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煦风畅暖。
仙隐峰上,永远都是灿烂明媚的春天。
凤凰花开得如火如荼,花海深处,一条清溪突然出现在眼前,自山上飞流而下,刚好将这凤凰林一分为二,溪流流转,在凤凰林中央空地上,一座凉亭掩映其中,流水经过凉亭时一分为二,刚好绕过凉亭,继续朝山下流去。
萧天玄望着身前的玉人,白衣胜雪,在这如霞似火的花丛中格外醒目。
她安静的抬头望着枝头盛放的花儿,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有着一层淡淡的光辉,青丝飞舞,白衣翩翩,凤凰林内落英缤纷,随着山风悠悠飞旋。
萧天玄微笑着,趟过潺潺流动的溪水,走到她的身边,微笑着,将手中的花枝递给了她。
慕容晴雪俏脸晕红,澄澈的妙目中满是羞涩和喜悦,轻轻的伸手接过,馥郁的芬芳,幽幽的传入鼻息,让她心醉神迷。
她温婉的微笑着,拉着萧天玄在凉亭里坐下,彼此依偎着,看着浓密的树荫间,稀疏透过的阳光。
无数娇艳盛开的花朵,如同无数璀璨燃烧的火焰,在飘渺的云海间,燃烧不息的,是无数对红尘的眷恋。
慕容晴雪双手捧出玄虚的龙渊神剑,一片落花随着山风飞舞,恰好落到了满是岁月沧桑的剑身之上。
神剑如有灵性一般,发出轻轻的颤鸣,似是欣喜,似是神伤,似是留恋。
斯人已矣,不知道他的灵魂,有没有随着曾经陪伴他征战天下的伙伴一起重新回到自己生长的地方。
百年前,仙隐峰的凤舞坪上,艳丽如云霞的凤凰花开得如火如荼,一个年轻英俊的白衣青年坐在凤凰林中的凉亭里,微笑的仰望着头顶倏然划过的流云。
凉亭之外,一个美丽娇俏的少女慵懒的依靠在一棵凤凰花树上,望着微笑的白衣青年,轻声问道:“师兄,你看什么呢?”
“我在看天上的云,浮云瞬息万变,捉摸不定,就像一个人一生的命运,永远也猜不到下一秒的形状。”白衣青年微笑着,望着澄澈碧蓝的天空,无数的山风掠过,扬起无数纷纷扬扬的花雨,他的视线,却始终悄悄的注视着身旁,那个如凤凰花般娇艳的女子。
“师兄,不要老是这么深沉,你和玄真大哥都这样,讨厌死了。”白衣少女娇嗔一声,用力的将手中的凤凰花枝朝着白衣青年掷去。
白衣青年哈哈一笑,也不闪避,任由凤凰花枝轻轻的打在他的身上,纷飞的花瓣围绕着他的身侧纷纷扬扬的落下,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轻笑道:“小雨,若都像你一般随意,玉霄宫可就成不了正道领袖了。”
可是他的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无声的轻叹:“小雨,其实我也多想像你一样随意,不理会那么多纷繁复杂的事情,可是,我终究要背负着师门的使命,生生世世,都不可以轻言放弃。”
卷起的山风纷纷扬扬的吹落了满地的落花,当时的人,早已离去,寂寞了百年的凤舞坪,再也没有见过当时满怀梦想,满是憧憬的人们。
慕容晴雪安静的依靠在萧天玄的肩膀上,听他诉说起这段往事,也不禁轻声叹息。
当年的玄雨并不知道,玄虚从没有望向头上的天空,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她的身上。
慕容晴雪伸手握紧了萧天玄粗糙宽厚的手掌,淡淡的温暖,在手里酝酿。
“走吧,去把该做的事做完。”萧天玄微笑着转头望了一眼身旁温柔如水的女孩,在他的身边,初见她时的冷漠孤傲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冷漠对人,本就不是她的真面目,找到了一个足以安心的依靠,她也终于能放心的展露本性。
两人携手走出了凉亭,走到了一株最繁茂的凤凰花树下,萧天玄低头仔细的看了手中的神剑许久,方才轻轻一叹,低声念道:
“困顿众生尽失魂,
碌碌庸才妄求真。
古来圣贤皆寂寞,
狂徒不独我一人。”
萧天玄的声音,有几分沉郁,有几分悲凉,曾经一切的热情和激扬,最后都不过是脚下一抔黄土。
“玄虚前辈一代人杰,即便离去,也该走得潇潇洒洒,也许我们这样为他黯然心伤,反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慕容晴雪望着萧天玄低声的劝慰道。
“你说的是,玄虚前辈一生困顿,终得自由,我们应该欣喜才是,我这样,反倒是亵渎英灵了。”萧天玄展颜一笑,在慕容晴雪吹弹可破的俏脸上用力的一吻,心头的压抑也随之轻松了不少。
慕容晴雪俏脸晕红,似嗔似喜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