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女神被哈迪斯从地狱里放出来的第一件事情是让大地上苟且的生命从冬季后满地腐尸中抽出芽叶,用生机的幻觉掩住内在死亡的残象。然后,将被压抑的yu望燃烧,释放出炙烈的光和热,焚烤着大地,无声地宣泄着她的哀与恨,直到榨干活着的人唇上的最后一丝水分,滋润她垂淌满地却日益稀落的绿色秀发。
这个夏天的这个城市陷入了一种歇里斯底的疯狂。天气的诡变让人烦躁的心得不到片刻的安宁,我躲在房子里用工业的产物逃避外面如火如荼的空气,不敢逃出门一步。而敏也好长的时间没有来我这里了,心里有种失落的感觉。晚上站在窗口的时候看见她常常和一个男人回来,三十几岁,留着胡子烫着头,很高也很胖。敏象只被宠溺的猫一样趴在他的怀里,他几乎是抱着地将敏抱上楼,听不到敏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
这天下午,我看着电视,里面报道着因为温度过高,有几个人热死了。叹口气,觉得自己还活着也许是件幸福的事情。
门铃响了,打开门看见敏站在门口,侧开身子让她进来,她很开心的笑着,双手背在后面,微微弯着腰,晃动着,象是只笼中雀跃的鸟儿,她说:“我要结婚了。”
我的心没来由的开始剧烈的抽搐,脸上是血色褪尽后的冰凉,鼻尖上看得见渗出的汗珠。望着她明亮却幽蓝的眼睛,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揪心的痛忽然让我明白自己是爱上她了。可是,“‘我要结婚了。’她说”
她走过来,摸摸我的额头说:“你怎么了,病了?”
我摇摇头,作状地捂着胃子:“不,没事,呆在房子里久了,可能有些感冒。”停了一会儿说:“恩,恭喜你啊!”
她笑着说:“谢谢。你要多出去晒晒太阳,不要老呆在空调的房间里!”
“好的。”我放下捂胃子的手,直起腰,心平静了点,问道:“怎么会想起告诉我的?”
她仰起头:“因为在这里我只认识你呀!”
我笑笑,说:“是么,呵呵,你爱他么?”
她点点头,说:“是的,他对我很好,我们说好去海南度蜜月,回来后就搬去澳大利亚住。以后我就不会来了。”
看着她一脸沉浸的幸福,我心里泛上酸苦的滋味,摇摇头,有些担心的问:“是啊。认识很久了?”
她说:“恩,有一个多月吧!”
一个月啊,还真是蛮快的,我有些叹息,又问:“你了解他?”
她点一下头,很肯定的说:“当然,我了解他的一切!”
我看着她,她眼中有火一样的东西,不再问什么了。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看说:“我有事,先走了!”
我说:“好的!”送她出了门,回来时站在窗口看见那个三十岁的男的站在车旁捧着一束花,将她迎进了车里,开走了。
我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影,走出门,灼热的空气一下哄干我的喉咙,仰起头,望着天空一望无际的蓝,很蓝很蓝,象第一次遇到敏时,一样的蓝色。感到有些眩目,头有些疼,有种被吸走的感觉!叹口气,回屋子里去了!
那个晚上后我不再站在窗口,开始吃放弃很久的安眠药。在梦里的时候总是梦见敏穿着婚纱,站在教堂的门口,笑着朝前走着,可是,一直看不清站在她旁边的男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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