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桑,便是在这种地方与我相识。
她是个十足的假小子,头发很短却很柔软,面孔生得有些偏男性但俊朗无比,虽是没有显赫的家族地位也一连迷倒了十多个女孩。但就是这么个帅气潇洒的女孩却有一点不好——她嗜酒,喝了酒就口不择言,胆子大到包天。不出意外的,就在一次酒后,她被拎到了铁房子里抽到半死不活。
因那时候天下着雨,他们没有跳舞,而桑,却缩在了一块石头后面,尖俏的脸上满是血污,衣服破烂不堪,她的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伤痕累累的身子,唇角勾起。
她问我,记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我摇摇头,那确实是我与桑的第一次会面,就算她之前再怎么招摇,能让我记下名字的人终究是不多的。
“我叫做桑,原名是丧葬的丧,现在是桑叶的桑……”桑似乎轻笑了声,清丽的容颜当真是我平生罕见,“因为我出生那日,我母亲难产死了,我大约是头先出来,结果接生的稳婆就看我这样子就断言我是个男孩,结果我父亲在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上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我,结果……我好像令所有人失望了呢。”
一头是满身伤痕;一头却是莺歌燕舞。
于那时,我便不懂这个世界了。
“什么弱肉强食、遭遇不平……这些通通都是唬人的假话!我,能力弱么?你们就算合起伙来对付我我都不怕,但是,我却没有你们那般的势力,所以,蝼蚁可以欺负我,滓渣可以践踏我,难道我生就低人一等吗?”·桑又喝醉了,一张巴掌脸绯红似霞。
我不耐烦地扛着她,喝道:“竟然喝了酒就少说胡话!”
“呵——”桑听似极浅的笑声,“你连也觉得是胡话吗?你好歹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我一怔,张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可我又能说什么呢?
……
我冷冷地注视这那些向我成群涌来的白色幼蛛,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南希胸前那枚象征着地位与尊荣的金质勋章,连命都丢了,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仿佛在那一瞬,我竟然为自己还活着而感到欢愉。
蜘蛛幼白晶莹如玉,难怪小裁缝会赞漂亮。
我蹲下身轻轻捻起一只,只不过是指间的那点轻微之力,那幼蛛便碎成了两半,一些绿色的体液渗出来,弄在手上有些黏黏的。我不由地讶然,这幼蛛,除了这些难清理的体液,又有什么可提防呢?小裁缝未免有点小题大做。
“万俟?”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得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桑?她……竟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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