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 > 穿越言情 > 异域英雄传 > 第八十九章 群雄归心约三章

第八十九章 群雄归心约三章(1 / 2)

?厉抗满心的疑惑终是得到了些答案。就在努尔哈赤陷入最大困境的时候,令得叶赫部军队混乱,最终无法追袭的人,竟是厉念。

自厉念负责压运粮草开始,虽是随军征进,却只在二线,未曾出战。厉念又不爱搭理努尔哈赤,自不会到中军帐前出现。连日征战,厉抗心头紊乱,努尔哈赤专心御敌,竟全将他给忘却了。据随在厉念身边的小卒讲,厉念每一战必披挂整齐,一人持枪骑马,在战场外数里观望。这一日便是他最先发现了出现在努尔哈赤身后的埋伏,回营召集了最后留守的士兵,这才有了偷袭后的偷袭。也正是他将叶赫部全军牵制,使其不能追袭努尔哈赤,才令努尔哈赤有时间集合左右两翼的部队展开反扑。若论首功,当以厉念为尊了。

厉抗心中又喜又忧。厉念自随自己来建州后,便被建州众人所不喜,若非瞧在自己面上,只怕众将谁也不搭理他。这时他立下奇功,在别人眼中自然不同以往。然而他这一仗救了努尔哈赤,所欠的人情债便就两清,只怕他随时会抬脚便走,到那时,自己又如何劝他呢?

努尔哈赤却是满脸喜色,抬头左右一望,道:“厉家兄弟呢?现下又在哪里?”

那随在厉念身旁的小卒道:“于战阵间,有一个全身重甲的骑兵奔过来,与厉念将军交手数合,夺路走了,厉念将军单骑追袭去了。”

这话一出,众人俱是变色。厉抗失声叫道:“甚么!”那骑兵枪术精湛智计高超,便是厉抗夫妇联手,也不一定胜得过他,以厉念一人之力,只怕凶多吉少,厉抗怎能不惊。

努尔哈赤怒道:“你们是他部下,怎地不随他去?”

那小卒诺诺道:“他不让属下们随去,说是这边情势未定,命我等加力猛攻,自己单骑去了。”

努尔哈赤叹一口气,转头对厉抗叹道:“于战阵间轻重分明,蓟州厉氏无一不是将才啊。”

厉抗哪里还听得进努尔哈赤的赞叹,急道:“我这就去寻他。”

努尔哈赤伸手一拦,道:“大哥且慢。”

厉抗心急如焚,哪里听得进去,夺路便向外走。努尔哈赤急步跟上,随在厉抗身旁,道:“此时虽胜,却情势不明,不知海西四部尚有多少残兵剩将。更何况那骑兵智计甚高,若是其中有诈,只怕凶多吉少。”

厉抗不答,直冲到帐外,牵过战马翻身上去。努尔哈赤一拉马缰,道:“海西四部尚有叶赫部族长纳林布录不曾抓到,这营外正不知有多少埋伏,大哥还要三思啊。”

厉抗道:“正因为如此,我更要去寻他,他是我的亲弟弟,若有些好歹,我如何心安!”

努尔哈赤还待要说,早已上马的宋书妤叫道:“大胡子,莫再说了。你怕,咱们却不怕。”

努尔哈赤道:“我却不是怕……”话未说完,厉抗猛地一拉,夺过马缰,口中呼哨一声,同宋书妤两人两骑,直闯了出去。

努尔哈赤目送两骑渐行渐远,叹一口气,转头对身后的将领传令道:“全军齐集,缓缓而动,向西进发。”

★★★

厉抗心中慌乱,出营后也不回头,就这么策马狂奔。宋书妤骑术却不甚强,片刻之间便被抛下两个马身,只得在马上高声呼道:“你这样慌不择路,却到哪里去寻厉念?”

这一句倒点醒了厉抗。厉抗一拉缰绳,勒住战马,转头四顾,望着茫茫黄沙道:“这却如何是好……”

宋书妤笑道:“我早就问了那小卒了,他们是向西去的。”

厉抗喜道:“好,咱们快追。”

宋书妤道:“你急也没用。这功夫厉念和那人只怕已去得远了,若是中途改了道,咱们却哪里寻去?不若打马缓缓奔去,于路说不得还能寻些蛛丝马迹。”

厉抗点一点头,叹道:“也只能这样了。”

宋书妤见他眉头深锁,不由柔声安慰道:“放心罢。厉念自小在蓟州随军征战,马上功夫都不在你之下,更是熟读兵书,哪会有甚么意外。”

厉抗摇头道:“我总觉着这里有些蹊跷,却又不知哪里不对。只这般才最是让我心急。”

宋书妤笑道:“厉念虽是心高气傲,却不是个莽撞的人,心中自来有些分寸。如何会不带一兵一卒,便就一人独自追袭了出去。”她嫁予厉抗十数年,知道丈夫心性最直,许多事情虽能觉出些问题来,却不能寻着问题的关键,是以自己出声提醒。她比之厉抗倒是聪明许多,这一下便说着重点上来。

厉抗一拍额头,道:“是啊,我觉着不对的地方便在这里。若厉念是如此莽撞之人,在蓟州时我爹爹又如何会对他委以重任?”

宋书妤笑道:“所以厉念定是瞧出些端倪来,这才一人独自追了上去。我看他必无凶险,咱们只管慢慢缀上去便是了。”

两人一面说,一面策马缓行。两匹马一路向西而去,直走了十数里,放眼尽是黄沙滚滚,却哪里见着半个人影。厉抗不由心焦起来,道:“咱们是不是错了方向?怎地全不见一些踪影?”

宋书妤道:“这却不知道了。这里放眼都是黄沙,连方向都难辨得出来,只怕是走岔了也难说。”

厉抗皱起眉头,于马上站起身来,左右观望。这是塞外游牧民族常用的了望方法,双足立于马背之上来侦察情势。瞧来虽是寻常,却要极深厚的骑术方能站立不至摔落,厉抗马背上征战一生,自能办到,宋书妤却从不敢轻易尝试。

厉抗瞧了半晌,坐了下来,道:“西南面上,似乎有些烟火起来。隔得太远,瞧不仔细。”一扯马缰,喝道:“走!”便向西南驰去。宋书妤紧随其后。

过不多时,那烟也瞧得清楚,也不甚浓,只淡淡地一点。若不是厉抗在塞外十年,初来贵境的人必难于那么远的距离瞧得清楚。宋书妤道:“这烟不似传递消息的浓烟,倒像有人在烧烤食物。”

厉抗皱眉道:“这里打了数月的仗,牧民早躲得远远地了,谁又敢在这附近打火造饭?过去瞧了便知。”

再奔到近前时,厉抗两人远远地便瞧见那是一个土坡,两匹战马正在啃着地上寥寥无几的枯草。一人全身重甲,坐在个小小火堆旁,用长枪的枪尖插了块牛肉,就着那火烧烤,正是为海西四部排兵布阵的那员将领。周围却不见厉念的身影。

一见到这人,厉抗两人不由得一拉马缰,停了下来。照说这里一望无际,实难设得下甚么埋伏。然而这人实在过于神秘,厉抗两人心下都有些惧他,不由得远远地便就停了下来。

那人却似乎早已知道两人到来,也不抬头,只扬声道:“大老远地追了来,怎地瞧见了,却又不敢过来么?”

厉抗冷哼一声,策马上前。宋书妤紧紧随在身旁,低声道:“小心有诈。”厉抗点一点头,并不停马,握竹杖的手却暗暗地加力。

那人呵呵笑道:“先来了一个,这时又来两个。再后面,是不是又有千军万马?”

这话说出来,自然厉念已是追上了这人,只是却不见他踪影。厉抗心中一急,叫道:“头先那人呢?你把他怎样了?”

那人笑道:“你灭了海西四部,大大的有功,回去后努尔哈赤封你个副统领,以后位高权显荣华无限。还管他死活做甚么?”

厉抗怒道:“我自然要管,你把他怎样了?”

那人呵呵笑道:“他死了。”

厉抗大惊,失声道:“甚么!”

那人笑道:“他道自己的亲大哥反了朝廷,全心去帮外族的人,只怕数年之后还要起兵去攻打朝廷,全不记得自己是忠良之后。他自己羞愧难当,无颜活在世上,求我一枪把他给刺死了。”

厉抗怒喝一声,道:“我不信,你说谎!”

那人笑道:“信不信自在你。”晃一晃手中的枪,道:“你大老远地追来,只怕还不曾吃过东西,请你吃块烤肉。”说完,手中长枪一甩,竟向厉抗刺来。

厉抗正值心神恍惚之际,见这一枪刺来,止本能地双腕翻转,将竹杖前面前舞一个花,格开了这一刺,却并不回击。

那人笑道:“竹质柔和坚韧,内灌铅铜,确是一把好兵刃,只是却辱没了。”回过手来,又是一枪刺来。

厉抗听他话里有话,却不知他到底要说些甚么,心中记挂厉念生死,更是烦闷,一杖格开他的突刺,手腕翻转,一杖向他刺去。

那人翻转过枪柄,拨开厉抗的来势,道:“出枪沉稳有力,正在方寸,枪术精湛,只是人差了些。”说话间却并不停势,马步前踏,单臂持枪自下而上直撩上来。这一刺中原使枪者有个名目,唤作“举火燎天”,最是寻常不过。然而自这人手上使来,却颇具声势,枪尖竟隐隐有破风之声。

这人一面说一面打,出招本不甚快,这一下忽地变慢为快,事前竟全无征兆,幸得厉抗多年征战,许多时候已不是头脑中想过才出招,而全靠本能使然。这一下虽快,他侧身险险让在一旁,手中竹杖自肩项间忽地伸出,自上而下,反刺那人面门。

这一势,是厉抗在日本学自前田利家的枪中精髓,日本武士唤为“盲返”,意指使枪者并没有瞧背后的敌人,就好似盲人使枪一般。中原倒有个好名目,叫“浪子回头”。

那人本料得厉抗能避过自己这一刺,却不想厉抗竟能于躲避之际返击,情急之下就地一滚。然而厉抗这一下极是快捷,低头之间,只觉头上一轻,自己的头盔竟被厉抗给拨了下来。

那人滚在一旁,就地坐下,哈哈大笑,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若能回头是岸,却才真是大英雄。”

这人身法应变之速,令厉抗大是惊讶。这时他头上盔甲掉落,露出面容来,厉抗见他面上白净,年纪甚轻,似乎不过二十余岁,光瞧模样绝无法想见这人竟有如此惊人的本事。

那人周身包在重甲中,刻意掩饰,这时露出面容来,却也不惊慌,大模大样地坐在地上,枪也丢在一旁,似乎头先向厉看发出凌厉攻势的并非他本人一般。

厉抗见他如此模样,也不抢攻,只把竹杖横摆胸前,凝神防备,也不答他的话。倒是宋书妤接口道:“却不知要如何回头?”

那人肃容道:“却来问我?蓟州厉氏如此赫赫威名,厉帅爷至死不忘戚帅教诲,饮刀柴市口,血写忠义。如此大英雄大豪杰,难道身为他的儿子儿媳,得戚帅亲手调教兵法武艺的两位,真糊涂到这般地步了么?”

这话说来正气凛然,字字直击厉抗心肺。厉抗竹杖一摆,大声道:“厉某虽愚钝,却也自小知忠义两字。甚么时候起过背反之心,叫厉抗死无葬身之地!”

要知厉抗这些时日来,早已是矛盾之极,若自己一味以兄弟情意相助努尔哈赤,令其不断壮大,到最后努尔哈赤发兵进逼大明之时,自己究竟要站在甚么样的立场上?即便自己倒戈以向,以努尔哈赤的强大和大明朝的孱弱,自己区区之力,又有何能为?这时听了这人的话语,似乎直指自己成了叛国之人,自己如何不屈?是以憋在心中的话语脱口而出,竟是慷慨激昂激动不已。

然而那人却并不为所动,只坐在地上冷眼把厉抗上下打量。半晌,才冷笑一声,道:“谁不知你是威震建州的铁面神将,努尔哈赤的好兄弟。十年来不但助努尔哈赤南征北战,更用从戚帅爷处学来的兵法助其训练军队。这横扫建州的九旗军,不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么?到那时九旗出关南下,开国功臣中,你却居首!”

这话一点不假,厉抗当即哑口无言。是啊,九旗确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铁军,虽然阵形演练大多是使日本武田八阵,并非是戚继光的兵法,然而努尔哈赤能有今天的成绩,他厉抗居功甚伟,是毋庸质疑的事实。

见丈夫无法辩解,宋书妤当即张口道:“十数年前,若非努尔哈赤鼎立相助,我夫妇二人早已死去多时,其中曲折,实非三言两语解释得清楚。我丈夫助努尔哈赤,不过是兄弟情意。谁又能想见十年之后努尔哈赤会有如许野心?世事难料,却不全是我夫妇的过错。”她比之厉抗应变上要强上许多,这话说来也头头是道。

那人冷笑道:“十年前你们种下的因,便是现在的果。若那时努尔哈赤被女真各部所灭,哪里有现下许多事情?这也罢了,十数年后的今日,你们却依然在努尔哈赤军中,正青旗前锋大将,你们几时出关?大明将士随时恭候!”最后这一句他仰起头来,面向厉抗,厉声喝呼。

威名远震建州女真的铁面神将,九旗军副统领,正青旗前锋大将厉抗,在这一声喝呼声中似乎支持不住,手中竹杖从手中滑落,跌落在黄沙中。而这一员从不言败的猛将,在马上晃了晃身子,竟险些跌下马来。

宋书妤心头一惊,慌忙探手一扶。只觉厉抗身躯软软地全无气力,宋书妤心头慌乱,手上加力,将厉抗扶起身来。只见厉抗面上的薄铁面具滑落下来,面上早已满是泪痕,口中喃喃只道:“没有,我没有……”

宋书妤柔声安慰道:“是,我们从未起过反心。”

厉抗反手一握,抓住宋书妤的手臂,道:“妹子,咱们走罢……”

宋书妤凄然一笑,道:“去哪里?”

厉抗抬起头来,茫然四顾,道:“日本,大明,都是回不得了的,这里我也不愿呆下去了。咱们去接了鸿基孩儿,去一个不用打打杀杀的地方罢。”

那人忽地哈哈大笑,道:“蓟州厉氏,便是避祸的软骨头么?”

以厉抗吃软不吃硬的脾性,这人如此百般辱没蓟州厉氏,厉抗早已与他斗得难分难解。然而这人句句刺在厉抗心头,令得厉抗万念俱灰,竟不同他计较,只把手摆一摆,实难说出话来。

旁边却恼了宋书妤,怒声喝道:“是也是你,非也是你,你究竟是谁?到底要我夫妇二人如何做才好?”

最新小说: 你说的不娶,我嫁人你哭什么 老街杂货铺 病娇老公读我心,偷藏孕肚瞒不住 穿越成王妃,搬空国库去流放逃荒 重生七零嫁糙汉,禁欲老公夜夜宠 轻咬 和甩过的前任上恋综 霸总文里当王妈,我PUA他全家 冷冰的武林江湖 和离后:与前夫活成对照组

网站随时会被屏蔽无法访问,请下载APP继续阅读。APP内容更加精彩,期待你的到来。点击确认开始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