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 > 穿越言情 > 无间道之倚天 > 第二章 死中求活

第二章 死中求活(1 / 1)

?那湖虽然不大,但由那怪蛇掀起的波涛,却是一浪高过一浪,无法平息。湖中之水清澈,泛着淡淡的浅蓝,韦迷情当时跳下来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平静的水面下却隐藏着如此的猛兽。那怪蛇受了一踏之力,直落到水中,一时间湖面渐渐恢复了平静。

韦迷情身在半空,但心中的惊惧,却丝毫无减。透过那碧蓝的湖水,他清楚地看见那怪蛇巨大的身躯卧在湖底,一动不动,仿佛亘古以来便立在那儿。即使如此,但那怪蛇的威慑力却半分没减,韦迷情心中明白,在水中,自己无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布,毕竟不习水性,根本没有办法和那怪蛇对抗。望望不远处的湖岸,韦迷情却觉得咫尺天涯,难以逾越。体内浊气已生,上升势头到了尽头,慢慢落到水中。

忽然那怪蛇的蛇头微摆,转眼之间,巨目中绿芒暴起,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狂吼,从湖底直接上冲而来,仿佛那狭小的湖底已经无法容的下它庞大的身躯。紧接着用硕大的蛇尾一扫,刹那间掀起一排数丈高的水墙,铺天盖地而来,翻滚的水花之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气。狂风扑面而来,韦迷情正处在那狂风的中心,顿时被震飞开去,内腑仿佛被大锤子重重地击打了一下,口中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那怪蛇身躯不大,在水中却有如此的破坏力,仅仅是靠水墙之力,便造成如此伤害。倘若碰到那巨大蛇尾,只怕非粉身碎骨不可。

幸亏韦迷情的武当内力已到了一定的火候,一旦外力接触,四处穴道自然而然便起了反弹的力道,方才护得韦迷情没有受到更严重的内伤。危急之机,韦迷情顾不得想的许多,调匀真气,顺着那股巨力全力向後飘飞,眼看离那岸边越来越近。

没有料到那水势竟是如风驰一般,虽然击中了韦迷情,但来势依然汹汹,韦迷情还未飞出多远。水声如雷,已经到了耳边。韦迷情被水劲几乎压得无法喘气,全身的神经都绷紧,身体似乎也无法接受大脑发出的指令,变得万分僵硬起来,韦迷情心中一阵沮丧,无力的感觉迅速弥漫全身。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突然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韦行云满脸的责备,责备自己的软弱。韦迷情心中再次一震,精神力顿时高度集中起来,就在这生死之际,他大喝一声,控制全身的感觉又回来了,他清楚地感觉到那怪蛇的蛇头正透过那水墙急速向自己扑来,满嘴的腥风,虽然它的动作快如闪电,但不知道为什么,韦迷情忽然心中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那怪蛇的动作缓慢地他已经完全可以感觉,而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已经凝滞,时间和空间在那一刹那几乎完全停止。这是一种完全超越感官刺激的感觉,韦迷情慢慢地将自己的双眼闭上,他完全恢复了自己在月夜妙手偶得的灵觉。周围丈许内的任何动静都尽在其掌握之中。那四溅的水花如花瓣一般展开,成千上万的水滴飞行的线路仿佛都在韦迷情的脑中呈现开来,这种感觉显得怪异无比,已经超出了他自己可以认知的范围。这时候的他,已经没有余暇来顾及在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他只是全心地体会着着动人的感觉。

那怪蛇似乎没有感觉到韦迷情体内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还为了这个数十年来唯一能够到达这里的猎物而疯狂。不可以说它的速度不快,不可以说它的攻击力不强,唯一错误的是它在一个错误的时间碰见了一个错误的人。它依然全力向上飞去,去扑食自己心爱的猎物,但只飞了离水面一丈余,穿过重重的水墙,它以为猎物一定早已丧失了抵抗能力,在等待死亡的结局。但它很快就发现自己是大错特错了,一双晶莹剔透的手早已在水墙后恭候多时了。那只手具有无限的灵性,仿佛看出了自己唯一的弱点,屈指一弹,弹在自己最脆弱的鼻膜处,那怪蛇顿时觉得全身一凉,全身仿佛被电击一般,再无半分力气,不甘心地向湖中落去。“轰隆”!那怪蛇落入湖中,激起滔天巨浪狂涌,眨眼间便消失了身影。

韦迷情心知那怪蛇只不过是暂时丧失行动力,片刻之后便会恢复正常,而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长时间保持在这样通灵的状态,不等那怪蛇完全落到水中,便轻点那怪蛇的躯体,微一借力,穿过前方溅起的水墙,直向岸边掠去。周围水声如雷,韦迷情只觉得全身上下被那水墙的巨力挤压的几乎就要暴裂开来,便在这生死一发之际,他奋起余勇,体内奇迹般地又涌出真气出来。浪花之中,他居然再度跃动,冲天而起,居然在这巨浪水墙之中冲上了半丈有余,紧接着忽然全身一松,他已穿越水墙。再能撑个几丈,便可以逃出生天了。

他正自心中一喜,猛然间便觉得一股沛不可当的巨力从身下一划而过,劲风如刀,割的韦迷情全身肌肤处处生痛,幸亏只是被余力扫到,否则必然被那巨力瓜分。纵使如此,他依然面色一黑,骨痛欲裂,生死关头,惟有强撑下来保持清醒,否则就真的就丧命于此了。他定睛一看,竟是那怪蛇一扫之力,居然有此威势。还没有等韦迷情做出下一个应急动作,那血色的蛇尾又当空急扫过来。韦迷情身在空中,避无可避,先前那种玲珑剔透的感觉又了无痕迹,万般无奈之下惟有全力自保,虽勉强护住全身上下几处要害,但依然被那蛇尾狠狠地扫了一下全身大震,几乎整个人就要四分五裂一般,更在这巨浪之中,再无任何余力,被这巨力打得远远飞了出去,向那岸边直接落了下去。在昏迷前的一刹那,韦迷情隐约感到了自己的后背重重地击打在坚硬的地面上。虽然疼痛难当,但接触实地的感觉还是给了他一种踏实的安全感,浑身乏力的昏晕感又不禁弥漫上了他的心头,下一时间,韦迷情便人事不知。

韦行云穿过重重的云雾,一直往下坠去。在坠落的过程中,前尘往事便一幕幕地闪过他的心间。明教的血海深仇,远在中原的若飞,以及割舍不掉的叔侄情,难以忘却的兄弟义,缠绕在他的心间,无法磨灭。那一刻,时间仿佛过的特别漫长,周围及体的罡风从裸露的肌肤上掠过,已经没有了痛的感觉,有的只是对往事的缅怀。此时韦行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大约这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一刻钟。

下坠的速度很快,从圣女之峰跌落,垂直高度近万米,其产生的重力加速度足以让韦行云死上一百次。生还的希望已是微乎其微。韦行云念及到此,于是索性将脑中心烦的想法全部抛开。闭上双眼,感受周围呼呼而过的风声和坠落时产生的落体感,心头一阵轻松解脱,尽力将几乎麻木的全身舒展开来,本已有些僵硬的腿脚如大字型在空中张开,淤积在丹田无法动弹的真气顿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如怒涛般奔向全身各处,而身上那件皮袄也仿佛经受不起真气的鼓胀,渐渐膨胀起来,象充足了气的球。如此一来,下落的速度似乎有些减缓,耳边劲气破风的声音也没有先前那般凌厉。韦行云心中狂喜,想不到,误打误撞居然还找到了一线生机。他从小独立生活,在死亡线上挣扎求生已是常事,心志之坚毅,比之韦迷情,远有过之,一旦有生的希望,他决不会轻易放弃。

在韦行云的体内,隐藏着无限的求生本能,他的身体甚至能够做出超出他头脑想象的匪夷所思的动作。更重要的是,他可以随时进入天塌不惊的随心状态,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称的冷静和耐心,使他可以在一瞬间寻觅到生的希望。

那鼓起的皮袄只能略微减缓下落的速度,但并不能在根本上停止下落。韦行云现在离开岩壁有两丈许,无处着力,若是仍以这个速度下落,还是死路一条。又穿过一处云雾,身在空中的韦行云看着身前不断晃动的岩壁上已是绿意盎然,各种高寒植物触目皆是,看来已经快到崖底了。此时,韦行云心道:“树,只要有一棵树,我就可以逃出生天。”但举目望去,岩壁上一片平坦,哪来的什么树,这悬崖之上,又那可能生出如此恰到好处的树。

那一刻钟,时间都仿佛凝滞了,韦行云虽急,但并不慌乱,灵动的心境反映出周围一切的变动。快要落到谷底了,破风声更急。而那鼓胀的皮袄也承受不住罡风的劲吹,啪的一声,爆裂开来,顿时瘪了下去。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下坠的速度突然加快,韦行云触目一片粼粼的波光,一片深蓝色的水色。传说居然是真的,那深谷之下,真的是一汪碧水,难道这里真的便是纳木错湖的源头。韦行云已经来不及细想,电光火石间,他脑中已经有了决断。伸手将身上整件的皮袄用力一扯,那皮袄本来已经破损,这奋力一扯之力,不下千斤。整件皮袄应声脱落,韦行云身上只剩两件单薄的内袄。他将那皮袄用力撑在身后,拉直拉紧,如同蝙蝠的翅膀一般,将他下坠的速度大为减缓。在生死关头,寻常人早已闭目待死,而这还未成年的孩子依然有此冷静,能做出此举动,确是不凡。他皮袄已除,身上无御寒之物,周身上下几乎冻僵,惟有运气周流全身,与寒气相抗。离开水面已不到十丈,深绿色的潭水极为刺眼,也不知道深浅,但隐隐透出的寒气却是连身在半空的韦行云也感同身受,他心中明白,如就这样平平而下,与水面接触时的巨力,足以让自己经脉尽断,内腑移位而亡。但在空中又无可腾挪,也无物可借,韦行云见势突然松手,皮袄顿时被劲风直吹上天,而他自己当即弯腰弓身,头下脚上的倒堕下来。片刻之间,离水面已近在毫厘,于是他半空腰间一挺,象一支箭一般直插入碧绿的水中,姿势优美地无以复加。那水面起了一个小小的涟漪,荡漾开去,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水很深,深的有写让人觉得惊讶。水很蓝,蓝得即使深如水下很深,依然可以感受到蔚蓝的一片。韦行云入水时的一瞬间,感觉整个脑中一片空白,什么冰心诀的心法,什么寒冰真气,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那无比的冲力使他如箭插水,直接潜到了水的深处,天灵盖处仿佛要爆裂开来一般,痛苦无比,但出奇的是,他的意识依然清晰无比,甚至可以感觉到那静止的水在微微流动,以及自己全身的脉动,在那样至静的环境中,一切都是奇妙的。天灵盖上的剧痛很快化作丝丝凉气直接渗到了体内,全身的真气顿时活络起来,开始循环往复,护住心脉。那股凉气很快走遍了全身各处,但周围彻骨的寒冷侵袭过来,很快四肢都麻木了,各大经脉的真气都渐渐缓慢下来,如糨糊一般粘稠起来,淤积在丹田之内,越积越多。而百会穴的凉气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涌进,体内的真气又无法正常的运转。韦行云感到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压的体内仿佛便象一个爆破筒,随时有可能炸开。连呼吸也不能正常,韦行云现在仿佛便置身于一个冰窖之中,而且又严重缺氧,生死再次又到了一线之间。

去势已尽,也不知道已深入到水下多深了,韦行云终于感到一丝丝浮力开始将他的身体向上托起。而此时水下已是一片昏暗,见不到丝毫光亮。他感受到了四周涌来的压力,体内产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是他自寒冰真气小成以来绝没有遇到的状况。百会穴大开,凉气涌入,而体内的真气在水压及严寒中无法正常流动,内忧外困。韦行云拼命地挥动着尚未消失感觉的手臂,接着水的浮力,向水面游去。

一下、两下、三下,手臂大力地划动着,头顶透出了一丝丝的光亮和蔚蓝色的水波。周围的水在缓缓地流动,大约是由于那厚厚的皮袄脱去的原因,韦行云感觉自己全身肌肤特别敏感,他甚至有种和水融为一体的感觉。那水是往下流淌的,他却往上在拼命地游。越来越亮,终于哗啦一声,韦行云从水中探出了头,此时他除了还可以轻微的挥动自己的手臂外,全身几乎都已经僵硬了,无法动弹,但偏偏肌肤的敏感程度却以倍数递增。那不能说是个水潭,而是一湾活水,一条向下流淌的源头之水,碧蓝碧蓝的,抬头还可以看到上游的水是从雪山中麓流淌下来的雪融化之水,洁白而又毫无尘埃,就这样顺着山谷缓缓流淌而下。

这般死里逃生后,韦行云心中更多地还是担心,担心依然悬在半空,生死未卜的弟弟。但现在一切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了,只有听天由命了。环顾四周,除了是这冰寒入骨的水流,便是悬崖峭壁,连一点立足之地都没有,韦行云望之兴叹,加上全身又疲累之极,那入骨的冰寒,已使他全身的大多数的机能停止下来。他惟有随着缓缓流淌下的雪水,兴许可以找到出路。就在这又困又冷,饥寒交迫中,韦行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丧失了最后的知觉。

当韦行云再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光,他发现自己已经顺着水流流出了那个山谷,周围的景色豁然开朗。湖面展开显得蔚然大气,一眼望去,霭霭茫茫,周围群山若隐若现。此时太阳已然升起,云消雾散,清风拂面,浩瀚无际的湖面荡起涟漪,而自己自己正斜躺在湖泊的浅水滩上,水深不过没膝。远方念青唐古拉山的圣女之峰在碧水蓝天下显得格外清淅,峰顶白雪皑皑,近处的牧场一片浅绿,山体红黑间杂,醒目异常。

韦行云也顾不得欣赏这美丽如画的湖光山色,更来不及细细品味死里逃生的动人滋味,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的身体究竟处在一个怎样的状态。他闭目内视,天灵百会穴处依然如开了口子般的丝丝鲜活之气源源涌入,但这气一到胸口檀中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而体内本身固有的真气原先都以丹田为中心,发散到全身各大穴道,现在丹田内的真气却丝毫无法凝固,微一运气,便散到各大经脉之中,根本无法聚力。聚气的速度远远弱于散气的速度,这样自然等于被废了内力一般,四肢酸软,周身无力。韦行云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骇人至极的想法,难道我苦修多年的寒冰真气就这样被生生废了。怀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韦行云接连试了几遍,都是同样的结果。他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现实,至少自己是暂时丧失了内力,更窝囊的是他自己根本连丧失内力的原因都不清楚。

韦行云勉力趋散了心中的郁闷,挣扎着从浅水滩上站了起来,打量了下四周围的情况,看样子象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荒岛,先上岸再行打算。如此计议已定,于是他便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从水中向岸上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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