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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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校长的来历

张校长因为不是本地人,所以刚刚来时,也是恰了不少苦头的,开始时主要是生活习惯和语言的问题,听不懂当地人说话,如母亲,当地人叫伊;吃饭叫恰饭;火坑叫糊炉;做什么叫做妹,或者做么裸;老婆叫堂客或者屋内;他她叫客;我叫我;老公年龄大的叫盖老或者我屋里;本事大叫久几...记得刚开始时还闹了一个笑话,客到村子里,看见一个路人在急急忙忙的,东瞄西瞄,就上前和那人打招呼,本来是想问客找谁,那人就说拉肚子找茅司,客以为找老师,就说,“我是教授,也是老师,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吗?”那人看见了茅房,一指,就冲进去了。客这才知道厕所或者茅房原来也叫茅司。

客在北京大学时,上厕所那是什么滋味,那是享受,但是到了这里,是茅司,条件非常差,一间低矮的破茅房里,又是关着猪、鸡鸭,猪栏旁边一个大臭水坑,上面放两根小树,就是茅坑了,站在上面,颤颤巍巍的,很是吓死人,生怕踏空,一只脚掉下去了;夏天蚊子多,拉一会儿屎,屁股叮得满屁股的血包,一巴掌打去,一巴掌的血,能打死十几个蚊子;因为茅司条离水面高,拉的屎一掉到水凼里,“当”的一响,打得臭水溅得老高,溅得客满屁股都是臭水,又没有纸擦,整天都臭熏熏的,特别是拉完了,又没有看见一张纸,只见猪栏旁边一个竹篓里放着很多,一小片一小片的篾屎,开始时,客还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问了别人才知道,是用来刮屁股上的屎的。刚开始,客无论如何用不惯,刮得屁股痛不说,还刮不干净,拉了一回屎,刮了一回,心里一整天都不舒服。

有时,客想想客老婆和客闺女,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过来的。心里想,这个在北京那个有名的大学,一个呱呱叫的大学教授,落到这步地区,自高受苦受累不说,还让爱人和孩子,也跟着受罪,心里那个滋味,真是不好受。好在爱人没有怨言,孩子张婷也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同村子里的女孩子,结成了好伙伴,玩得非常开心。

还有洗澡,也不习惯,因为山里的人,一年到头,洗澡洗得少,做了一天,出了一身臭汗,顶多用热水抹抹身子,因为穷,衣服也换得少。好在村子旁边,有一条山沟,终年有一股清亮的水,哗哗的向山下流去,客就经常到山沟里找个偏僻处去洗澡,就是这里的水太冰凉了,冬天,就透骨似的寒冷。张校长到学校当老师以后,因为年龄大了,生活又差,还经常被红卫兵押去批斗,精神欠佳,所以身体就垮下来了,洗冷水澡,受不了,洗多了,晚上骨头痛,于是就慢慢的洗得少了,自高烧一些热水,抹一下,一个星期才洗一次澡。

张校长刚刚来时,是不抽烟的,后来,跟村民接触多了,大家抽水烟时,也叫客来一口,客看见他们用手腕大的竹筒,做成的烟袋,嗖得果过瘾,每嗖一口,烟筒里面的水,就咕咕作响,然后就看见他们神仙一样,从嘴巴里冒出一圈一圈的烟雾来。当时,客心情正不好,烦躁,痛苦,所以就慢慢的嗖会了。客发现烟抽多了,有麻醉神经的作用,所以客就慢慢上瘾了。那次挑矿石时,客累得大口大口的吐血,就是因为这些年,客抽烟解愁,烟嗖得多的缘故,把客肺部搞坏了,想戒可是迟了,戒不了。后来,客知道是这个烟害了客,影响了客身体健康,客才下狠心戒了,不然,说不清客早死了。但是,那个时侯,像客这样的人,被打成了四类分子,下放到农村来劳动锻炼,精神苦闷,又看不到希望,自暴自弃的人多的是。张校长,还是好的,至少在我们学生面前,客是给了我们希望的,是激励我们积极向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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