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2 / 2)

那位叫石三的汉子直愣愣望了吕斌几眼,答道;“回大王,昨夜雨下的紧,小的当时又负责把风,离的远,没看真切。小的当时只看到二大王,三大王和麻猴他们用口袋把一个人罩住,然后就见对面来了一人一马,然后就见刀光一闪,二大王他们便向地下倒去,但头颅却没落地,就被那人一刀挑起,穿在刀刃之上。然后那人一旋马,眨眼工夫就没影了。小,小的当时吓破了胆,再说也实在不是那人对手,所以就没敢现身,所以那人一走,我就急着给大王报信了。。。。”

石三喋喋不休说了半天,却没说到点上。于是那位黑衣人就有些急了,骂道:“废话,我问你是不是此人?”说完,也不待石三回答,早一把又揪起吕斌,问道:“可知我找你来所为何事?”

吕斌战战兢兢点个头。早在那位环眼汉子说话的当儿,他已听出这山大王找他来原是追查昨夜杀他兄弟的凶手的。但对昨夜的事,他也所知不多。当时他只听道有人说了句“龙天行,快”——然后就被人一闷棍打昏过去。想到这些,吕斌只好颤声回答:“回大王,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小的只是个身无分文穷酸书生,不想夜路遇雨,误撞在好汉爷手里。小的当时被一个口袋罩着,什么也没看到,只听到有人说了句‘龙天行,快’然后就死了过去。”

“你待怎讲?”那山大王面上肌肉一阵抽搐,问道:“你可听清了?”吕斌点头。那人则是咬牙切齿:“龙天行,又是龙天行,好你个龙天行!”一连说了几个龙天行,额上的青筋竟已暴起,眼中亦随之射出两道厉光,握剑的手也在发抖——怒极而抖!

吕斌虽不知那人何以会恨成这样,但却被他那怖人形状吓得魂飞魄散,身子一软,瘫在地上。而其他匪盗,这时也是大眼瞪小眼,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口!

正当大厅内一片沉寂时,一阵清脆悠扬铃声飘然而至。随即,一队体态婀娜侧坐在驼背上的妙龄女子悠然出现在众人眼底。那些女子一色粉妆,绿丝绦,娇面上无不半遮半掩着一抺白的尽乎透明的薄纱。她们看似慢,但转眼业已来到厅堂之外,跃下驼背,迤逦而入。而那群凶悍匪人,包括那山大王在内,一见这几位妙龄女子,却无不面现骇异之色,竟至扑通扑通跪伏于地,连连叩起头来。

随后,就见一位年龄略长的女子目注了那位山大王道:“哪位是铁马飘风殷绝殷寨主啊?”看来她是识得那位山大王的,只是为显示威严才明知故问罢了。

只见那山大王长跪报拳答道:“启禀圣使,属下便是殷绝。”“哦,”那女子一声轻哦:“殷寨主,家主人听说你最近与龙天行结下梁子,不知可有此事么?”——殷绝,也就是那位山大王答道:“岂止是结下梁子,我与那龙天行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我若不将此人剁成肉酱,又怎能消去心头之恨!”说着,目中又闪出一抺绝然恨意!但那女子却是一声冷笑:“哼哼,就凭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斤两,你能是龙天行那厮的对手吗?”殷绝面上一红,恨声道:“殷某虽不才,但大小还是条汉子,又岂能坐视他杀我兄弟?再者说来,尚有白驼庄老东家以及各位姑娘为我做主,我又惧那龙天行何来?”

“嘻嘻,”那女子一声轻笑:“算你说了句明白话,好了,你二弟殷厉,三弟殷风的大仇我便代家主人替你接下了。不过呢——”说到这里把话顿住。

“不过怎样?”殷绝眼睛一亮,急急追问。

“不过你却得死!”那女子似笑非笑望着殷绝。

“这,你,你不是开玩笑吧?”殷绝胡疑的望着那女子。

只听那女子说道:“殷寨主,真是对不住了,这可是家主人的意思呢。”

一听这话,殷绝忽然面色大变,连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殷某一向忠心耿耿为主人做事,从无二心,主人何故又要取我性命?”话虽这样说,但额上却已淌下冷汗,瞳孔也在缓缓扩大!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了?”那女子目光一寒,锐声道:“家主人又何曾说你不忠了?正因为你忠心不二,所以临行前家主人才反复叮咛,说是一定要让你死个明白——家主人言道:‘殷绝那孩子还算懂事,对我白驼庄也算忠心,所以一定要向他陈明道理,最好能让他自我了断全个忠义之名。总之呢,能不动手便不动手,能让他心甘情愿献出人头就献出人头——’”那女子莺声燕尔,说出的话虽极是残酷,但听来却又那么悦耳,就仿佛一位天仙女子,却生就一副蛇蝎心肠!而殷绝这时又哪有心情欣赏这珠圆玉润的嗓音?只听他嘶声道:“既然主人要让我死个明白,那就烦劳姑娘相告如何?”

那女子咯儿咯儿一乐:“道理很简单,主人这么做原不过就是不想开罪龙天行罢了。”

殷绝道:“如此说来,主人是害怕龙天行了?”

“呸、呸、呸,”那女子连呸三声:“屈屈一个龙天行,家主人又岂会将其放在眼里?但你也知道,那厮与官府一向过从甚密。而家主人却不想在举事前与其发生冲突,更不想因你等之故而使龙天行疑心到我白驼庄与绿林道上早有勾结,所以,便只好借尔等人头去向龙天行卖个好了。不过尔等放心,待家主人大功告成之后,终必会拿龙天行的狗命来为各位抵命的!”

听到这里,殷绝似已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反而镇定了,冷声道:“看来我只有死了?”

“你以为呢?”那女子笑问。

“这些兄弟也要和我一同死么?”

“那是自然,诛恶勿尽,家主人总需借各位性命以证明自己与绿林道全无干系吧?”

“也是!可你便不问问我这些兄弟可愿引颈就戮么?”话音未落,群匪已然呼啸着一同跃起,而那女子却咯儿咯儿一乐:“这也由不得你们呢!”言罢,纤腰一摆,四位少女手中已各添了一把匹练也似的利剑。

剑光闪处,双方混战在一起。

一瞬间,只见刀枪舞动,剑芒翻卷,肢体,血肉,人头,惊呼,惨叫之声顿时充斥整个大厅……

吕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先是一愕,之后才想到躲闪。但躲到哪儿呢?四处是杀声,四处是鲜血以及刀枪,他跟本就无处躲藏,再说他也全无武功,又如何能在这刀林枪垛之中穿行?他跟本就走不了,所以他只能爬——凭了一种动物所故有的逃生本能,他连滚带爬着躲到了大厅一角一处祭有关老爷神像的神龛下。而当他刚刚隐好身形,那场恶战就已停止。

静,甚至听不到半丝呻吟!那群悍匪说死就死了。死的是那么干净,那么彻底!给人的感觉简直就象一场梦,噩梦!

吕斌既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也就很难弄清其中纠葛。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越发感到不真实。他想:“咦,怪了,看那些强盗凶神恶煞原是那般凶悍,怎么竟敌不住这样几位柔弱女子呢?”又想:“那女子所说的白驼庄以及所谓的家主人又是谁?仅这几个女子就如此厉害,那她们的主人岂不更为可怕?还有,她们口口声声提到的龙天行又是何等样人?”

正这般胡思乱想着,忽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心中一惊,立即明白那几个女子已然纵起大火。但此时此刻吕斌又哪敢出声?于是只好拼力屏住呼吸向神龛底里挤去,慌乱中手脚也不知怎的一动,竟触着一处机关,就听叭地一声微响,身侧竟现出一个洞口,于是他便钻了进去……

时光悠悠,转眼三年过去了。

三年中,吕斌东躲西藏,亡命天漄,被人抓过壮丁,为财主人家牧过牛马,讨过饭,甚至还被另一伙强盗劫到山上做过几日土匪,但最终,他不但活了过来,而且还成功的躲到天南边陲的一个小镇,过上了一种优闲富裕的日子,并娶妻生子,有了一个和和美美的小家庭。

现在,吕斌已是一位令人羡慕的员外,吕员外。在他所生活的这个边陲小镇,他是首富。但人们尊敬他,却并不仅仅因为他的富有,同时还因为他的平易近人,乐善好施。

他的确有了钱,而且不是一般的富有。但他却从不敢夸富显豪,不然的话,你就是让他一口气买下万倾良田,他肯定也能办得到。因为早在三年前的那场意外变故中,当他侥天之幸钻入神龛下那个秘洞之后,便意外的发现了一批宝藏——强盗们的藏宝!

那批财宝多的不可胜数。但怎样成功的取走它却成了吕斌的一块心病。因为那时中原各地已是刀兵四起,一个庞大的令人难以想象的江湖组织竟突然发难,起兵造反了——那个组织就是白驼帮,或称白驼教。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他们就是要推翻朝庭改朝换代。但他们的行动却并不顺利,因为早在他们举事之先,据说就有一位叫龙天行的侠士察知了他们的异动,并设法告知一位叫高飞的朝庭官吏即时做好了应敌准备,因此,白驼帮刚有异动,就遭到意想不到的重挫。但其势既然已成,一时半刻间却也难以剪天,也因此,中原各地才是兵燹战火,狼烟四起!

也就是在这样一派兵荒马乱生灵荼炭的年月里,吕斌几经生死,数度往返于中原与这个边陲小镇之间,蚂蚁搬家似的,终于将那批宝藏中的一部分运抵这个小镇——当然只是一部分,因为这其间他曾多次遇到凶险,被人抓过壮丁,路遇过劫匪,甚至有一次差点没被一群饿疯了的伤兵杀掉吃了……个中辛苦实难历数,但最终,他还是将一批财宝藏在一担大粪之内,不远万里,拔山涉水,挑到了这个远离战争的边陲小镇。然后,他就置办一一分田产,并娶了镇上最美的一位姑娘做了妻子,如今,他已有了一儿一女。他非常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他更爱自己那双可爱的小儿女。

什么是福?平安是富,什么是好?活着就好——他是从贫穷、死亡、战乱的边缘挣扎着活过来的,他见多了战乱给天下百姓带来的灾难,所以也就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份生活的来之不易。也唯其如此,他才总是害怕失去!

他常从恶梦之中醒来。他无法忘记自己所遭遇的那一场场恶梦一样的经历,无法忘记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以及被他砍了一刀的女孩——他常常做恶梦,他怕,怕一觉醒来,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他良心难安!他害怕报应!他觉得自己就象一根稻草,总好象被一种什么看不到的力量揉搓着,把玩着!他一直无法抺去心头那种隐隐约约的不祥之感!

怕什么专来什么,白驼帮连连受挫,残部已难在中原立足,于是纷纷作鸟兽散,向这边陲小镇方向涌来——一时间,小镇上忽然多出一批批或伤或残或衣冠不整手执利刃的江湖人物。其中还包括几位粉妆玉琢腰系墨绿丝绦的绝色女子!对于那几个女人,吕斌并不陌生。因为早在三年前,他便亲眼目睹过她们诛杀殷绝等强盗的场景!

因此,当那几个女子方一现身这个小镇,吕斌立即便意识到了危机的临近。当然,他并不单单是怕她们认出他,他觉得被认出可能不大,他怕的是官兵一旦追至,这小镇立即就会成为双方鏊兵的一个战场,那样的话,几年来他苦心经营的这份家业,多半便难保全!

他虽舍不得这份家业,但却明白妻儿老小的生命更为可贵。所以,就在那帮叛匪来在这小镇的当夜,吕斌就开始连夜收拾金银细软,准备趁天黑,逃入附近山中。谁知正准备着,忽然传来一阵乱纷纷的脚步声。随后就有人敲门了。

敲门声甚是急切无礼,便是不想开门也是不行的。因为随着嘭嘭几声震响,那重愈千斤的山榆木朱漆大门忽然间就四分五裂四散开来。随后,就有一群滿身征尘戎装打扮的汉子涌进院来。为首是位鹰目白眉华服老者。他虽身被风尘微显狼狈,但却仍掩不住身上那种天然的王者霸气。而他身后左拥右护的那一条条汉子,也都是眉含煞气目闪凶光直如凶神恶煞投胎转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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