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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欧大侠(1 / 2)

?世界上或许没有“欧”这个姓氏,也没有人知道“欧大侠”的名讳,也没有人看见过欧大侠的容貌。但长安方圆千里之内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他在三年之内连杀三十六人,是唐朝建国以来杀人最多的刺客。

他杀人时来去无踪,只是他杀人后必定会在死人头顶上放一个小小的花圈,花圈上必定会有一个挽联,挽联上自然有一行小字:恭祝***阁下喜登极乐世界欧大侠敬上。

现在,周良台就要三人合力查办这件案子。

林啸啸道:“他的武功如何?”

莫晴川道:“高不可测。被杀的三十六人中,有神鞭梁格,有惠岭将军,有一剑定华山张威。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身怀绝技的高手,死的时候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秦无畏道:“这些人都死在什么地方?”

莫晴川道:“死在自己家里的有十一个,死在妓院里的有八个,死在赌场里的有八个,死在路边的有三个,死在茅厕里的有两个,死在轿子里、客栈里、饭庄里、皇宫里各一个。”

林啸啸道:“欧大侠用什么武器?”

莫晴川道:“所有被杀的人都是被一条细若游丝的软鞭勒死的。”

林啸啸道:“细若游丝是多细?”

莫晴川道:“普通人看上去没有丝毫痕迹。”

林啸啸道:“世间还有这么可怕的武器?”

莫晴川道:“眼下咱们先分工,林啸啸在各大妓院寻找线索,秦无畏在各大赌场寻找线索,我在被刺杀的人家中寻找线索。咱们分头行动。”

周良台道:“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都到这里来,向我汇报情况。”

林啸啸道:“我有意见,我不喜欢妓院这种地方。”

周良台笑道;“你现在不就在妓院吗?”

众人都笑了。

周良台道:“越是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越是能够找到蛀虫。”

三人各自散开。

林啸啸领了银子。找到女鬼方纤纤,说了这几天的经历。

方纤纤幽幽道:“我父亲身体一直很好,我觉得他不是得了软骨病,而是中了软骨散的毒。弄不好,就是那个狐狸精下的毒。”

林啸啸道:“狐狸精是谁?”

方纤纤道:“就是他的小妾,我的后妈。”

林啸啸道;“你父亲精神状态很好,不象中毒的模样。”

方纤纤道:“那他为什么不肯认我?”

林啸啸道:“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我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总感觉江湖中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你先忍一忍,先不要着急去找他。你先租间房子住下来,一切从长计议。这些钱你先拿着,租房买衣服用。”

方纤纤道:“我怎么能用你的钱?”

林啸啸道:“我的钱怎么就不能用?别忘了,我们是患难之交。还分什么你我?”

方纤纤使劲点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房子不大,也算有了落脚之处。

有了林啸啸这个主心骨,方纤纤的心里开朗了许多。

两个人换上新衣服,互相瞅瞅,舒心地笑了。

转眼到了二月十五,三人又在香脂亭碰面。

案情进展缓慢,仍然没有找到重要的线索。

周良台却仍有兴致,道:“莫娃、秦娃、林娃,这几天你们都辛苦了,今天晚上我们好好放松放松。”

周大人说出话来,三个人自然不能拒绝。

酒席上,三个人自然也不敢开怀畅饮,但周大人喝酒他们都得陪着,周大人喝一壶他们每人就得喝三壶。这不是规矩,这是处世之道。

不知为什么,林啸啸忽然想起楚柔柔那双怨恨的眼睛,心中顿时充盈满了懊悔、惆怅。

心里有烦恼,酒喝得就快,何况身旁还有一个贪杯如命的周良台。

林啸啸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喝醉的,只记得莫晴川和秦无畏走后自己和周大人又喝了六壶酒。周大人比他先醉,是他把周大人扶到床上,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林啸啸睁开醉蒙蒙的双眼,看见灯还亮着,酒菜还没有撤掉,自己就躺在卧房门口的地毯上。

林啸啸想,不知道周大人怎么样?他醉得可比自己厉害。

他走进卧房,却发现周大人不见了。后窗户却是开着的,床前还放着周大人的皮靴,床上凌乱不堪。仔细看看,窗户纸也给捅破了,床头上的烛台也倒了。

林啸啸倒吸了一口两气,看迹象,周大人肯定是被人掳走了。

幸好今夜月亮正圆,树木、房屋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林啸啸激灵打了一个寒噤,今夜不正是农历十五,欧大侠杀人之夜?难道……他不敢再往下想,一纵身,跳上窗台,紧跟着一个空翻,跃上屋顶。

夜很冷,也很寂静。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叫:“你们要干甚?”

听声音,有点象周良台。

他跃上屋顶,寻声掠去。

声音来自欢心院。林啸啸屏住呼吸,仔细倾听,却再没有任何声音。四下里一打量,发现只有东面一个房间的灯还亮着。轻轻靠过去,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不见任何声音。

敲敲门,没有人应答。轻轻一推,门没有动,显然在里边栓着。栓住的门对林啸啸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人,死人,床上躺着两个死人,赤裸裸的死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的脉搏尚在跳动,男人却已经死了。

林啸啸的心在狂跳,脸涨得通红。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光身的女人,更何况是一个死人旁边的光身女人,死人头顶上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圈,花圈上正好有一个挽联:恭喜齐裕公子喜登极乐世界欧大侠敬上。

死者叫齐裕,刺客叫欧大侠。林啸啸当时就忘记了害羞,“欧大侠”——杀人如麻的欧大侠,竟然在这里碰上了。死者虽然不是周良台,林啸啸的心还是一阵紧缩。

窗户也是在里面栓着的,屋里没有人,只是有一种女人的香气,并不是光身女人的香气。香气很淡,但林啸啸可以闻见。他的嗅觉异常灵敏,这是他的秘密。

林啸啸走出门,来到回廊里,门口和回廊里的香气更浓。林啸啸只觉得头发根根树起,皮肤渐渐渗出冷汗。很显然,他刚进来的时候,欧大侠还没有走。屋里有人,他竟然没有半点警觉。

这女人特有的香气成了林啸啸的线索?难道欧大侠是个女的?

林啸啸一跃上房,四下打量。没有人影。四下里静悄悄的。

跳下房来,在回廊里走了一遭,却发现香气却还在。人的体香有多浓,竟然会久久不散。难道欧大侠还没有走?

想到这里,林啸啸突然有了主意。他重新回到屋里,却轻轻打开后窗户,轻轻跨出去,攀住屋檐,翻身上到屋顶。这几个动作轻巧,利落,没有任何声息。

林啸啸刚刚伏好,就看见两双脚出现在屋顶的南檐。他自己埋伏在北檐,靠近屋脊的地方。那两双脚离他竟然不过一米多远。

如果这时候对方出击,林啸啸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会丧命屋脊。现在,他屏住呼吸,只希望对方莫要发现他,然后伺机行动。

好在对方没有发现他。两个人在屋顶轻轻一纵,已跃上对面的屋脊。林啸啸翻身跃起,大喊一声:“欧大侠,不许动!”

对方两人一起回头,两个人都是黑巾蒙面。

其中一个蒙面人怪声怪气的道:“师妹,你先走,我料理完这个小子就去找你。”

被换做师妹的蒙面人飞身远去。林啸啸自持轻功绝世,机敏过人,竟然连拦截的机会都没有。

蒙面人左手一挥,手中兵器横扫过来。月光下,他的兵器闪出一道银光。他用的竟然是一根钢丝!

林啸啸和他斗了三个回合,已经是狼狈不堪,因为对方招法怪异,兵器更是与众不同,不借月亮反光,根本就看不见那根钢丝,只能靠听声辨位来躲闪招架。但声音的传播速度比光的传播速度不知要慢上多少倍。

十个回合过后,林啸啸又改变了认识。即使在白天,能够看见对方兵器,也绝对打不赢对方。因为对方的武功实在是太高。

林啸啸原来想和欧大侠大战三百回合,生擒欧大侠的愿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今天,能够保住小命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生擒欧大侠?

林啸啸也明白,欧大侠不会放过他的,今天只有殊死一搏了,比武功是打不赢,只有想歪点子了。

三十个回合过去,林啸啸已经基本上适应了欧大侠的钢丝,用自己的肉躯适应了欧大侠的钢丝。好在适应了欧大侠的节奏和招法,挨打的机会越来越少,可是点子还是没有想出来。这时候如果有人给他出个金点子,他一定感激涕零。

八十个回合打过,林啸啸已经被逼得只有逃避的功夫,没有还手的能力。两个人在欢心院的客房里穿进穿出,直吓得妓女嫖客们四处躲藏。

就这样又支应了五十个回合,林啸啸又被逼回屋顶。此时欧大侠攻击的节奏已经不如开始时那么快。林啸啸也可以还击几招。饶是这样,林啸啸还是有好多次险些丧命在钢丝之下,结果都是莫名其妙的避开的。

林啸啸突然叫道:“你们两个一起上我也不怕。”

林啸啸以为欧大侠会回头看,自己好趁机偷袭。可自己这点把戏太小儿科,欧大侠根本不予理会,仍旧一味攻击。

林啸啸又叫道:“朋友,你是哪一路的,别只看热闹。”

欧大侠仍旧不理会。

林啸啸惊叫道:“秦无畏,你终于来了,快来助我。”他喊完这句话,脸上又挨了一下。这下可好,偷鸡不成反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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