。
出于自己的目的,我提出以个人身份为大天使进行最后一次的护航战斗,因为照估计,当大天使出现在外海的那一刻,就是决战来临之时。
撇开我私心不论,当我这么提议时,奥布方面的表现却让我有些意外。
不但没有想象中的阻力,反而还有一台MS作为额外支援。
“如果可以,请尽管处置这台机体,就当是试验一下M1的实战能力好了。”
我看着萨哈克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有些明悟的感觉。
这就是政治吗?
而就在我前往奥布北出海口的船坞准备登舰时,却在船坞的MS运输坪上看见了一个正在等我的人。
卡嘉莉.阿斯哈——我‘现在’的‘未婚妻’。
呃,要是按照一般的小说情形,现在的场面应该会有些热泪盈眶的镜头才对。
但,我却只是站在原地,安静地与她对视着,一言不发。
她轻轻扬了扬下巴,向旁边的物资堆放处示意了一下,就率先往旁边走去。
也好,是该谈一下的时候了。
我心底轻叹一声,跟在她身后。
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我找了个位置靠在了箱子上,同时向外瞥了一眼,毫无意外地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斜站在一个能完全看到这里全部情况的位置上的那个壮汉卡萨奇斜过来的眼神。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卡嘉莉的话让我把注意力收了回来,但一对上那双金色的眸子,我的眼神就不自觉地往旁边滑了开来。
“我只是......还不适应而已......”
我不由衷地敷衍着。自从上次时间后,始作佣者之一就外出潜逃,另一个我连抗议都很难发出,干脆就一直以参与‘歧途’的修改工作而躲开了后面的安排。
而几次之后,乌兹米可能也不想过于紧迫还是因为别的,采取了放任的态度,反正现在双方的合作已经正式开始,估计也认为我已经不可能在作出别的什么行为来破坏这种对双方都有利的情况了吧。
而我,其实是根本无法面对卡嘉莉,从相遇一开始,我就不知道该如何把已经成为奥布公主的她摆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更别说现在这种突然的身份转变了。
虽然说过要守护她,但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吧?我在心底哀叹着。
而且,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我认识的小女孩,作为一个国家的公主,我又能怎么守护她?我真的可以吗......
“当时......你为什么不反对?”
半响,我问出了这个一直盘恒在我心头的疑惑。
虽然卡嘉莉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当时的情况我不相信她会不能看出这是个设计好的套子,但她依然把脖子伸上去.......
那么,既然这里面有她自己的意思,她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对她这种年纪的女孩,会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同意这样的政治婚姻,这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自由,不是最珍贵的东西吗........
“那......你呢?”
卡嘉莉和我一样,低着头靠在对面的箱子,那淡淡的反问,却让我无言以对。
当时有能力改变的,不只是她。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其他的私心,造成现在这情况的人,不只是‘他们’.......
放任,其实就等于选择。
“可是,这真是你的期望,还只是别人的期望呢?”当我有些不甘地说出这话时,就知道要糟,但为时已晚。
“我的期望?有区别吗......”卡嘉莉的声音在此刻竟然透着一点软弱的意味,这种意外的情况让我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的这一面。
但,当她猛地把头抬起的那刻,刚才的软弱似乎都成了我的错觉。
“对我来说,我所能结婚的对象——就只有我的国家!”卡嘉莉的坚定语气让人无法怀疑这只是她的漂亮话而已,这一刻,她又恢复成了我认识的那个卡嘉莉,固执、野性、桀傲的少女。
那个始终在坚持自己道路的少女。
但,在震撼之余,我却感到一阵的悲哀。
傻女孩啊,坚持着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甚至把自己的未来绑在了我这个根本不稳定的因素上,但这样真的就是正确的吗?真的就能达到你所期望的那个结果吗?而,又有谁会明白呢?
她认为这样是为了奥布,可在其他人看来这只是阿斯哈家单独的行为而已,那晚的行为在奥布统治层上引发了怎么样的一场风暴,从我在‘歧途M1’的开发时期旁人眼神的转换就能看出点头绪来。
不清楚我身份的只当是个攀上了高枝的傻小子,清楚内幕的虽然不说什么,但对我的存在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排斥起来。
政治是交易,既然是交易,那么有得必然有失。
政治婚姻也是一样,旁人的目光会集中到带来的好处上,至于失去的东西.......反正伤不在自己身上,但他们似乎也忘了,他们所嫉妒的东西,原本也不属于他们。
乌兹米和大叔这种行为,直接把我从背后推到了浪口上,虽然乌兹米那边做出的急切态度让人感到很可疑,而我到现在也没想通这当中的原因,但关键再于——我是绝对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走到前台上的!
不说我如今的身份和干出的事情,就算是被说成比奥布还墙头草的墙头草也不嫌过份,而组织从一开始要干的事情就注定了我只能行走在黑暗中。
所以,我必须尽快摆脱现在的状况。
正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躲着卡嘉莉。
而现在,我才更加明白,我行为可能带给她什么样的伤害。
为什么她会是奥布的公主,为什么我们相遇时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这个傻瓜会宁可抛弃自由也要背负这种沉重的责任。
有人为了自由卸下责任,有人为了责任放弃自由。他们都认为这是正确的选择。
我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对我而言她所要面临的东西比起我的期望,或许,要更现实得多。
傻女人啊,可是,就是面对她这样的傻瓜,我一点也笑不出来,我甚至无法去指责她那想当然的想法。
我们都一样,都只是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在这点上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那种高高在上的指责,我做不出来......
同时她的话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在她的心里——我永远不可能成为第一,永远不可能。
我猛地发现,我所遇到的两名公主是何其的相似,不一样的性格,一样的固执。
在拉克丝的心里,我又真的能排第一吗?
我、拉克丝、卡嘉莉都有着自己的坚持,我们都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走自己坚持的道路。
但,既然是自己的路,那么彼此就必然存在着分歧点,当岔路来临时,我该怎么办?
当我们之间相隔的是一个国家,是她所热爱的国家,我能怎么办?
我想要守护的,只是一个人。
要守护一个国家,对现在的我来说.......
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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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身后传来那熟悉的脚步声,卡萨奇转过头来,正好看见卡嘉莉提着一个银色的小箱子向他走来。
“——回去吧。”
当他听到卡嘉莉的话后,没有多说半句,就跟在了她的身后。
那个人的离开,一直在担任警戒的他当然知道,但他很清楚什么是不该说的。
作为乌兹米大人的支持者,他所要做的就是服从,无条件的服从。
无论是对现在的乌兹米大人,还是将来可能的卡嘉莉大人。
......
提着手中的小手提箱,卡嘉莉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竟然,就这么离开了......
那个她一见面就会和他吵架的人就这么和那艘船一起离开了,虽然只是说出去战斗一次后就会回来,但她心里总感觉到莫名的不安。
还有一种突如其来的空虚。
明明相识到现在才两个月,但却从一开始那种尴尬的冲突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关系。
但她的心里却没有那些过多的抵触情绪。
或许,只是因为和谁结婚都一样吧,那他也是和其他人一样而已。
只是如此而已.......
她在心里对自己如此说着,耳旁却还在反复地回响着离别时他说的那些话......
“对了......这个,你拿着吧。”
“这个,是什么?”
“还给你的东西而已......”
“还给我的......难道是......你——你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干的?在撒哈拉的时候吗?!竟然偷我的内——”
“喂喂,我就是这种人吗?我还不知道你穿的什么——别动手!”
“你还说!你敢说那次你什么都没看到?!”
“哪次?——啊!那一次啊——”
“给!我!忘!掉!”
“......这不是你让我想起来的吗?——呃,我不说了,把箱子放下来吧。”
“哼!——这到底是什么?怎么还有密码锁?”
“这个嘛——等你找到‘过去’,就能打开它了。”
“哼,装神弄鬼的家伙......”
“那么,我走了哦。”
“等下!”
“——干嘛?不能等回来再说吗?”
“没什么......你,还回来的吧?”
“我说了只是出去溜一圈吧?当然会回来......只不过需要点时间而已(小声说)......”
“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多疑的家伙。对了,最后问一句......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想问了,你的脸是......”
“要你——没什么啦!”
“又和乌兹米先生、我是说你父亲,你又和他吵架了?”
“......我只是想和你们一起走,和你们一起战斗而已,可是——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呵,我只是......有点羡慕而已。”
“可恶,你果然是在嘲笑我吗?!”
“呵呵,果然如此呢,你根本不明白啊......”
“我不明白?你说清楚了,别老说一半留一半的!”
“你不清楚,这是种怎么样的幸福啊......那种,别人现在只能去奢望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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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海外的ZAFT主舰上,此刻到处充斥着刺耳的警报声。
“奥布海域出现舰队活动痕迹!现在进行舰种分析中!.......确认,‘长腿’发现!各单位人员立刻进入指定位置!重复!各单位人员立刻进入指定位置!”
全舰的通告让沉寂了近半个月的ZAFT舰内瞬间沸腾起来,每个人都在摩拳擦掌,要好好发泄这段期间的郁闷。
正在新型机上测试着OS契合度的克鲁泽自然也听到这洪亮的广播声。
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一翘,拿起放在驾驶舱内一边的头盔,同时示意外面的整备人员放下密闭舱阀门。
当操作台的系统屏幕依次亮起后,克鲁泽打开了公共通讯频道,进准备以指挥官的身份进行全军的讲话。
“好了各位,现在我们的‘猎物’已经从洞里出来了,为了不让我们这期间的准备白费......”
“......就让我们尽情地狂欢吧。”一个带着难以抑制的狂热的声音插入了克鲁泽的话。
克鲁泽微微一楞,旋即不在意似地笑了一下:“这个家伙......”
当他关掉公共通讯频道后,在屏幕上跳出了一个小画面。
“哼哼,希望他们能让我感到尽兴就好,等待总要有点回值价嘛。”
阿尔弗雷德穿着银灰色驾驶服,头盔的前沿处画着一个金色的眼镜蛇徽章,那冷冷的笑容和那灰色的眼瞳相衬起来,有股说不尽的阴寒味。
希望,如此......
克鲁泽淡淡一笑,当他看向旁边屏幕上映出那台准备和他一起出击的机体时,他也楞了一下。
“你要坐这个吗?”
对克鲁泽话里隐含的意思,阿尔弗雷德当然知道,但他仍轻快地笑着,“就算是这种机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哦?这可让人有些意外呢。”对‘蛇’的驾机,克鲁泽上下打量着,嘴角的笑意也开始加深。
“对敌我的正确判断才是战场上活下来的本钱,而‘蛇’也该有‘蛇’想法。”阿尔弗雷德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头盔上的面罩,“该出去了,让我们的客人等太久可不是礼貌的行为呢。”
克鲁泽看着四周景物开始向后移动,他的驾机作为队长机被起重机第一个夹了起来,准备放到弹射通道上。
“呵呵,是到了该把一些东西结束的时候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呢,辛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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