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2 / 2)

我给年兴写了封信,说让他来找我,有要事相商,必须他亲自过来。

十几日后,年兴便来了。没带军队,没穿戎装,算是偷偷摸摸地来见我吧。我和他寒暄了几句,便请他到我的宅子里,我已经备好了酒菜,就等着他来赴宴了。

“这几年一直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东方大人可是老多了。”年兴向我敬酒。他也老了,比起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子,多了不少的沉稳和老练,可身体还是结实得很。“七杀呢?我和他也有个快十年不见了,不如一起喝两杯啊。七杀?七杀?”年兴说着喊了两声。

我摆摆手让他收声:“别喊了,七杀不在。”

“不在?大人有重要的吩咐吗?”年兴放下酒杯。

“前段时间,乌孙和龟兹的影子死了,我派七杀去查。这事你知道吗?”我本来还想过会再说这丧气的事,可既然说起来了,就只能继续下去。

年兴沉吟着:“七杀跟我报告过这件事,我也费解。”年兴自己斟满了酒,“影子藏身的地方隐蔽,屋里布满机关而他们躲在地下,况且影子会经常不规律地更换藏身之地。怎么可能会有人杀的了影子。”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年兴摇着头喝着闷酒。看得出,他对于影子,也是有感情的。

“听七杀说,影子们情同手足?”

“没错。影子们情同手足,共进退,淡生死。”

“那会不会是,手足相残呢?”我按住他的酒杯,直到确定年兴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我刚才的那句话才松了手。

“手足相残?你是说,是影子杀了影子?不,不可能。影子有自己的规矩,不能内讧。如果皇帝或统领有切实的证据证明哪个影子背叛了,也不会让其他影子去除掉他。”年兴摇着头,极力否认着我的猜测,但举止间已经开始有些信了。

“那还能有什么原因呢?除了影子。没有人可以找到其他人藏身的地方,没有人可以让被杀的影子放弃戒备。也没有人打得过影子。既然如此,一定是影子内部的人出了叛徒。只有影子才能杀死影子!”

年兴沉默着坐在椅子上,不念不语,目光呆滞地盯着桌子上的菜。良久:“他们不会这么做的。”

“年兴,你我也算是旧相识。哪怕你今天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我也得把话说清楚。你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抛去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就是正解,哪怕它不好接受。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这个影子真的被弃了你们,你就要让其他人小心。你自己也要小心,切莫让这个家伙再得逞了!”我站起身给他倒酒夹菜,“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把一切可能的结果一一列出来,可到最后只有这一个结果站得住脚。我怕在信里说了被人截获了误事才让你亲自跑一趟。大家相识一场,我不想看你出事,跟你说了,也叫你好有个防备。”

“东方大人思虑周全,年兴拜谢。”

年兴起身要跪。我赶紧搀住他:“都说了,你我相识多年,我高攀你这么个朋友,此事实在是不该我多言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作为影子的统领,自然会被蒙蔽,大人能够提醒我。年兴感念大恩。”说着,他拿过酒杯敬我。“敬大人一杯,聊表我心。”

酒罢搁盏。年兴郑重地问我:“大人,您觉得是谁做的此事?”

“影子之中我只认识你这么一个统领还有我身边的七杀。我哪知道呢?七杀跟我说他找到了尸体,已经烂了,看起来死了很久了。”

“也可能是用毒所致。而且,未必烂了。”年兴攥着拳头。看起来他已经锁定了一个人。

“你是说,七杀杀了他们?”我摇摇头,“不能。七杀常年在我身边听差,哪有时间做的这种事。你一定是意会错了。”

年兴摆着手:“不不不。大人您想,您第一次查这事是因为没有接到乌孙和龟兹的影子密报,但影子不会亲自找您,而是通过七杀把消息报告给您,如果七杀不说,您自然不会知道,接下来您就会让七杀去查,他就可以趁机杀了这两个人,回来跟您说他们已经死了就是了,反正您也没亲眼看过尸体,他只要说的显得他们死了很久了就可以了。况且,影子之中,除了我,七杀为首,加之他年岁又长,其他影子都敬他为兄长,掉以轻心。而且,只有七杀和我,才能这么轻易地杀死影子。”年兴越说,眼神中越坚定,他自己的念想给自己增加了信心。此时话说完了,他觉得已经可以断定七杀就是凶手了。

“你必须找到证据才能证明七杀是叛徒。”我说,“我相信七杀。”

“影子杀人的手段各不相同,想找到证据很简单。这事我会亲自查证的。”年兴一口干了面前的酒,恶狠狠地说。

饭后,年兴便走了,我看他走的方向不是边城,而是乌孙龟兹的方向,看来他真的想要自己搞清楚这件事。我没阻拦他。不然这次叫他来干什么呢?

半月后的一个晚上,年兴闯门而入,惊着了我。

“年兴?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我见是年兴也不害怕了,揉了揉眼睛问到。

年兴也不搭话,只是把身后的一个包袱放在桌子上,慢慢解开。七杀的头静静躺在那里。“我查清楚了,就是他干的。我已经知会了其他影子和皇帝。他的头颅是我亲手砍下来的。”年兴一屁股坐下,眼睛空洞,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事已至此,你也不需要费神了。”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或许对于他这个统领而言,任何手足之间的背叛都会让他心身心神交瘁吧。“你在我这休息休息,过两天再回去吧。”

“不。”年兴站起来,“我只是和大人说一声,我这就回去,用他的头祭奠其他枉死的兄弟。”说罢收好头颅,把包袱攥在手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目送他走远,关了门,独自坐在床上。我记得七杀头颅上的眼睛,疑惑,悲哀,他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统领会亲手结果了他的生命。没办法,他的脑子太长时间不用了,已经坏了。我费尽心力地计划这一切,甚至为了让人学习他杀人的手法,让他去杀了几个没有大碍的反对我的莫罗官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这个结果。

我让影子的统领亲手解决了这个最厉害的影子,还在影子们心中埋下了猜忌的种子。想想我当初对年兴说的“哪怕你今天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我也得把话说清楚”,真觉得这些影子好骗得很。这不是挑拨离间是什么呢?哈哈哈,除了年兴,最厉害的影子已经死了,也算是了结了我的心腹大患了。

我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闭着眼暗自窃喜着。突然,我感觉到一团温柔娇嫩的**钻进了我的被子,粘腻地偎蹭在我的身体上,自下而上,最后探出头偎依在我的臂弯,在我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怎么样,他走了吗?”我闭着眼感受着喷在自己耳朵上的香兰吐气,麻痒的感觉好不舒服。

“已经走了,也没留下人继续看着你。”说着,一只藕臂伸出来搭在我的胸前,玉指轻抚我的脸庞,揉捏我的耳垂。那手臂上的伤痕淡淡的,让这白嫩多了些瑕疵,可恰恰是这不完美的瑕疵,让一切都完美起来。

“好啦,渃米拉,快睡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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