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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龙凤出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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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滔滔,薄雾如藏在袖襟里的缠绵愁绪,因衣衫被掀起了一个角,那愁绪便缓缓地释放出来,怀着一二分不匆忙的懒怠,哀哀地长满了江面。

一舟独泊,优柔寡断的轻雾在船头忽而荡忽而凝,岸边密如女儿长发的芦苇伸长了身体,江风跌宕时,遂而飘忽不定地摇晃起来。

舟上两人对坐,无言,无声,只静静地听着江水拍岸,静静小酌。极远的地方不知是谁在抚琴,曲声里有期期艾艾的叹息,宛若一个不张扬的女子,在深重庭院中思慕韶华如流水。

“公瑾以为如何?”清朗面孔的男子笑问道。

对面的男人轻轻啜了一口酒,静美的笑在轩月似的面庞上流淌:“错了两处。”

须臾便是朗然大笑:“果真是‘曲有误,周郎顾’,有周公瑾在此,世人该摔琴而不奏。”

“子敬休要荼毒世人。”周瑜缓缓地笑着,他的娇妻小乔则坐在他旁边。

鲁肃相随一笑,他眺望着浩浩长江,喟叹道:“荡扁舟,游长江,倩醇酒,邀挚友,人间美事。”

周瑜若有所指地笑道:“可惜此江非彼江,江为江矣,长则不长。”

鲁肃怔忡,俄而恍然:“公瑾有拓江之志乎?”

周瑜默然有顷:“北魏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曹操让曹仁、曹真、曹休各率十万大军,共兵三十万伐蜀。一旦西蜀被灭,估计剩下就轮到我们了!”

鲁肃道:“我也听说了,听说西蜀接连败退,再加上我们的进攻,早已不成气候。”

周瑜淡漠地道:“那倒未必。我听说西蜀好像有什么‘卧龙’、‘鸾凤’、‘凤雏’,若是刘备能请得动他们,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鲁肃思索着:“曹操克定西蜀已指日可待,下一步会不会饮马长江?”

周瑜沉沉地饮下一爵酒:“不是会不会,而是何时会。”

“我江东该早作准备。”鲁肃决然道。

周瑜微微一叹:“是得早作准备,可还得先对付了西蜀再说。”他缓缓地道,“西蜀位于长江上游,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若是吕蒙动手快点,说不定还有机会。”

鲁肃叹道:“我们和西蜀的梁子真是越结越深,”他突突地跳出一个心思,“公瑾,要不我们也大起三军前往伐蜀。”

周瑜半仰起脸,柔软的雾水洗涤着他干净的轮廓,他叹声道:“你以为曹操跟我们结盟是真的结盟吗?我怕只是假途灭虢之计吧。别忘了,司马懿、荀彧都在对岸呢。若是真心与我们结盟,最起码不会留司马懿在这里。司马懿是北魏众臣中最富有谋略的人,不用他去对付西蜀,只用了曹休那几个饭桶,却让司马懿守在这里,这说明一者曹操有信心灭了西蜀,二来……曹操想顺带把我们也灭了。”

鲁肃也自叹息:“西蜀地处要冲,只怕想要全据者不只我们,只是对弈得一步步落子,恢宏之业当从垒台做起,江东有明君、贤才,他日定能将西蜀归我东吴所有,现在只看子明动作如何了,听说子明已经连破了关羽、张飞,已经全占了云南、广西、贵州。”他把爵中酒一饮而尽,拱手道,“我此番来,原是奉陛下之令犒劳公瑾,使命完结,该回去了,多谢公瑾美酒,告辞!”

周瑜并不挽留,他只是起身行了一礼,亲自将鲁肃送下船,便在船头目送他走远。江上雾更浓更深,隐约的琴音悄然在江风大雾中流淌,这一次却没有再出错了。

明艳的阳光从窗格缝隙间倾照,阳光仿佛长了脚,轻悄悄地从窗下叠得整齐的竹简上挪开,轻捷地跳上一架桐木古琴,伫于弦上小小停了一会儿,又跃上低垂的帷幕,穿过轻柔如梦的纱帐,停在一张熟睡的脸上。

阳光温柔地在他的眉间脸颊抚摸,生怕吵醒了他的熟梦。有风习习,阳光便在风里轻盈起舞,裙边的金色花边落在他的额上,像是给了他一个羞涩的吻。

徐惠轻轻推开门,瞧了一眼隔着帷幕影影绰绰的身影,她走进来将手里的一只大托盘放下,那盘中有一小盆热水。

她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榻上的诸葛亮仿佛陷入了深沉的梦里,对周围的一切全然不知。

“孔明!”她推了推熟睡中的诸葛亮。

诸葛亮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他双目一阵疼痛,他慌忙闭上眼睛,半晌才一点点睁开,瞧见床头站立的妻子,手在她臂上一抚,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起来吧!”黄月英扯着他的手。

“懒得动,你让我再躺一会儿。”诸葛亮懒懒地道,他一向是勤勉忙碌的性子,如今心里却生出偷懒的念头,实在想好好休息一次。

徐惠嗔责道:“有客来了,你还躺什么?”

诸葛亮软软地摇着手:“谁啊,告诉他,诸葛亮大病昏睡,不省人事,让他过几日再来!”

徐惠见他这么个人竟然耍孩子脾气,忍了笑道:“那我真给人家这么回话了?”

“嗯。”诸葛亮闭上眼睛,还朝里翻了个身。

徐惠佯装着朝门边走,一面走一面大声地说:“好,我这就去给陛下说,诸葛亮生病了,不能见客,陛下先请回吧!”

“谁?”诸葛亮一骨碌从床上弹坐起来。

徐惠慢悠悠地走在门口:“西蜀皇帝刘玄德啊,反正你不想见客,何必管是谁。”

诸葛亮已经翻身下床,可四面都找不到鞋子,急得他扒在床沿上,两手一地乱翻:“奇怪了,被耗子叼走了?”

一双手慢慢伸来,手里是一双半旧的棉布绷面布履,徐惠弯下腰,脸上是戏谑的微笑。

“原来是你这只耗子!”诸葛亮抢过鞋子,麻利地蹬上脚。

徐惠从巾栉架上取来他的衣服,帮他披衣系腰带,玩笑道:“猴急成什么样,赶着去寻婆家呢!”

“他来了多久了?”诸葛亮理着衣服问道。

徐惠为他勒住带钩:“小半个时辰,我说你尚在屋中熟睡,且去叫你一叫,他倒是好心,说不必惊扰,他自在廊下静候,我想着总太失礼,所以才来叫醒你。”

一身衣服穿好,徐惠又递了热手巾给他擦脸,一股热流从皮肤传入神经血液,霎时,还有些浑浊的意识清醒起来,诸葛亮一丢手巾,抬步就要朝门外走。

“别急!”徐惠叫道。

“怎么?”诸葛亮的一只脚踏在门外,衣袖却被妻子拉住。

徐惠捧了铜盛过来,缭缭热气氤氲着她的微笑:“先饮这一盛麦粥,你胃里空,待会儿一定和陛下有长话要说,如何撑持得住!”

诸葛亮听言,端住铜盛,仰头咕嘟喝了个干净,因心里着急,连味道甜咸也没尝出来,刚一放下,又见徐惠端来一盛清水给他漱口。

妻子心细如发,诸葛亮一阵感慨,那温热的清水含在口中,竟像是饮下了甘蜜,在唇齿间回味不去。

他轻轻一抱妻子的双肩:“你不跟我一起去?”

徐惠感到奇怪:“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去啊?”

孔明拉了拉她的手:“你雅号‘鸾凤’,和‘卧龙’、‘凤雏’齐名,才学胜我十倍,如果我出仕了,身边也离不开你。”

徐惠嗔道:“我一个女孩子,瞎参和你们男人的事干嘛?”

孔明自信道:“女孩子怎么了?在我心中,男子和女子并无不同,不然阴阳家怎么这么多女孩子?道家天宗掌门晓梦大师不也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吗?再加上我诸葛亮的妻子,又岂是普通女子?”

徐惠捧腹大笑:“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就跟你一起去。”

孔明也会心一笑,拉上妻子的手,转过背,朝着明耀的阳光走去。

沿着绕庐的回廊,迎面是和煦的春风,点点光芒簌簌地落得满身惬意。脚步是轻缓的,也是紧张的,此刻的心情,便像那要挣脱茧蛹的蛾,有半分的挣扎,和半分的期颐。

诸葛亮、徐惠从后堂穿廊进入前厅,轻轻掀开了竹帘。

扑入眼的是一抹绛红,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刚萃取了太阳的色泽,借了风力呼啸飞奔。

刘备静静地立在廊下,虔诚得像个求教老师的学生,因在阳光里站得久了,脸上沁出密密汗珠,他身后一左一右歪斜着关羽和张飞,这两人已是满脸的不耐烦。

“这村夫若是还不起床,我去屋后放把火!”张飞粗声粗气地吼叫。

关羽虽没说去放火,但眼睛里早已是烈火燎原,水了一张脸杵在一棵梅树下,手指狠命地去抠那树皮,残破的树皮在脚边落了一地。

两兄弟的厌烦没有让诸葛亮生气,反而让他想笑,他把目光从他们身上收回,重新挪给刘备。

“陛下久等了!让陛下屈尊,当真罪该万死!”他在帘下轻轻地道。

刘备抬起头,眼前有一束绚丽的光芒,让他刹那看不清诸葛亮的模样,只有被阳光修饰的剪影,仿佛映在水里的一弯月亮。

慢慢地,影子移动,他看见了一袭白衣,一方葛巾,一弯笑靥。

这是一张很年轻的脸,刘备原来以为诸葛亮定是年届中年,他没有想到诸葛亮居然这么年轻,眉目飞扬间甚至还未脱去少年人的轻昂。

他再次很认真地端详诸葛亮,这个年轻人清爽轩昂,眉目清湛如湖水,微瘦的脸上浮着似乎大病初愈的酡红,尽管略带了气力不足的衰弱,整个人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一笔一钩都恰到好处。

他恭恭敬敬地躬身下拜:“备久闻先生盛名,几番叨扰不曾谋面,今日幸赖天佑得见。备虽愚鲁,也忧怀国事,愿向先生咨以天下之事,望先生不吝赐教!”

“陛下请屋里说话!”诸葛亮微笑道,笑容很纯粹,像阳光下的溪水般干净,纤尘不染。

刘备揣着一分学生见老师的忐忑心情,一分对这个年轻人是否真有实才的隐秘怀疑,一分今日之后会不会有所改变的焦虑,跟着诸葛亮进屋,心里还是百种思虑千种情绪。他悄悄在大腿上揪了一把,疼痛让他暂时收住了心不在焉。

“水镜先生、徐元直两番向备举荐先生,可知先生为当世大才,备造访贵舍,蒙先生不嫌叨扰,咨备以善言!”他真诚地道。

诸葛亮一笑:“水镜先生和元直过誉了,亮乃大足山一农夫,疏陋寡闻,陛下不以亮鄙陋,三次造访,亮心有惭悔,望陛下见谅!”

刘备忽地发觉诸葛亮的声音很熟悉,像是哪里听见过,可他在记忆的深处挖下去搜寻许久,仍然想不起那朦胧的往事。

真熟悉,仿佛曾经窥见的一池水,水声悄然而令人沉醉,只是世事庞杂,让他遗忘了这种干净的所在。

他压住杂乱的念头,说道:“先生为隐世贤才,备只三顾而得见先生之面,已是上苍垂怜,备知先生腹中经纶,可振长策。备为社稷忧恚,因之,不辞辛苦,求教先生!”

诸葛亮平静地望着刘备:“陛下欲有何求?”

诸葛亮的开门见山让刘备生出好感,诸葛亮不说台面上没用的虚话,他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常实际,顿时没有了顾忌,他坦诚地说:“一求定基业之谋,二求安天下之策!”

诸葛亮缓缓地说:“自东周以来,天下群雄并起,已成分裂之势,短时间之内不可能恢复太平。”

他轻抬手一比:“西汉帝国、东汉帝国、大秦帝国人才辈出,富庶安康。”

他望着刘备,一字字道:“此诚不可与争锋!”

“赵、楚、燕、北齐、魏等国,力量虽不及帝国,但立国已久,根深蒂固,不可急图。”诸葛亮放缓音调,让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

刘备频频点头,那最初的忐忑感觉一扫而空,诸葛亮的每个字都似在帮他推开一扇沉重的门。

“青藏高原,”诸葛亮重重地吐出这四个字,“北据塔里木盆地,利尽南亚,东连成都平原,西通中亚,此用武之地,此殆天所以资陛下,”他略一停,“陛下必须拿下。”

刘备被问得一怔,那扇缓慢推开的沉重的门外透进一束阳光,瞬间照在他干涸的心田,埋了很久的种子似乎立刻要破土发芽。

诸葛亮并没有等他回答,继续道:“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云南、广西、贵州三地物产丰盛,而汉中千里,南据蜀地,北临三辅,俯瞰关东,此几处也是不可丢失之地。”

益州,汉中!刘备激动地立起身体,他张大了口,声音没有发出,一股燥热在血液里冲撞。

那一扇门开得更大了,种子即将挣脱最后一层束缚!

“陛下爱民如子,仁义播于天下,若能全占青藏高原、西南三地、益州、汉中,然后励精图治,一旦时机成熟,”诸葛亮一口气不停地说完,却在这里稍稍停顿,清澈的眼睛里燃烧着明亮的火焰,又放缓了语气,而字音铿锵有力,“则先灭东南亚、南亚与中亚,再往东伐吴,往北征魏。诚如是,则霸业可成,太平可至矣!”

刘备立了起来,他盯着诸葛亮,没有说一句话,全身微微颤抖。

沉重的门洞开了,阳光毫不吝啬地当头照下,种子冲出了土地的束缚,从许多年的压抑中钻出来,迎着温暖的阳光,发出了第一颗新芽。

他猛地给诸葛亮伏地一拜:“备碌碌数十年,至今日遇先生,才得开启茅塞,先生以天下谋略赐备,备愚钝无知,却赖先生指点迷津,荣幸之至!”他声音发抖,吐出的字打着飘,却饱含着充沛的情绪。

诸葛亮伸手去扶他:“陛下何须大礼,亮呈陋见,陛下喜纳,实乃亮之幸!”

刘备抬起身体,他凝视着诸葛亮,喜悦、兴奋、渴望、感佩交织在血液里,他期期地说:“备再求先生!”

诸葛亮灿然笑道:“陛下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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