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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舌战东邪(1 / 1)

?比之昨夜我唱过的《沧海一声笑》,此时我的歌声在程英的精湛琴艺配合之下,更加多了几分壮美和苍凉。一曲歌罢,我环视四周,发现众人再次被深深打动,房内一时鸦雀无声。片刻之后,房见陆无双轻轻拭去眼角泪花,赞道:“不怪表姊方才这样称赞张大哥所唱,我也想不到世上竟有这样动人心魄的乐曲。”说罢她察觉自己眼中带泪,不由略略低头,眼中微带羞意。杨过也叹道:“昨夜听大哥唱时,却不知为何似今日这样听来动人心魄!”我笑道:“昨日贤弟只听为兄破锣般的嗓子嘶喊,哪里有今日程姑娘妙手轻弹在此相伴,否则你们早把砖头瓦片扔过来赶了。”众人听我说得有趣,都脸带笑意。程英被我一番夸奖,面上顿时艳若桃李,垂首喃喃道:“我弹的比起师父来天差地远,是见不得人的,张兄却这般夸赞,实在愧不敢当。”我摇头道:“姑娘这样谦逊,倒叫张某无地自容了。若是姑娘的琴弹得都称不上一个‘好’字,在下所唱的便更加不堪入耳了。”说到此我忽然身形晃动,一步窜到院中,提气喝道:“墙外是哪位高人,何不进来见上一见!似这般在屋外偷听我们谈话,传了出去也不怕折了阁下的名头!”这一声虽然在杨过等人听来也并不怎么惊人,我喝声中却是用上了六成柔力,将自己的声音凝成一条细线,直冲着墙外那人逼了过去。

屋内众人忽然见我这般举动,都立刻意识到有人在墙外偷听。大家武功皆是不弱,见此情景忙纷纷随我到了院中戒备。谁知一时间竟听不到有人回答,众人也各觉诧异,目光一起向我看来。杨过上前低声道:“莫不是李莫愁那魔头贼心不死,又来窥视不成?”我摇头道:“此人武功远在李莫愁之上,若不是方才他失足踩脱了一颗石子之类,为兄都不见得能发现墙外有人。”杨过自与我相识以来,还是首次听到我如此高看一人的武功,他听了心下也自暗惊,忙提气戒备,只待来人答话。

这时众人眼前人影一晃,院中便即多了一人。只见他着一件青色长衫,身形瘦高,脸上木无神色,似是活人,又似僵尸,一见之下,让人看了心头顿觉说不出的烦恶。我一看此人便知是黄药师到了,眼角余光望见程英和郭芙均是脸带喜色,郭芙更是开口欲呼。当下我便哈哈大笑,道:“原来是桃花岛主到了,黄老前辈用这种方式和张某见面,确实不愧一个‘邪’字!”

来得那人正是东邪黄药师,他前日已与黄蓉见过面,得知我重伤郭靖不说,还败坏了他们夫妇的名誉,且挟持了自己的外孙女为质,以他对本门中人护短之性,听了自然大怒不已。但黄药师终究成名已久,听女儿哭诉了我武功的种种神奇之处,又见女婿一招之内被我重伤至此,心头也自暗暗震惊。他料定以我的武功自己也不可力敌,因此安慰女儿女婿一番便离了陆家庄,暗中寻访我和杨过的踪迹。我们二人带了郭芙一个美貌少女,行路又不加掩饰,因此黄药师沿着途中线索便一路追踪而来。今日他在附近镇上得知我们一行打听程英所建茅舍,深恐我们对自己的小徒弟不利,急忙赶到此处。黄药师到后恰好赶上我正高歌《沧海一声笑》,他虽不知是我所唱,但也被歌声意境打动,一时间忘了现身,倒也不是有意在此窥探。只是他沉于歌声之意,脚下无意中踩滑了一颗石子,却不想被我立刻听到,继而发声喝之。黄药师促不及防之下,只觉得头脑一晕,险些摔倒在地。他骇于我的武功,急忙运气调息,却见自己并未受内伤,当下他也知道自己行迹败露,方才现身与我们相见。

黄药师虽恼我无礼,但也惊于我立刻认出自己,便冷哼一声,道:“阁下如何认得黄某?”我也冷哼道:“前辈易容之术虽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张某。这副面具想来阁下也戴了几十年,也不觉得气闷么?”黄药师不由心头圭怒,道:“既然被阁下认出,也不肖得再留着这劳什子!”说罢伸手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但见他形相清癯,丰姿隽爽,额下蓄了三捋长髯,虽然他年纪已花甲,但看上去神采仍旧照人二目,想来年轻时定是一位风liu人物。

我见黄药师摘下面具,将双手握了一搓,那人皮面具登时已碎成无数小片,心中也赞他内力精深。又见他随手一挥,手中的碎片向院中地上散落,忙道:“此地乃是佳人居所,黄前辈此举也不怕乱了这清雅之地么?”说罢我微微侧身,左手运起“无影手”,虚空便是一抓,只见原本即将被风吹散的面具碎片,好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拢住一般,全都被我吸到手中。我握了碎片在手,道:“可惜这里连个垃圾箱也没有,只好由本人简单处理一下了。”随即我将碎片交到右手,内力到处,碎片立即化为尘土般的粉末。我张手用口一吹,手中粉末便被微风带去,转瞬间踪影皆无。

我这手功夫一露,黄药师不觉耸然动容,他虽也听闻女儿说过这张信义武功奇高,但毕竟未亲眼所见,心下也有几分不以为然。谁知今日见了我显露神功,才知女儿所言非虚。黄药师纵横江湖几十年,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出我武功远在他之上,当下他虽然心头震惊,但面上却仿佛无视一般随意。我以往显露身手,观者无不骇然,今天看黄药师居然不为所动,心里也有几分佩服他的镇定功夫,暗道:这老家伙成名几十年,果然也不是白给的,如果今日两下无人,我定要取了他的性命以绝后患。不过我既然看出程英对自己已动情意,此时若杀了她的师父,那程英必然和我誓成水火,到时我还怎么泡这个贤妻良母?不过这黄药师为人高傲,甚好颜面,而且最恨世俗礼法,倒不如……

想到此我微微一笑,道:“在下淮河张信义,平日久仰黄前辈大名,只恨自己无缘相见。今日一见,前辈果然是人中之龙,晚辈深感敬重!”说罢抱拳施礼。黄药师见我态度不卑不亢,浑不似常人见了自己那般恭敬,心中也有几分欣赏我的傲气。此时郭芙见我和外公见礼,只道我们之间已然无事。她多日不见亲人,早就忍耐不住心中喜悦,忙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外公身前,双手抱住黄药师颈项,娇声道:“外公,你怎么好久也不来看我!”黄药师本以为外孙女被我挟持,定然受了不少折磨。谁知今日一见郭芙,发觉她反而红光满面,气色颇佳,便知外孙女也不曾受我虐待,心下对我也略有些感激。他伸手轻抚郭芙肩头,温言道:“外公年纪大了,平日都一人在桃花岛,倒是你这小鬼头,也不和你爹娘来岛上看看外公?”说罢用手轻刮郭芙的翘鼻。郭芙也觉得自己方才出言不当,她偷偷吐了吐舌头,将头埋到黄药师怀中撒起娇来。

程英在一旁见了师父,自然心中十分惊喜,她正要上前给黄药师行礼,却见我和黄药师言语冲突,两下各不相让。程英虽和我相处不久,却也知我为人高傲,不拘礼法。她素知师父脾气古怪,见我对黄药师不敬,心中也暗暗替我担心,但在黄药师积威之下,却也不敢相劝。当下程英只急得手足无措,一颗心好似要跳出胸膛一般。却不想我居然主动示弱,程英见黄药师脸色稍和,心下正自高兴,却又见郭芙上前认了外公。她不由得大为吃惊,眼神自然向我望来,目光中充满了疑惑的神色。

我见程英眼神中颇有不解之意,便对她微微一笑,心中也在盘算如何向这小MM解释。却听黄药师道:“英儿过来,为师有话要问你。”我见黄药师唤程英上前,猜到他必然要问程英我因何在此,便插言道:“既然黄前辈有事相问令徒,我们外人自然不便在场。在下和义弟且在屋外候着,前辈如有吩咐只管唤我们就是。”说罢向黄药师微微躬身,拉了杨过向门外走去。却听身后黄药师道:“你若是心虚走了,我自然能将你寻回来。”我回身冷笑道:“在下人虽不才,却也从不临阵退缩。再说本人也想不到要避开阁下的理由,阁下这般说不怕小瞧了本人么?”黄药师听我语气强硬,不由也是一愣。我也不待他多说,便同杨过一起出了房门,站在屋外相候。

我见杨过脸上颇有几分愤恨和莫名之意,便问道:“贤弟好似胸中有不平之意,可是见了东邪心中不忿么?”杨过愤然道:“大哥的武功只在东邪之上,却为何这般受他的气?我看那黄药师也像他女儿般蛮横,又哪里有甚么前辈的威严?”我知道杨过深恨靖蓉二人入骨,连他们的长辈也一同恨上了,当下拉了杨过远走几步,道:“兄弟须知为兄并不是怕这东邪,只是他和自己的女儿女婿为人颇有不同。例如黄药师当年也只是听郭黄二人一番说辞,才以为令尊是甚么不义之徒,他本人到不曾加害杨伯父。而且他对自己的女婿也并不怎么称心如意,为兄是想借机挑拨一下他翁婿间的矛盾,如能令他对自己女婿心生罅隙,到时咱们搬到郭黄二人也必然容易许多。试想要是咱们如果能将郭靖的亲娘说得和你我一同对抗郭靖,那便是想不搬到他们二人都难啊!”杨过听我之言,方才恍然大悟,他只觉我说的道理虽然浅显,但其中细节却绝不是常人能够想到之处,心中对我更是佩服不已。我见杨过连连点头,又道:“兄弟仔细想想,为兄纵然武功天下无敌,但却也深知蚁多咬死象这个道理。如果我们不能争取一切可以利用之人,那只要郭黄二人联合数十高手来攻,你我兄弟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因此我这法子见效虽然稍慢,但只要我们依计而行,必然可以团结一批有生力量,用来对抗郭黄,到时兄弟你再报这杀父之仇,岂不是轻而易举了么?”杨过闻言不由连声赞叹,道:“大哥的法子果然高明,小弟想若是有人成了大哥的对头,岂不是睡觉都不得安稳?”我听了自然得意,心想:我这法子也隐隐合了主席他老人家的统一战线理论,当年他正是靠着这一招打败老蒋八百万军队,才夺了天下的。我用来对付一个小小的郭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我正和杨过说得开心,忽听远处有人高唱儿歌:“拍拍拍,弹棉花。棉花臭,炒黑豆。黑豆焦,拌胡椒。胡椒辣,起宝塔。宝塔尖,冲破天。”隐然是女子口音,听来年纪已然不轻,歌声中充满欢乐,好似不知愁苦一般。我和杨过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女子从远处蹦蹦跳跳地拍手踏歌而来。待她行得近了,却看此女双眼圆睁,嘻嘻傻笑,腋下还夹着一柄烧火用的火叉。凭我熟知剧情,自然识得此人正是曲傻姑。

傻姑行得近了,看到我与杨过二人在程英门前而立,便上前问道:“你们是谁,见到爷爷和小妹子了么?”言下之意,问得正是黄药师和程英。我早知傻姑和杨过之死颇有渊源,见她一脸傻笑,心中登时有了一条计策。于是我走上几步,笑道:“爷爷和小妹子在屋子里说话,我和杨兄弟站在这里等爷爷。”说到“杨兄弟”三字时,自己特意加重了语气,说完回身向杨过望去。

傻姑自然随着我的眼光望向杨过,当她看到杨过,脸上神色不由大变,抬起双手用力揉揉眼睛,好似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务一般。我见傻姑脸色大变,侧过了头细细思索,过了不久似乎记起了甚么。只见她猛地一跃而起,指着杨过叫道:“杨……杨兄弟,你……你别害我,不是……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去……去找别人罢!”说罢傻姑向我身后一躲,双手抱头,身上嗦嗦发抖。

杨过闻听此言,不觉如堕五里雾中,颇是不明所以。我见他脸上皆是愕然之色,便向傻姑道:“你为什么害怕,杨兄弟又怎么会死了?”傻姑只是抱头叫道:“鬼……鬼……是杨兄弟的鬼魂!”这时门口青影一闪,黄药师和程英从屋内匆匆赶了出来。傻姑见到师祖,急忙躲到他的背后,大叫:“有鬼,爷爷快打鬼!”

黄药师此时方才注意到杨过,他听了女儿讲述,已经知道杨过乃是杨康的遗腹子。此刻见傻姑如此惊怕,便即猜到杨过定是和其父极为相象。黄药师自然知道当年杨康是如何死在铁枪庙内,又知杨过现下被我收为己用,心中便对杨过起了几分警觉之意。他见我在一旁微笑不语,便问我道:“这年轻人可是杨康的遗孤?”我听他询问,便示意杨过上前,道:“这位便是我的结义兄弟杨过,前辈说得不错,他便是杨康伯父的独子。”转而对杨过道:“贤弟,这位就是桃花岛黄岛主,业艺并世无双,武功……”说到此我故意微顿,道:“也是十分了得。”杨过听我之前所言,已经了解我的计划安排,此时又听我言语中对黄药师的武功并不在意,心中也暗自好笑,他也不管黄药师面色不豫,上前见礼道:“弟子山野之人,不识礼数,还望前辈海涵!”说罢躬身一揖。按照杨过的辈分,本该对黄药师大礼参拜,而他却仅以晚辈之礼相见,显然是对黄药师甚是不敬。

黄药师自然知道杨过是受了我的蛊惑,如果换了旁人,可能会将杨过拉到无人之处,把当年的往事细细向他道来,这样纵然不能使杨过立刻相信我对他所言有虚,也必定会令他对我心存疑虑。只是黄药师生性高傲,见了杨过无礼心中也很是不满。他也不去理杨过,转头对我道:“适才听我外孙女和徒儿说你并非甚么奸恶之徒,还助她们赶走了李莫愁这个魔头,可是却有此事么?”我见他忽视杨过,便知双方梁子越结越深,心头也是一喜,道:“只不过是在下举手之劳,算不得甚么大事。”黄药师闻言怔怔望了我一阵,忽然大笑道:“好一个举手之劳,那李莫愁行走江湖二十余年,从来没听说谁能将她逼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没想到你这人的傲气,比起我当年来倒也不差!”我也微笑道:“在下不过是一介恃才诳放之徒,又怎能和前辈当年相比,前辈此言也是谬赞在下了。”黄药师忽然止住笑声,面色一沉,道:“可是你却为何伤我女婿在先,又坏了他们夫妇的名声,还居然挟持我的外孙女,这笔账你我要好好算上一算!”

程英见师父赞我的傲气,心中也感有几分欢喜。她忽听黄药师说我诸般恶事,只惊得漫头冷汗,决想不到这个看来温和有礼的张信义,居然和师父有如此过节。我看她已然六神无主,脸上满是惶急之色,心中也有几分不忍,便朗声道:“张某虽然不是甚么正人君子,却也非穷凶极恶之徒,若不是其中有些缘故,本人也绝然不愿和郭氏夫妇为敌!如果阁下能听我一言,也必然知道我实在有几分苦衷。”黄药师方才听了徒儿和孙女之言,知道我确实不曾做过甚么恶事,同时对郭芙也照顾得颇为细心。又见我语气坚定,面色一片坦然,也想听听我如何解释,便道:“你只管说来就是。”

我见黄药师脸色稍缓,心知他开始跟上了我的思路,便道:“本人要说的话,关系到前辈的颜面名声,若是前辈信得过在下,咱们寻个僻静之处细说如何?”说着我眼望黄药师,脸上故作几分为难之色。黄药师一生最是好名,听我说牵涉自己的面子问题,当然也有几分顾忌,便道:“你想去哪里说给我听?”我微笑道:“请前辈稍候。”说完走到杨过面前,压低声音道:“那呆傻的女子仿佛知道当年在铁枪庙中令尊被害的详情,待会儿贤弟可装作令尊复生,威吓她一番就是,谅她必会吐露实情。”杨过听我一言,心头惊怒交加,但他跟随我日久,也自学了几分我的镇定功夫,当下便道:“大哥放心便了,小弟又不是三岁孩童,自然能照顾自己。”言毕对我微微而笑。旁人看了只道是我叮嘱他照顾好自己,也觉是人之常情。我见杨过此举颇为机灵,心中也赞他长进不小,也自觉自己是个很好的老大材料,不禁有些扬扬自得之意。

当下我对黄药师道:“前辈随在下来如何?”说完也不等黄药师有所表示,转身向北方而去。黄药师见我举止透出几分神秘,心下也自有些许好奇,他见我身形迅捷,忙提气紧跟上来。在旁人眼中,只看到两条人影闪处,我们二人早已身在十余丈外。

黄药师为人本来十分自负,今日见了我的武功,原本对我有几分惴然之意。此刻他见我身形如电,转眼就已经身在自己前方,心下也明白我是要和他较量轻功。以黄药师的高傲性格,自然是宁折不弯,当下他也顾不得内力非我之敌,晃动身形向我猛追过来。这东邪身为五绝之一,武功本就是以灵动变幻见长。此刻黄药师为争面子,已然全力以赴,将自己的轻功身法使到极至。我虽然内力在他之上,但练习轻功终究日短,比起黄药师来颇为不如,不久便被他赶上超了过去。我见黄药师逞强,心中却并不急躁,只是运力缀在他身后半丈。无论黄药师如何变幻身法,加力疾驰,都不能再和我拉开半尺距离。

不到半炷香的工夫,我和东邪已经奔出七八里地,黄药师既无法抛得脱我,我也始终无法追得上他。我看见前方已经隐现一座市镇,便叫黄药师道:“想来此处也不会有人听到甚么有碍前辈名声的话语,在下看前方有座市镇,不如你我二人到此处歇歇脚如何?”黄药师方才只顾埋头急奔,他见始终甩我不下,内心本就有几分着急,忽听我发声相唤,听来我在急奔之下内力仍旧运使自如,显然还颇有余力。当下他不觉心中有了几分颓然之意,遂停步道:“黄某数年不履江湖,想不到后辈中竟然出了你这样的青年俊杰,看来世上武学进展之速,似我等这样的老骨头已然跟不上了。”言语之中竟有几分沮丧。

我听黄药师言下之意,竟是自承不是我的对手,心中得意之下,脸上却是一派端严,道:“黄前辈说得哪里话,在下不过是仗了年轻力壮,在精力上讨了前辈几分便宜。若是前辈再年轻十岁,晚辈想来也不是你的对手。”黄药师虽知我言不由衷,但看我不似方才那般张狂,心里也舒服了许多,便道:“你方才说有事要说于我听,又怕有碍我的名声,现下两下无人,总该可以讲了罢。”我看黄药师略带急切,忙道:“如此在下也不隐瞒,只想问黄前辈一个问题:郭夫人是否将我与她和郭大侠的恩怨从头到尾告知前辈?”黄药师闻言不觉一怔,道:“你是说蓉儿对我有所隐瞒。”我不答他所问,道:“那夜晚间,我原本想去陆家庄寻访杨过兄弟,谁知不熟庄中布置,被人发现误认为在下是贼子。当时郭夫人和杨过兄弟以及令孙都来到现场,本来在下对郭夫人十分敬重,自觉言语之中不曾有半点得罪,也许是在下有了失礼之处,郭夫人突然向我出手,在下毫无准备自然吃了大亏。试想本人也是年轻气盛,便想和郭夫人较量一二,好讨回些颜面,结果交手之下郭夫人不敌,在下也不曾再有所动作。”说到此我偷眼观察黄药师,见他听得认真,脸色也有几分严肃,便料到黄蓉定然未向父亲提起其中的细节,便续道:“之后因令孙对我出言相激,在下气恼之下便掠了令孙为质。原本是一时意气,后来我却忽地童心发作,想以令孙来向郭大侠交换三招降龙十八掌,用以小小地报复一下。只因在下本来就是个率性之人,这种做法在常人看来自然觉得不合情理罢了。”黄药师的脾气本就很是率性而为,听我说得诚实,脸上不觉带了几分笑意。

我见黄药师神色已见缓和,心想定要再加上一把火,让他对女儿的话有所怀疑,便道:“那三招降龙掌在下也是胡乱选了,本想如果郭大侠不授,也定叫令孙平安归去。谁知郭大侠竟然用假心法欺瞒在下,险些使我走火入魔,若不是本人命硬,早已不能站在此处和前辈讲话了。”黄药师虽然为人偏执,但终究是一代宗师,听到郭靖以假心法骗我,不由皱眉道:“你既和他并无过节,那他因何用假心法骗你?”语气之中隐有几分不悦。我苦笑道:“想来晚辈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分,郭大侠把我当作了邪恶之徒罢。”说罢摇头叹息。黄药师一生自行其是,世人都道他邪恶古怪,此刻听我所作所为,竟和自己当年颇为相仿,心中不免有些惺惺之意。他见我叹息,便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便做了,难道还要做完后悔不成?”言下竟然颇有不满之意。

我听他言语中不自觉地偏向自己,心中暗自高兴,道:“前辈说得是,这一番误打误撞,本人反倒练成一门奇功,因此在下倒是不曾后悔。当时我想自己险些坏了性命,心头气恼之下,第二日便去英雄大会上寻郭大侠的晦气。结果想来前辈已然知道,在下也稀里糊涂地夺了个武林盟主。不过我既伤了郭大侠,自然和郭夫人结下深仇,她当晚便使人暗中下手,想用迷香和火攻要了我和杨兄弟的性命。待我们侥幸逃出后,她又在林中布下天罗地网,再次伏击我们二人。我看当时情况紧急,不得不二次擒了令孙为质,也为得是少伤些人命。我离去时已和郭夫人明言,只待我们兄弟离了大胜关便放令孙回家,若不是令孙定要和我们一道来见程陆二位姑娘,此时她早已在归家途中。现下前辈见了令孙,可发现她身受甚么侮辱虐待么?”黄药师已向郭芙问明一路情况,也知道她非但毫发无损,反而到很受我们的优待,当下也缓缓摇头。

我又叹息几声,道:“如若在下当真对郭夫人心怀恶意,在夜探陆家庄时就可以借机下此毒手,而且和郭大侠比武较量时,也绝不会手下留情了。此事经过晚辈已经全盘脱出,至于黄前辈是否相信晚辈所言,对本人来说也不怎么紧要了。”结束这通长篇大论,我一边故作若无其事,一边偷眼打量黄药师的神态,同时自己也暗自气沉丹田,以备双方可能一言不和而导致的冲突。

只见黄药师面带几分冷然之色,对我道:“你这番话也不尽不实。既是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女儿女婿并无恶意,为何又在英雄大会上颠倒黑白,般弄是非,令他们两人声名大损。那杨康当年本是卖国求荣之徒,却让你说得好似身负奇冤一般,似这等不实之言,却让我如何能信你?”我听他即刻指出问题关键,心中暗道幸亏自己早有准备,当下我也不答黄药师,而是一阵冷笑。

黄药师见我冷笑,不觉有些恼怒,喝道:“莫非我冤枉你不成?”我道:“在下有一事想问前辈,当年众人所言杨康作恶多端,前辈是否亲眼所见。”黄药师想不到我竟发此问,愕然道:“我不曾亲见,只是人人均是这般说了。”我冷笑道:“江湖盛传阁下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可又确为实情么?”黄药师道:“江湖中人自然有他们的说法,我又哪里去管这许多?”我闻言故作悲愤之色,道:“着啊,前辈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又可曾想过杨兄弟之父当年的真实心思么?阁下也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怎么又能确信自己并未亲见之事定然属实呢?”

黄药师被我一番胡搅蛮缠,心下也有几分嘀咕。当年杨康的所作所为,他都是听女儿女婿所说,尤其是自己知道郭靖是个至诚之人,所讲的断然不能有假。可他今天看了张信义言辞确凿,神色含悲,大有为杨康翻案之势,不由问我道:“你又怎么知道杨康当年确系身负冤情?不妨说来给我听听。”

我见黄药师落入自己的圈套,心头暗自高兴,但我素知黄药师精明过人,自己绝不能让他看出破绽。当下我便抖擞精神,把自己对杨过说过的那些精心编纂之言,重新又向黄药师复述了一遍。其中我特别强调了杨铁心当年是为了让儿子取信于完颜洪烈,才自裁于众人面前。杨康是强忍身负的国仇家恨,在金国内部卧底数年,不断传递情报给大宋官方,才最终使得宋蒙联手灭金成功的。说到最后,我故作叹息,道:“若不是在下家中一位父执前辈也曾在金国充当细作,我又怎能知道得如此详尽?至于令嫒在铁枪庙中误杀杨康,全在于郭靖这厮明明熟知内情,确为了和完颜洪烈的一己私怨而不向众人说明,导致大家把杨康当作奸恶之徒,才使事情发展到今日这般!”说罢我双目直视黄药师,慨然道:“这便是当年一番恩怨的由来,不知前辈听了做何感想?”

黄药师听了我一番花言巧语,心中也暗感此事非同小可,如若真相张信义所述,那杨康确系含冤多年,杨过和靖蓉二人之仇,也不是空穴来风了。不过黄药师毕竟和郭靖相处多年,听我言辞中将责任退给自己的女婿,以他对郭靖的了解,心头也自然不信。黄药师沉吟片刻,道:“照你说来杨康非但无过,反而有大功于我大宋,倒是我那女婿郭靖是个卑鄙小人了?”我听出他言下颇有怀疑之意,道:“若说郭大侠是个卑鄙小人,那也确属胡言乱语。不过据在下所知,当年郭大侠本是个资质平庸之人,如果没有几分手段,有怎能使得令嫒这样一位女中魁首对他芳心暗许呢?特别是年轻人容易感情冲动,在自己衷心爱慕的女孩子面前,为了面子好看而有不智之举,想来也并非有意而为罢。不过他也不曾料到自己的一时冲动之下,会导致别人家破人亡,一个孩子自幼孤苦。因此今日此事的恶因,也全系当年某人无意中种下的恶果!”

黄药师自从得知女儿爱上郭靖,便不甚喜此人愚鲁迟钝,后来见女儿对郭靖情深根重,又看郭靖为人老实厚道,对女儿的一个“痴”字也勉强对了自己的胃口,于是也没有反对二人的婚事。谁知女儿嫁了郭靖为妻,生下孙女郭芙之后,终日只顾相夫教子,愈发的和老父生分了许多。似他这般性子高傲,虽然不会和女儿明言,但暗地里心下也颇有妒意。此刻听我一番言语挑拨,黄药师心中妒意又生,不禁喃喃自语,道:“我这宝贝女儿就只向著丈夫,嘿嘿,‘出嫁从夫’,三从四德,好了不起!”

我听他言语中略带惆怅,便知今日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以自己在未来社会混迹多年的经验,也料定此时切不可操之过急,要留下空间让黄药师自己整日遐想,这样才会使得他渐渐落入我布下的局中。想到此我对黄药师道:“在下也知今日所言之事,已然大大出乎前辈的预料,在下也不求前辈完全信任于我,只是想告诉前辈一句话‘善恶有报,此事到头来终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本人只请前辈静观事态发展便了。”说罢我对黄药师躬身一礼,便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向他望去。

黄药师虽然为人高傲自负,但也绝非蛮不讲理之人。他听我今日之言,本来也有几分匪夷所思,但却见我神情浑不似伪作,且将整件事说得头头是道,而自己细细思来一时也找不出甚么破绽,不免对我所说信了两分。黄药师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黄药师虽称不上甚么侠义之辈,却也不是个昏庸糊涂之人,倘若今日之事果真如你所说,你又如何为那杨过报这父仇。”我慨然道:“在下已向杨过兄弟说明当年的隐情,不过杨伯父沉冤已久,江湖中人又岂能信我一人之言。因此我们兄弟只有做几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先让杨兄弟在江湖中得了名头,在将事情真相大白于天下。本人也知郭大侠为国之心,可鉴日月,到时只要他在天下英雄面前说明当年事件真相,替杨伯父恢复名誉,我们兄弟也会就此罢手。毕竟冤家易解不易结,江湖中每日因仇恨而死的人,实在是已经够多了!”

黄药师听我说得恳切,心里也暗赞张信义此人见识不俗,便道:“若真如你所说,我也不会护短郭靖,到时定叫他为杨康昭雪冤情。但如你今日诓骗于我,那日后被我得知……”我也不待黄药师言毕,随即冷笑道:“那时在下自然会在天下英雄面前自刎,以谢今日诬陷郭大侠之罪!”自己一面说一面心中暗道: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个世界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变成真理。今后等我收录了足够的势力,再在江湖上散布今日自己所说的所谓事实真相……到时我到要看看,究竟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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