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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不令虎狼逾我墙(1 / 2)

?戚继光虽早已不受朝廷所用,然而一直心系国家安危。这时千里召唤,所说事体如此严重,厉抗哪里还敢耽搁,与宋书妤两人轻骑快马直入关来,一路昼行夜宿,月余间急赶至登州来。

这登州城两人也来过数遭,门户已熟,进城后便就直奔帅府。其时戚继光早非元帅,哪里还有甚么帅府。止是百姓敬仰,是以一直尊称其为帅爷。不然以戚继光居所破败之景,比之破庙也不相上下罢了,哪里还有些元帅府弟的威严。

厉抗见年余光景间,戚继光居所愈发破败了些,连门口的石狮也倒了一只,心中感念,大是叹息。遥想戚继光当年狂扫倭冦威镇蓟州,谁想晚年竟落得这般下场,而自己厉氏一门,也已步了戚继光的后尘。如此想来,怎能不心酸。

那屋门前空地上三三俩俩的站了数名乞丐,围着一个小孩取笑耍闹。厉抗知道丐帮传功长老住在戚继光居所,一心保护戚继光。这些乞丐瞧来再是寻常不过,却只怕个个都是武艺超绝的高手,不敢有一丝怠慢处,远远地下了马,走近前来,抱拳道:“各位丐帮兄弟,相烦通报一声,厉抗求见戚帅爷。”

这些乞儿围了一圈,拿那中间的一个孩儿耍笑,听得厉抗言语,本自喧闹的众人当即安静下来。一个瞧来为头模样的乞丐将厉抗上下打量一番,道:“你便是厉抗?蓟州厉元帅的儿子?”

厉抗毕恭毕敬,点头答道:“是。”

那乞丐面色一变,道:“你反了朝廷,自在北方快活,却到这里来做甚么?”话音未落,手一伸,便向厉抗擒来。

厉抗哪里料得这人忽地出手,竟躲闪不得,被那乞丐一把擒住自己手腕。这一下只觉腕上如遭铁箍钢锁,痛入骨髓,急切间不及细想,被擒住的左腕翻转反夺,同时右手呈拳,反打那人当胸。

那乞丐却不避不让,冷哼一声,手臂加力反扭上来。厉抗空有一身气力,却敌不得这人,只觉一股大力扭来,腕骨几欲折断,硬生生被他反扭过身去,那当胸的一拳哪里还打得出去。

那乞丐喝道:“只当你有甚么大本事,却原来是个脓包,全不中用……唉哟!”

厉抗被反扭过来,瞧不见那乞丐说话时的神情,只觉得他反扭自己的手忽地一震,劲力松了,当即发力反夺,脱了出来。他拳术虽是不精,技击经验却丰富,这时一离了掌握,并不忙着转身,向前疾跨一步,一防身后的追袭,随后才侧过身来,站定马步,凝神戒备。却见宋书妤笑盈盈地站在那乞丐身旁,那乞丐握着手腕,面上红一下白一下,颇是尴尬。

厉抗拳术并非长项,宋书妤却已浸淫十数年,戚继光的太极拳术更是深得精髓。头先她见厉抗被制,自己掩上前去,趁那乞丐说话的空当,伸手解围。那乞丐见宋书妤伸手过来,便使个擒拿手的套路,反拿宋书妤手臂。却不想宋书妤使的全是巧劲,引起太极劲法,竟用那乞丐自己的劲力,卸开了他制住厉抗的那只手。

那乞丐在丐帮身份不低,其余乞丐见其受挫,喝呼一声,纷纷围拢近来。宋书妤大吃一惊,慌忙踏前一步,护在厉抗身前,口中叫道:“各位前辈,在下两人求见帅爷,却无意冒犯。”

那为头的乞丐怒道:“你们早反了朝庭,这时候却有甚么脸面来见帅爷?”

宋书妤道:“我们没有……”只言片语间,哪里解释得清楚。这些乞丐也无暇听她辩解,不待她说完,几名性急的已是冲到近前来。厉抗两人心知自己不是丐帮群雄的对手,当即急退。

只听得一人叫道:“众人住手!”

这一声不甚洪亮,却甚有威严,本是怒气勃发的丐帮众人听得这一声,慌忙停手。厉抗夫妇也收住脚步,向那人躬身一礼,道:“帅爷!”

戚继光拄了拐杖,站在自家破败的厅门前。任谁也无法想到,这白发皓首,满面皱纹,止着一件灰布长衫的老者,便是当年扫清海境,威镇蓟州的戚虎戚继光。

那为头的乞丐慌忙上前扶住戚继光,道:“帅爷,外头风大,你却出来做甚么?万一惹得病发,却如何是好。”

戚继光摆一摆手,微笑摇头,道:“不妨事。”转头看向厉抗,打量一番,笑道:“你来了。”

厉抗躬身道:“是。”

戚继光道:“北方之事,我大略知道些。你可曾遇着袁崇焕?”

厉抗答道:“是。正是袁大人告知在下,说帅爷有事召唤。不知……”

戚继光摆一摆说,打断道:“迟些再说不忙。来来来,来瞧瞧你那鸿基孩儿。”向着门首旁那孩子一指。

厉抗将厉鸿基寄养在戚继光处,已有年余。这次过来,于路多曾挂心,不知这孩子怎生模样,个头是否又长高了些。这时转头看去,原来自己孩儿一直就在身旁站着,便是头先那群乞丐围在中间耍笑的小孩,自己夫妻两人却一直不曾注意。

众人转过头来瞧,那厉鸿基却动也不动,摆着马步沉腰的架势,双拳收在腰侧,圆瞪了两眼,恶狠狠地瞪着前方,于旁变故充耳不闻,似乎一切都不与自己相干。

宋书妤略细心些,隐约记得头先那些乞丐围着厉鸿基耍笑时,他便是这般模样,动也不动。后来变故忽起,这些乞丐围攻自己两人时,厉鸿基瞧也不瞧一眼,自始至终不曾动过半分,却不知他在做甚么。

戚继光笑着摇摇头,叫道:“鸿基,鸿基。”

厉鸿基充耳不闻。旁边一个乞儿笑着凑过去,道:“马步迟些扎也不晚,帅爷叫你,你先过去罢。”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拉他。

厉鸿基动也不动,待那乞儿手伸至身前时,忽地出手,一把拿住那乞儿手臂,向内便夺。那乞儿“哟”了一声,身形一凝,笑道:“瞧你马步扎不扎实。”发力向外反扯。谁知厉鸿基马步前踏,伸到那乞儿足下勾绊,同时手臂发力,顺了他拉扯之力,反向外送,竟将这乞儿推了一跌。

众乞儿哈哈大笑。宋书妤低声在厉抗耳边道:“这是太极拳的一势。”厉抗点点头,道:“咱们孩儿倒是出息,才这么点大个人,却能有这般修为。”

那乞儿跳起身来,叫道:“好你个小娃娃,欺负你家叔叔了!”踏上两步,又伸臂来扯他。

眼见这几十岁的人向自己未满十岁的孩子动手,宋书妤冷哼一声,便要出手。厉抗将手一拦,低声道:“这些人瞧来同鸿基孩儿关系甚熟,不过玩闹罢了,咱们瞧瞧再说。”

说话间,那乞儿怪叫一声,马步沉腰,稳稳地扎了个马步。厉抗见他腰沉腿平,起动间极见功底,心中暗暗一惊,想不到这乞儿瞧来甚是寻常,却竟是一名强手。

那乞儿马步扎定,便是一名壮汉发力猛推,也绝不能倒,自信厉鸿基再带不动自己,当即笑道:“这次我摔你一个跟头,大家扯平。”伸出手来,抓住厉鸿基左肩,发力一推。

厉鸿基不避不让,受他这一推,上身晃了一晃,竟不倒地。那乞儿不想他马步扎实,自己轻轻一推竟奈何他不得,笑道:“小心。”手上加了分力,又推了过来。

厉鸿基依然不避不让,待他手掌近身,忽地左肩向后一让。那乞儿全不曾防备,竟推了个空。厉鸿基右手疾伸,拿住他的手肘,向自己怀内猛可地一带。这一下用的又是太极劲法,全是借力使力,那乞儿马步再稳,却输在自己向前的冲力上,竟被厉鸿基扯动,向前扑了出去。

那乞儿想不到厉鸿基小小年纪,竟会使诈。头一下故意受自己一推,便是引得自己发力,好借力摔倒自己。眼见自己这一扑出去,又输了一招,眼珠转动,大叫一声,就了自己前扑的势头,伸臂一围,把厉鸿基带在怀里,两人齐齐摔在地上。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厉鸿基从地上一跃而起,舞起小小拳头,照那笑倒在地的乞儿就打,口中叫道:“你害我动了,师傅责罚下来,我要你顶缸!”

那乞儿哇哇大叫,从地上翻身跃起,身法展开,灵动的闪避着厉鸿基的拳头,口中叫道:“不怪我,不怪我。你自己不说,我怎知道你师傅罚你扎马。着实冤枉!”其余乞丐愈发哄笑起来。

厉抗夫妇相视婉尔。瞧这模样,自己儿子在这年余内,与这些丐帮好手相处甚欢,自己的担心倒是多余的了。

只听得厉鸿基叫道:“师傅不许我说话,你叫我怎地告诉你!”口中说话,拳脚不停。他年纪虽小,身形架势竟开合有度,极有分数。

在众人哄闹声中,只听得一人道:“好了,莫再闹了。”厉鸿基丢下那乞儿,奔到那人身旁,叫道:“师傅,不关我事,是他……”

那人摆一摆手,笑道:“我都瞧见了,我不责罚你便是。”厉抗见那人衣衫褴褛,立在戚继光身旁,竟是丐帮传功况长老。

向年况长老留下厉鸿基时,止说要将其训练成才,日后好为国家栋梁,谁想况长老竟收厉鸿基为徒。这传功长老辈份甚高,武艺强绝,想不到厉鸿基竟能有如此之福。

厉抗夫妇正要上前拜见,却听得况长老对厉鸿基道:“这一个时辰马步扎下来,你可想得清楚?”

厉鸿基答道:“不用想甚么了,若再遇着,我还是那般做。”

况长老面色一变,怒道:“放屁!帅爷教你的,一句都不记得了么!”

厉鸿基昂然不惧,道:“帅爷教诲,我句句记在心上,片刻不敢忘记。我没有错。”

况长老大怒,喝道:“再扎一个时辰马步,不许说话!回头我再问你!”

厉鸿基扭头便走,又再到左首站定,马步沉身,圆瞪了双眼怒视前方,同头先一般无二,再不说话。

况长老双眼一扫众人,道:“由他在那里,不许闹他。”转过头来,冲厉抗两人叫道:“看也看够了,还不进来!”转身进去,竟连戚继光都不理。

厉抗等人却知道这丐帮长老的性子自来如此,也不在意,连忙随在戚继光身后进入屋内。宋书妤毕竟心疼自己孩子,频频回头望去。却见厉鸿基马步站定,再也不动一下,旁边那些乞丐也再不敢闹,或卧或坐的围在左近。

两人进到大厅,那况长老劈头便是一句:“这一年你们做的好事!”

丐帮子弟遍布天下,消息最是灵通,想来北方情况早已尽知。厉抗两人不敢则声,任那况长老骂道:“我只当你们去北方,多少能牵制努尔哈赤的发展,谁想你们竟助他一扫建州。这下可好,他没了内患,安心壮大起来,过得数年,谁还敌得他过?”

相助努尔哈赤打败海西四部,虽非厉抗本意,却是实情。厉抗辩无可辩,只得低头任他喝骂。这况长老又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火爆脾气,一时间连连数落,直将厉抗骂了个狗血淋头。

待况长老骂得够了,戚继光才缓缓地道:“纠武的儿子,我信得过。”

止这一句,令厉抗夫妇几乎掉下泪来。厉抗道:“多谢帅爷信任……”却说不出话来。

况长老冷哼一声,道:“若不是知道你们做不出反叛的事来,你当你们还活得到现下?随你们在哪里,老叫花子必要亲取了你们夫妻两的人头,以祭厉元帅在天之灵!”

戚继光微微一笑,道:“长老便是这样的脾性,你们莫放在心上。袁崇焕怎地未同你们一道来?此间事大,我正想让他也出一份力。”

厉抗道:“袁大人在北部年余,混入海西四部军中……”将袁崇焕如何与自己交战,如何安排厉念在努尔哈赤军中卧底之事,从头详细地诉说了一遍。

戚继光以手加额,叹道:“大明有幸,又出一员将才!袁崇焕智计高绝,厉念忍辱负重,有这两人在彼,北方可保无忧了。”

况长老冷哼一声,道:“怕止怕朝廷不明,又……”说到这里,想到戚继光的遭遇,只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不敢再提。

戚继光却不介意,道:“长老担忧得也是,戚某定要上表,点醒天听,重振大明声威。”其实任谁都知道,若朝廷还听得进戚继光半句言语,戚继光也不至晚年在登州如此潦倒不堪。止是,谁又忍心说出来,伤这心忧天下的元帅的心呢?

沉默片刻,宋书妤低声道:“已有大半个时辰了,鸿基孩儿还在外面,况长老你看是不是……”

毕竟宋书妤身为母亲,心中始终记挂自己的孩子,这么长时间的马步扎下来,任谁也吃不消。谁知况长老将手一挥,道:“莫提你那孩儿,提起我便一肚子气!”

宋书妤软语求道:“鸿基孩儿不听话,长老要打要骂,任由长老。止是我们母子年余不曾见过一面,还求长老善心,让我们母子团聚片刻。”

况长老道:“你止想着你们母子团聚,却不想着这孩子的将来。你却知他做了甚么,我要这般罚他?”

宋书妤心头一紧,道:“他怎地了?”

况长老愤愤地道:“我止当我是疾恶如仇的性子,谁想这孩子愈发不得了。前日他在街上,见个财主的小孙子指使恶仆欺压百姓,便就带了两三个自己结交的兄弟,将那些人打了一顿。”

这等行侠仗义之事,于厉抗宋书妤听来,止会拍手称快,更何况是自己儿子所为,更要拍案叫好,如何还会责罚于他。这时听况长老讲来,宋书妤大奇,道:“这……这有甚么不对么?”

况长老怒道:“行侠仗义,本是我们习武之人的本份。若止是打上一顿,也便罢了。你却当他怎地?他把那财主的孙子给活活打死了!”

这话一出,厉抗宋书妤当即失声:“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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