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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雪山惊魂(1 / 2)

?韦迷情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晌午了,张开眼,阳光刺眼,身在林中。微一运气,极为顺畅,原来蕴涵在体内的大手印内毒已经似乎没了,他的顿时反应过了,连忙一摸怀中,果然那装药的瓶子已经不翼而飞。

韦迷情心中又气又急,认清道路,一路赶回竹屋。刚进屋子,就看见周颠坐在桌边,精神比昨天已经大有气色。头发也梳理的很是整齐,少了昨日的狰狞之象。周颠今日的精神似乎真的不错,见到韦迷情进来,居然已经认得出了,迎上前来一把抱住,口中说道:“你是迷情,你真的是迷情。”韦迷情心下奇怪,难道错怪了大哥。两人多年不见自有一番激动。

良久,等周颠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韦迷情才试探地问道:“周叔,你的伤……。”周颠道:“没有什么事,这些年都习惯了。只是这个头疼的毛病,已是犯了多年了。今早,行云那孩子给我运功输了些寒冰真气,才感觉清醒了点。你大哥已经把你们的事情都告诉我了。”韦迷情心里明白,大哥定是将那唯一的一枚千年雪莲丸给自己服下了,否则自己不可能象现在感觉这样自然,真气到处,浑身精力充裕,生生不息。多年来的隐忧一扫而光。

“大哥现在到哪里去了。”韦迷情依然耿耿于怀,毕竟药只有一颗,却无法救的两人。“他一大早收拾了东西,说出去几天,完事便立即赶回来。这里还有给你留了一封信。”周颠说着便从柜子里取出一封信来。拆开一看,只见信上用写着几行字:“万般无奈,出此下策。兄弟之情,皓如日月。为解奇毒,往寻雪莲。家中事务,尽交你手。”韦迷情一怔,道:“他……他终于还是去了。”发足奔到山崖,四下遥望,周颠随后跟至,惟见云山茫茫。韦迷情心中大痛,哽道:“周叔,你说大哥他到那里去啦?”周颠望了望那远处高耸的雪山之巅,道:“迷情,人生离合,已是常事。行云现在是明教最后的希望,自然该去他必须去的地方。”他话虽如此说,却也忍不住黯然神伤。

“周叔,难道你知道大哥去了哪里?”韦迷情连忙问道。周颠顿了一顿道:“也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迷情,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守在这唐古拉山下吗?”

韦迷情一怔:“难道还有什么特别原因吗?”

“当年张无忌教主托人传回来一封信,信上所写‘唐古拉山之巅,雪莲花开之际,水晶之宫开启,宝刀神功传人’。我昨日晚上已经把这事告诉行云了,这也许是我最后可以交办他的事了。我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持我再上一次唐古拉山之巅了,现在只有指望他了。”周颠悠悠道。

“雪莲,你是说这雪峰之巅上还有雪莲。”乍听到这个消息,这对心中有愧的韦迷情简直就是一剂强心针。“周叔,你刚才是说那雪峰上还有千年雪莲。”

周颠似乎对韦迷情有如此反应有些吃惊,但依然还是说了:“据说是有的,但我已经上去六次了,从没有看见过什么雪莲。本以为我的内伤有希望治愈,但恐怕没有希望了。”

“周叔,不到最后关头,不要放弃希望。”韦迷情到这时才深深明白大哥那时的说法,人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现在既然大哥将周叔托付给我,那我便一定要护得他的安全,大哥往日能做好的,我也一定可以做到。“周叔,你放心,这几日我们便在家里好好等着大哥的消息。”

“行云这孩子我放心,他从小就很懂事。对了,迷情,听你大哥说,这次朝廷已经派了不少高手来西藏准备铲除我们。这些日子我们就尽量少出门,至于这些时光吃的东西,行云都为我们准备好了。”周颠突然有些感慨道:“也许我真的是老了,这些原本是我应该去做的事,却要让一个孩子去冒险,唉!”

“周叔,你别那么说,你身上负了那么重的伤,也是因为当年为了救我们而引起的。今天我们做的事,都是我们份内的事情。”山崖上风起,韦迷情看了看天空,拉着周颠的手说道:“周叔,山上风寒,你病体未愈,我们回屋好了,想来以哥哥的身手和头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周颠微微点头,转身欲走。韦迷情回眸最后看了一眼碧蓝天空下的唐古拉雪山,满脑子都是哥哥的身影,就在先前,他都还是不理解哥哥的固执、自私、偏激、武断,但现在他完全理解了,其实在他冷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火热的心,一颗将万千重任扛于身上的勇敢之心,自己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能象大哥那样敢作敢当了,那便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心中默默祝福道:“大哥,你一定要安全地把雪莲带回来。”

山崖上的风更加刺骨,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中。

那唐古拉山雪峰虽不如猛多雪山那么高耸入云、不可攀爬,但险峻巍峨,殊不少逊。远远望去,便如一座银妆素裹的窈窕美女。而山间一条黑色人影在白雪山石间倏忽出没,正自极迅捷的向山峰奔上。偶尔遇到几个深峡,也是轻飘飘地一越而过。开始时,地上积雪不多,微微覆盖了一层,还是颇为好走的。但越到海拔高处,那积雪愈发厚了,足足有两寸厚度,人行过后,便是一连串的脚印,

他顺著崎岖的山道,一路上山,转了几个弯,地势越来越平坦,但山道却是愈来愈险,越到高处,那呼吸越发困难,那人心中丝毫不敢大意,只怕一个失足,摔得粉身碎骨。但行动汇总速度丝毫不慢。遇到沟渠的地方也是如履平地,轻功着实不凡。再奔到后来,山崖间全是千年不化的凝冰积雪,滑溜异常,几乎难有下足之处,险象环生。

又转过一个弯,那条黑色的人影忽地站定,立于山壁旁一块凸出的石上,藏在袍中的身材仿佛并不是很高,衬著深蓝色的天空,显得有些萧瑟。那人抖开头上的斗篷,露出面容,正是那胆大异常的韦行云。他从一早开始登山,到现在方看见峰顶,心道:“周叔到今天方告诉我明教这最后秘密,想来实在是怕我冒险登山,这唐古拉雪山确实和猛多主峰有得一拼。如此险道,莫非考较我的武功的决心来著,幸亏我早有准备,否则当真要无功而返。

韦行云从腰包中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几段草绳,绑在足上靴子,紧紧绕上几箍,方在雪地中踩了几脚,感觉已经不象刚才那样湿滑。于是又展开轻功,全力施为,山道虽险,他竟依然奔得飞快。片刻间,又是离峰巅翘首可以望见。唐古拉山的主峰在群山环绕之间甚是出众,鹤立鸡群,静静地等待着来客。

韦行云便行边想:“看这时辰,迷情大约也已经醒转过来,只盼他莫要怪我,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可以救他,虽然对不起周叔,但大不了我就陪他一死,也就罢了。这次上峰,不成功便成仁,不取回千年雪莲誓不罢休。”正寻思间,足下一滑,险些跌倒,两旁的碎石白雪簌簌而下,落入深谷,久久没有一丝回音,可见这谷之深,可见一般。

韦行云收足,暗暗吃惊。再抬头一看,雪峰之巅就在其上不到四百米,透过漫天飘舞的飞雪,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峰巅上的景物,剩下这段路程就是最艰辛的路程了。记得以往上雪山采药最远的也就可以到这里,再上一步,心胆欲裂,呼吸急促地仿佛就要窒息而亡,便不敢再上了。

可这次有进无退,即使是最坏的打算,也要和天斗上一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次的准备工作做的比上次登猛多雪山的时候充分多了。他的功力远不如周颠,自然无法象他那样强行从正面登山,唯一之计,就是从雪峰的侧面迂回而上。他从背上将钩索卸下,运足功力向那山壁上掷去,试了两下,终于刺穿山壁,韦行云用力拉了拉,估计没有问题,就将那绳索的另一端系在自己的腰间。

他本人身材矮小轻盈,倒是吃重很小。但背上的物事却是过多,他掂量了一下,又是从背囊中取出一些必要的干粮和用作暖身的小夹袄,将其余东西尽数倒空,便开始最后的冲刺。

脚上绑着草绳,并不受光滑的冰壁的影响。韦行云大口呼吸了一下,那肺腔里早已饱受缺氧之苦,如同窒息般的感受让心志坚毅得如铁的他也深感无法忍受。他本身真气性属阴寒,运遍全身之下,更感寒冷,手不禁抖颤起来。韦行云早有准备,从腰包中拿出一瓶烈酒,那种酒是藏边最烈的马奶酒,寻常人一喝这酒便醉。韦行云仰头猛喝了几大口,烈酒入喉,便如刀子一般割着喉咙,但身子却是渐渐有了些暖意。这些烈酒喝多了伤身,除了出门寻药,夜宿荒郊外,倒也是不喝。

他再紧了紧腰间的绳索,便抓住绳索,双足发力,一跃而上。这个雪峰的陡峭程度比起猛多雪山大有不如,而且山壁间多有突起的岩石,可以借力的地方甚多,唯一难处就是海拔高于猛多雪山不少,温度自然更低,风雪之大,实属罕见。起初,韦行云的足下轻盈,再加上有绳索襄助,上行甚快,在山壁上有若弹丸飞跃,不多时便到了那铁钩之处。却见他轻钩住铁钩下沿,一个翻身,从腰间抽出藏刀,一刀插在冰壁之间。再回身拔出铁钩,又是用力一甩,那铁钩又是高高飞起,紧扣住冰层。韦行云又沿着绳索攀爬而上。然而越到后来,越发觉得吃力,如此循环往复,消耗的体力之大,实在难以为继。但韦行云心下清楚:“如果现在一放弃,便是前功尽弃,而且尚有性命之忧。”于是咬牙坚持。

越到高处,风势越大,直吹的韦行云几乎无法立足。一仰头,韦行云注意到上方几丈处有一块巨石微微突起,心下稍安,准备在那停脚歇息片刻。于是看准时机,足下发力,高高跃起,落在那巨石上。却听到足底格格轻响,那数万斤重的巨岩却摇晃了几下。原来这块巨岩本是早已脱离山体,岩下砂石渐渐脱落,随时都能掉下谷中,但由于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故勉强横架山壁上,年深月久,现在加上了韦行云的重量,那砂石夹冰不支,纷纷下坠,巨岩晃的极为厉害。无奈韦行云那一跃中用力过猛,真气无以为继,又是一沉,那巨岩摇摇欲坠。当前办法只有顺势返回,如果再勉强而上,无异就此送了自己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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