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下(1 / 2)

?一百二十四赛场在靠近巨楼的地方,是二年级学员的舍院。

练武场被分成几大块,四周写着数字的旌旗微微扬起,但没有什么观众。有也是些院工和家属。

一二四赛场边有两张折叠椅,坐着一个大胡子老人和一个大胡子中年人。我走到两人面前,道:“早,我是一百二十四赛场的选手。”

那中年人满脸笑容地站起来,朝我点点头。指着椅子道:“坐!”

我笑着摇摇头。那老人带着一副很厚的眼镜,老学究的样子,可能是来看热闹的文职老老师。冲我张着嘴一直没说话,牙齿也所剩无几。

我对那中年人道:“那个…叫成思捷的同学还没来吗?”成思捷是我的第一轮对手。

那人还是那样笑着,道:“我就是!”

当我惊讶时,我的嘴张大的幅度也还可以。我父亲大我三十岁,这个成思捷估计只比我父亲小几岁。他满脸沧桑,挂着世故的笑容,像普通中年男子一样,微微有点发福。

“你是成思捷?那谁是裁判?”我环顾四周,除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位老老先生,没有一个人看上去像和这场比赛有直接联系的。难道!!!

“您…您老人家是裁判?”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位风中之烛。他笑着张着嘴,含糊不清地说:“老…老朽便是!”

我恨不得揪一把头发下来,第一场就碰到这种怪事。看那成思捷手上拿着一柄木剑,老先生身旁地上摆着一柄一模一样的,我过去拿了过来,试试还算比较合手。走到场子中央,那成思捷笑吟吟地看着我,仿佛我迟早是他手下败将一样,真是气人!

成思捷问我道:“小兄弟,你是哪儿人?”

“沛丰镇。”

“喔,好地方,山清水秀,风景优美。你大号文森特是吧?”

“是。”我都不知道称呼他师兄好还是大叔好,只得含糊其词辞了。

“武华山你还有所耳闻?”成思捷问。武华山在大平县境内,山上有一个以提炼丹药为生、修生养性为主的教派,平素口碑不错。

“嗯,那座山上的修道士给山下百姓治病救人,名声很好。”我说。

成思捷挺受用的样子:“多谢。那你听过武华山的无华剑吗?”

我有点讨厌他问来问去的啰嗦,他到底打不打?“没听过。你比吗?”

那人惊愕的样子好像我吃过鸭肉却没看过鸭骨头一样:“在下是武华门玉宗子真人门下俗家弟子,无华剑在江湖上已经少有敌手,劝你还是主动退出吧,免得自伤身体。”他这番话给我的感觉是,虽然和我是对牛弹琴,但这话本已经写好,不弹不行,干脆迅速弹完拉倒。

我也懒得和他废话,招呼一声:“得罪了!”剑尖朝他下盘刺去。这是起手敬式,但不是虚招,一剑刺实。他摆了个丹顶鹤入水的姿势,一脚曲起避开,上身侧起挥剑下砍。我吓了一跳,后退三步。我临敌经验不足,没看过使剑像跳舞一样的功夫。

成思捷好像想炫耀自己的剑法——或者是自己的身段——极尽所能地施展,这无华剑法可名不副实,他没有一招不用扭自己的腰,口里还招呼:“江湖上看到在下,没有谁不给我三分面子,在下这无华剑,倒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他说到“倒也不”时我的剑就已抵住他的胸口,于是他仿佛自认“浪得虚名”。那我也只好谦虚几句了:“成兄武艺高强,这次承让了,请成兄就不要这么自谦,说什么自己‘浪得虚名’了。”那成思捷脸红到脖子根,怔怔地站在当场。

我克制住自己,到场外老裁判那儿结赛,回舍院的路上忍不住开心地跳了起来。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真正的胜利。但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因为我实在没想到那么容易就赢了,这胜利来得太轻松,反而不知道是自己的能力还是巧合,仿佛用尽全力打碎的是个水泡一样。

我们舍院的练武场是二年级学员的赛场。两个和我一般大的年轻人神色凝重地注视着对方的举动。真奇怪,两人都没出手,却让人几乎窒息。

身后一个人拍我,我一惊,回头看去,是罗亚特。他微微笑道:“赢啦?”

我满面春风地点点头。说:“你呢?”他一脸高傲的表情,我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咽回去。

罗亚特看那两人的气势,点点头道:“赛场上那两个人功夫不错。你看谁会赢?”

我仔细看去,左边那个留胡子的年轻人,发稍和衣角微微向上卷动,右边的人呼吸微微有点喘。

“我看右边的危险。”

罗亚特道:“你眼力不错。看,他出手了。”

右边那人伸剑向前慢慢探去,像盲人探路般。虽然慢,左边那胡子好像怎么也避不开,只得往后退。留出余地,也伸剑,一人前探,一人剑刃上撩,刚刚好剑尖相碰。只听及其尖锐的一声撞击声,相触处迸出巨大的剑芒向四周辐射开去,向人群射来。

我大吃一惊,忙要躲闪,这剑芒忽然消失不见。右边那人的剑只剩半截,而且断处乌黑,似乎被闪电烧焦了一般,空气中弥散着木头的焦味。左边那年轻人的剑却完好无损。

罗亚特道:“骑士剑果然名不虚传。”这人向来眼光高得很,能说这样的话,估计不但是名不虚传,而且还是闻名天下了。

右边那人虽然输了,却很大度地抱拳笑道:“苗师兄剑法高明,小弟甘拜下风!”

那苗师兄也很谦逊地说:“哪里哪里,张师兄手下留情,承让承让!”

两人很友好地并肩离去。我奇怪地问罗亚特:“你不是说骑士学院的前八很重要吗?他们好像很不在意吗?你看他们的客气样?”

罗亚特“哼”了一声道:“你看不出来他们刚才是性命相扑吗?打赢的赢了打输的输了,打完了还摆什么脸色呢。”这人眼力的老到确实是让我佩服。

另一个场子是拳术,我们又涌过去看拳赛。

才挤进人群中,我差点窒息,只觉得有千军万马的呐喊声、搏杀声。忙定一定神,只见场中只有两人,拳来脚往很是热闹。他们的拳法和我们学的一模一样,但气势却截然不同。举手投足间,颇有摧金断铁之感。少顷两人分出胜负,也是很友好地并肩离去。这些学长给我们做了个好榜样。

沙成海不知什么时候也在人群中出现。刀术比赛的刀具是把一根木棍的一头裹上布条沾上白灰,充作刀刃。他左肩有个白点,估计是挨了一刀。我冲他笑着点点头,他略略回应。这人刀法了得,再看他神态平常,想必是赢了。这半年来沙成海变化很大,全然没有刚进学院时的那种捩气。有时他几个手下和同学发生争执,他总是约束住自己人。渐渐地班上对他印象大有改观。

回到寝室不久,大部队陆陆续续来了,有人垂头丧气不说话,有人兴高采烈地大声嚷嚷,寝室里增添了许多生气。

看见索卫杰和十方进来,有说有笑地,估计索卫杰赢了,我很是欢喜,迎上去。

“打赢了?”我问道。

索卫杰满脸笑容地连连点头,看得出来这种快乐是发自内心的。“你呢?”他问道。我笑道:“搞定!”

正说着间,占杰虎被苗欣俊搀扶进来,捂着腰哎哟哎哟地喊道:“老大,哎哟,我被人打了!”他是沙成海的手下。

沙成海走过去,掀起衣服看伤势,道:“谁下的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言语中听得出来怒气。他这话是问苗欣俊的。苗欣俊蠕蠕诺诺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们的赛场在一齐,我打输了,然后有人喊我,说占杰虎被打伤了,我就赶快把他扶回来了!”

占杰虎“哎哟哎哟”地造势。沙成海把他扶上chuang,口中责备道:“叫什么叫?谁叫你技不如人?”

占杰虎申辩道:“不是的老大,他妈的我打赢了,那孙子趁我不注意偷袭我!”

旁边几个手下叫道:“老大,这口气不能忍!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他当我们以前是吃素的啊?一定要干那小子。”

沙成海喝道:“不要吵!”转身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张名片,对张延道:“你拿我的片子,请人家过来喝茶,一定要客客气气的讲。知道吗?”

张延应诺一声,问占杰虎对手哪门哪派,跑出门去。沙成海坐在床边,帮占杰虎拿捏。我们走近一看,一道淤血印,确实伤得不清。对方如果用真刀的话,估计占杰虎就废掉了。

大家不敢高声说话,赢的人也是面对而谈,偶尔低笑两声,也是轻轻地。过了好大一会儿,快吃中饭的时候,张延冲进来,对沙成海耳语几句。寝室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沙成海一言不发,走出寝室,手下一齐跟了出去。屋里的人忙占领窗子和门,向窗外张望。

只见沙成海坐在石凳上。我如今也算半个行家了,看得出来沙成海在运气蓄势。十几个人站在他身后,手暗藏在袖子里,好像拿着兵器。

不一会,一个穿青衣,书生模样的人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人,也是步伐矫健,狼顾鹰睨,一看就是高手。

书生看见沙成海,微笑着走过来,抱拳道:“沙帮主,久仰久仰。”气度着实不凡。

沙成海站起身,也抱拳道:“曹兄,失敬失敬!请坐。”

两人谦逊几句,共同入席,旁边一人端上两杯茶。如果不是身后的手下虎视眈眈,这两人就好像老朋友叙旧一般。

那姓曹的道:“沙帮主召唤小弟前来,可是为贵院占兄一事?”

沙成海也爽快,道:“正是。不知我这位兄弟怎么得罪曹兄了,劳曹兄下此重手?”

那书生身后一人喝道:“你还好意思说,那王八…”书生摇摇手,那人硬是咽下后面的话。沙成海后面的人也骂起来:“你骂谁是王八,你他妈才是王八呢!”两帮人差点干起来。好不容易摆平他们,两人继续谈心。

那书生道:“我和占兄交手过招,本是点到即止,怎奈占兄苦苦相逼。我本已胜了他,谁知他趁我背对着他,想偷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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